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期末考试前一个周直接跌到了零下。
现在是晚上六点，滨海城市的晚风总是刺骨的冰凉。
窗户玻璃上结着白霜，从屋里往外看，街道上的景色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夏舒妮蜷缩在沙发上写练习，阿来在趴在一边睡得正香，发出沉稳的呼噜声。
比起周漾，阿来的生活似乎更不错。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吃饱了睡够了有人专门带出去溜，毛发指甲长了有人剪，脏了有人洗，冬天也不像自己一样那么怕冷，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岂不是哪里都很爽？
天呐，她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周漾刚进来，就看见她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窝在沙发上。
“复习得怎么样了？”
他的疑问句听起来总是像陈述句。夏舒妮回过神来，苦着脸摇摇头。
周漾了然地点头，把刚刚洗过菜切过菜的双手放在电炉边上。温暖的触感让他瞬间舒服了许多。
“收拾收拾来吃饭吧。”
夏舒妮慢吞吞地关上习题册。周漾的眼神在化学书的封面上顿了下来。这么一看，突然想到他们好像从没聊到过学习方面的事情。
“在复习化学吗？”
“是啊——唉我说，我八成是条金鱼，知识点只在脑子里停留七秒的那种。”
周漾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心想这姑娘应该不是金鱼，而是本笑话大全。
“我高二的时候啊，最喜欢的就是化学。但我语文很差。”
“啊我还以……”
她差点脱口而出“我以为你没上过高中呢”，幸好突然刹住了车。这一瞬间她为自己的情商感到担忧。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我，我也许会也说不一定。”
夏舒妮将信将疑，但本着积极求知的原则，她还是又拿出了习题册，翻到有折痕的一页，指着上面一道题问他。
周漾看题目的神色认真而严肃，倒让她想到景禹做作业时同样的表情。只是周漾长着一双柳叶一样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一个地方时，显得更是异常的专注。
“化学书借我看一下吧。”
夏舒妮看得有点呆住，回过神来后连忙把书递给他。
“这个练习没有答案，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写得对不对……”
“多元弱酸的分步电离一般只考虑第一步电离，”周漾的手指在书上画了一个圈，“因为第一步水解生成的氢氧根离子在后面起了抑制作用……你看，是这个吧？”
夏舒妮惊讶地拿过习题册和书仔细地看了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谢谢啊——”她拖着长长的尾音，意识到之前自己对他似乎带着些莫名的偏见，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沉了下去。
其实问题本身不难，主要是因为她很多知识点根本记不牢，题目要是多几个弯就完全难住她了。
周漾虽然看不太懂她现在这奇奇怪怪的表情，但心里的确充盈着一种能让人心情变好的成就感。
“吃饭去吧——看样子你还得多看书啊小朋友。”
他难得的调侃的口气再次出现。夏舒妮现在倒不觉得这跟他平时沉默的样子有什么违和，露出一脸受用的表情。
“早知道这样，就早点让你辅导我一下了，不然也不至于被老金数落那么久啊！”
她“啪”一声拍在沙发上，吓得阿来瞬间弹跳起来，滚到了地上，茫然而委屈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