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了脸,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娘,你要是真心诚意把我当做您的儿子,你就不应该如此算计自己的亲生骨肉,在您跟我提起要让我背叛表哥的时候,我就已经算计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也挺好的,就算过再穷的日子,也不想做一太监!”
竟会把自己的儿子推入宫中,到底有多么的狠心,才能做出这般决定?
“好!真的是太好了!”
妇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两个人就当是从未认识过,就当是我养了一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以后也无需再见面了。”
“不见面就不见面,你真以为我愿意见到你吗?”
咳咳……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那叫一开怀,上官贤懒得再听下去,轻咳了几声,打断这些废话,“想要吵架,就滚回你们自己的家去吵,以后再也不允许到京都来,若是让我瞧见,就别怪我让你们一辈子都没办法走路,这话给我记清楚了。”
一次又一次的危险,算是彻底把他们母子俩给吓着了。
没了一开始的计划,最终只能把希望放在自己的弟弟身上,上官贤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事,更是不知道弟弟会如何去想,甚至有可能会兄弟反目。
“如果真的要让我进宫去护着姐姐,我愿意。”
“弟弟,你若进了宫,就是要做太监。”
“我知道。”
“那你……”
“哥,如果我现在拒绝的话,你一定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来劝我入宫,与其还要费这样的心思,倒不如直接映像,咱们兄弟两个人也都不会觉得为难。”
坐在凉亭中的二少爷并没有抬头去看自己的亲大哥,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我这一辈子,还真就没有为家族做过一件正经实在的事儿,既然已是如此,那就不如给自己一个扬名立外的机会,反正自古以来大太监也不在少数,我刚好可以算是其中一个。”
宫中权力鼎盛之时,大太监一人就可以掌握得了生死,哪怕与常人不同,可还是站在那极高的位置上。
“弟弟,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爽快的就应下了,可你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那为何不早点与我说?”
“我以为你更加中意堂弟,所以就没有提起。”
他并非因此而保持沉默,而是希望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有想过就这么一走了之,大哥也未必会咄咄逼人,但思来想去,要真的就这么走了,可能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纠结之中,那滋味一定是不怎么好受的。
“弟弟,咱们上官一族还真是出了个英雄啊。”
“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就算真的有英雄,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毕竟姐姐牺牲的最大。”
大姐一直希望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而不是和一个素未蒙面的帝王成亲,哪怕入宫的尊位就是在贵妃之上,还是没有办法弥补这心口上的缺憾。
“你大姐现在还别别扭扭的呢,也不知道这臭丫头究竟是怎么想的,哪怕是再怎么不想嫁到宫里去,事情已经是无法回旋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话已说定,宫里面的折子都已经送过来了,就等着这良辰吉日把贵妃娘娘请入宫中,若来了一出逃婚记,肯定会牵连着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想必上官大小姐也不会做出这种蠢不可及的事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花轿,搭进一生的幸福美满。
“哥,你说咱们这一家人为了一份荣耀……竟是牺牲了这么多,究竟值不值?”
“你大哥我在前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坐上了左丞相,其中的辛酸真是不好与你们说呀。”
几次的死里逃生,好几次差点就直接被拖出去砍头了,要不是他灵机应变,怕是早已成了无主孤魂,“以前你们两个人还小,有很多事情大哥是不能和你们说的,但现在既然都已经长大成人,自是要为这个家做点什么,这一点你应该是懂的吧?”
“懂,当然是懂的。”
“那既然明白,我就不必多说了。”
上官贤并没有看出弟弟眸中的绝望,兴许是不敢与之对视,害怕自己会犹豫,“行了,你也准备准备呀,进宫的时候可能会遭些罪,但我会知会内务府的人好生照料着,不会让你和其他的太监一般。”
“由大哥来安排这一切,弟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就好。”
兄弟二人达成了共识,一边等着那良辰吉日把上官大小姐送到宫中去,另外一边也得提防着小人陷害。
上官府就像是一戒备森严的大铁笼子,任谁也都无法出去,哪怕是一只苍蝇都甭想从外面飞进来,整天巴望着那四面硬邦邦的墙,坐在一口枯掉有几年的井旁边,上官大小姐变得万分的凄凉。
“大姐,都已经找了你一圈了,就知道你一定在这。”
当年大姐的亲生娘亲就是从这口井跳进去的,把人从井里打捞了上来,早就已经被泡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之后不久这井就彻底的枯了,“马上就要进宫,何必还要在这里睹物思人,吴姨娘早就已经过世那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些什么。”
“娘亲得父亲的喜爱,根本就不会自尽的。”
若说是已被忘记的后院儿姨娘,或许是因为再无任何的牵挂,了却一生,只盼着下一辈子能够遇到有心人。
但是……
“娘是那么爱着父亲,父亲也是爱着娘亲的,娘亲怎可能因为第一胎生下一个女儿就起了寻死腻活的想法?”
一盆脏水直接扣在上官大小姐的身上,从小就背负着这般的罪名,父亲不喜欢她也是因此,“我一直想要查清楚,一直想要知道母亲究竟为何会从这上面跳下去,也许是有人故意把我母亲给害死的。”
“大姐,这种话是绝对不可以乱说的,小心被别人给听去!”
“我不怕,我就是要……”
喂!
喂喂!
一声接着一声的女声从井下传了上来,站在井旁的两人吓得迅速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