粉衣女子似乎对这场交锋已有了定论,虽然一切还未尝可知,但多数人都站在天界这一边,更有士气。
“说这样的大话,确实是有些为时过早。”
皇天女帝的眉心正中贴上一颗盛开的彼岸花,欠了欠身,从红木雕花大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半开的竹窗旁,手指轻轻一晃,微风袭来,推开窗板。
“到底谁输谁赢,还得看这小子的造化,要是本尊没有记错的话,魔族选定的,应该是李氏家族吧?”
“没错。”
男人上前一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师傅,这李氏家族的能耐确实不凡,大多都是与生俱来的练武奇才,尤其是那家的长子。”
从怀中拿出一幅画来,抓住画轴,画卷垂直向下展开。
“这便是李家的大少爷。”
皇天女帝回身侧眸,对上那画中之人时,竟觉得心口砰砰直跳,差点没从嗓子眼里飞出来,脸颊微红。
男子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夜行装,应该是出自于大家之手,哪怕是肩胛处的护甲都被刻上繁杂的纹路。
除了这独一无二的装扮以外,更让人目不转睛的,便是那如同刀工鬼斧雕刻出来的眉眼,即便只是画在纸上,仍旧给人一种会被吸进去的错觉。
“师傅,师傅!”
看出皇天女帝在发呆,粉衣女子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师傅,难道你认识画上的这位李家大少爷?”
“不……认识。”
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舒展开了娥眉不由得皱在一起,“你们先退下吧,这幅画留在本尊这,继续到凡间盯着吴家的人,时时刻刻都不能有一点疏忽。”
“是。”
两人齐刷刷的行了礼,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打开的卷轴被放在琉璃花台上,被几朵同样艳丽的奇花点缀,更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境,难以用言语形容。
“是你吗?”
皇天女帝抬起双手,捂住自己微热的脸颊,“如果真的是你,为何偏偏要被魔族的人选中?这是要让当年的苦再次落在我的身上吗?究竟做错了什么?”
居于混沌之境的她,眼中容不了沙子,更不许任何人污蔑自己,但凡敢信口开河的,最终都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
那是一个风卷残年的昏暗年代,天与地之间,只有一道缝隙,人族和天族并没有绝对的分别,混居在一起。
“父亲,不管你到底如何阻拦,我都绝对不会放弃。”
一黑袍男子单膝跪地,拱起手来,义正言辞的继续说道,“若是要让我与慧儿分开,还不如一刀将我了结,也省得受相思之苦,更不必招父亲的厌烦。”
“混账!”
高坐在宝座上的男人,一巴掌拍在金子打造而成的扶手上,地面也跟着颤抖,“你可是我们李家的儿子,又是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既然我是李家的继承人,为何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
跪在地上的男人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怒火而胆怯,倒是越发的咄咄逼人,“母亲也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可你还是力排众议,把人娶了回来,但同样的事情落在儿子的身上,怎么就突然变了味儿?”
本以为,李家主母也并非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己与他的婚事也不会受到阻拦,可事实上……
“你根本就是有意与儿子过不去!”
“没错。”
白发老者气势汹汹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个箭步来到男人面前,一脚把人踢翻,“我就是要与你这个不孝子过不去,你不是要娶那个流浪汉的女儿嘛!那我就把他们一家全部都给杀了,看你还娶不娶!”
撂下这番话,用眼神示意守在正堂两侧的侍卫。
侍卫长领会到主人的心思,便立刻派人准备离开,可还没有走出大门,就被一股强劲的灵力给拦了下来。
“谁都不允许离开,若有人敢违抗,格杀勿论!”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在空口说白话,男人从地上站起身来,挥动衣袖,只听一声尖叫传入耳中,明明好端端站在人群中的高头壮汉,突然吐血而亡。
这是李家封存多年的禁术,不许任何家族子弟修炼。
“李天昊,你究竟在做什么?”
白发老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是杀意的眼睛瞪得溜圆,“家族禁术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修炼的,你居然敢违抗族规,这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既然禁术秘籍在,为何不可修炼?”
他已经受过父亲的双重标准,别人不可以做的事,自己却可以堂而皇之的找理由破坏规矩,如今,这样的不公平,居然会落在自己亲生儿子的头上!
既然要匡扶正道,就应该从这死老头的身上下手。
“父亲,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李天昊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逼近白发老者,“别挑战我的耐性,千万不要让我亲自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如果你真做了对不起家族的事,即便你是我的父亲,我会按照族训,把你丢入食人谷。”
李家家训一共有三百条,只要触犯一条,唯有入食人谷自生自灭。
可但凡进了食人谷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最终只剩下一副没有灵魂的空皮囊,没日没夜的在林间晃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狼狈至极。
“好!好哇,你是真的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长发老者被李天昊的一番话镇住,态度不再强硬,“既然你执意要和那臭丫头在一起,做父亲的,没别的要求,只要你肯再娶一房妻子,我便同意。”
身为李家继承人,他的身份,便是拉拢旁支的一枚棋子。
“我已经替你物色好了一门亲事,这姑娘,长得貌若天仙,也绝对是个有教养的,只要你肯娶,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再有人干涉。”
“这不可能!”
李天昊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我答应过慧儿,绝对不会让她与其她的女子共侍一夫,既然许下承诺,就不能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