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要笼络楼菁的陛下,自然不会拒绝,“雅儿啊,你说说,你倒是有什么心愿想要让朕替你达成的?”
“皇上这是允了臣女的话?”
“君无戏言。”
“臣女谢过陛下。”
楼菁欠身行礼,开口继续说道,“皇上,皇家重地,一砖一瓦都是极有讲究的,但不知为何,臣女总觉得这选秀阁有些太寒酸了!不如毁了重建好了!”
寒酸?!
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金天龙差点没跳脚,这可是金翠阁主持修建的,每一处都极尽奢华,半点都不敢含糊。
如今却被这死丫头说得一文不值,且能心里舒坦?
“启禀皇上。”
金天龙是个要脸的,被楼菁踩了一脚,定是要讨饶回来。
此刻,他摸着肥肥的身子,跪倒在圣上面前。
“草民与这位将军府的干小姐有点私人恩怨,她明摆着就是在寻私仇,还请皇上给草民做主啊!”
他不敢提步云洲也参与此事,毕竟六王爷可是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宝,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整个皇族。
那司雅琪便是最好的例子。
“好你个金胖子,居然敢在圣上面前反咬我一口,就不怕闪了你的腮帮子?”
楼菁眼睛一动,双手叉腰,一副气哄哄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想被姑奶奶我打到满地找牙,就立刻给我滚蛋,别在这耽误姑奶奶的正事。”
人群中再次掀起一阵唏嘘,这丫头,难道是疯了吗?
“你……你……”
被好一通臭骂,金天龙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他抖着手指着得意洋洋的楼菁,气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皇上啊!”
见自己斗不过这臭丫头,干脆把那烫手山芋抛给皇帝,“您……您应该是看见了,不过就是一没头没脑的野丫头,居然敢这般狂妄,根本就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啊!”
三十六计,挑拨离间之计最为卑鄙,他倒是用的淋漓尽致。
咳咳,
楼菁不慌不忙的捏着喉咙轻咳了几声,一把掐住金天龙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高举过头顶。
“喂喂喂,你这个臭丫头,难道是要杀人灭口吗?”
金天龙一边叫唤着,一边踢着他那小短腿,就像是刚从河里逮到的癞蛤蟆,模样实在是有趣得很。
好歹他也算得上是长辈,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却被一小丫头片子当众教训,老脸算是贴了地皮儿。
“皇上,皇上救命啊,皇上快救救草民啊!”
“皇上,您答应我的,只要是臣女的心愿,您就一定会允许的,难道您现在这是要出尔反尔了吗?”
“大胆!”
一直看楼菁不顺眼的皇后,借机数落道,“苏雅,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将军府,更不是你随便任性妄为的地界,赶紧把金先生放下来,听到没有?”
皇后娘娘的妹妹可是嫁到金家去的,两家是一家,定是要向着自家人说话的。
“皇后,是朕许诺在先,君无戏言的话,不能不作数。”
皇上扶着小太监的胳膊从龙座上站起,信步走上高台,站于楼菁身侧,示意把手的御林军听令,“朕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哪怕是一只老鼠都不能留在选秀阁!”
“属下遵命!”
陛下下了口谕,就算大伙儿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都只能暂时退出,几十号的人涌入不远处的御花园。
至于那金天龙,楼菁早就把他丢出二里地,兴许在宫外的某处茅坑着陆。
半个时辰后。
“这个苏雅到底是要干什么呀?竟然要让皇上把选秀阁给拆了!她居心何在?”
“谁知道啊!”
丞相夫人酸溜溜的说着,身子倚靠在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飞龙大柱上,“要我看,根本就是胡闹,没有教养的孤儿不过如此,你说是不是?!”
侧头看向一旁脸色阴沉的赵姨娘,自打楼菁率先带着泉水回到宫中,她便像现在这般六神无主了。
“妹妹说的是,妹妹说的极是。”
她随便敷衍道,而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正在四处寻找着某人。
自作自受!
站在桃花亭下的楼菁,早就已经在人群中找到赵姨娘。
若是没猜错,这个女人一定在担心她会不会借由皇上的手打击报复,果然是个蠢笨至极的蛇蝎妇人。
自以为耍那点小把戏就可以置楼菁于死地,再利用那个冒牌货全权掌控太傅府,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雅儿,你可真觉得这选秀阁俗气?”
就在她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皇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还是说,你是看不惯金天龙?”
“皇上果然是皇上,臣女这点小心思还真是瞒不过您。”
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迎合着陛下说道,“金家站着和皇后娘娘的裙带关系,在京城无法无天,若是不给点颜色看看的话,早晚得生出谋篡位之心,危祸江山社稷。”
她的这番话,倒是让皇帝沉默。
并非没见过有雄才伟略的女子,皇后当属其中之最,但楼菁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居然能有如此远见,还真是不得不让人在心中更加赞叹几分。
“就为你那句江山社稷,朕现在就让你的心愿达成。”
半个时辰已到,皇上挽起长袖,便要兑现诺言。
然而,
“父皇,让儿臣代劳。”
刚要抬起的手臂顿了顿,转而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步云洲。
“你行?”
“父皇的身子大不如从前,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浪费内力。”
虽为一国之君,可年事已高,这小病小灾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他还真是大不如从前那般精神抖擞。
“好吧。”
思量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应下,“那就由你来,也让父王瞧瞧,你最近的功法修炼的如何了!千万别让朕失望。”
“儿臣遵旨。”
步云洲瞧了一眼楼菁,没说一句,便伸出一根手指,划过手腕。
只见一点金光亮起,顺着经脉一路向上,直至蔓延到整只胳膊。
一挥,一落,看似轻松的动作,却让整个选秀阁地面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