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明明看见是往这边跑的啊,怎么不见了呢?”
邢天虹早已追出了村子的范围,却因追的太过专注而不自知,此时不见了白影原地停住,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了。
“哎,算了,还是先回家吧,要不然娘又该训我了。”四周看了一圈,邢天虹也没有再寻到那白影的踪迹,而且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于是只能放弃,转身准备回家。
可就在他将要回头的那一刹那,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邢天虹本能性的忘了过去,只见足有半人高的茂密草丛中,一只通体雪白,尾比身长的松鼠,竟然直立与一株草上,小脑袋东转西转,不知在寻着什么。
“呀,还真是白松鼠,竟然能立于草上,这次看你还往哪跑。”邢天虹不服输的劲顿起,猫腰朝着白松鼠悄悄的靠了过去,像极了蓄势待发的小凶兽。
邢天虹越靠越近,两只小手呈爪,眼睛死死的盯着立于草上的白松鼠,只等猎物进入范围,一扑而上!
可谁知白松鼠灵觉敏锐,就在邢天虹接近它将近两米左右距离时,白松鼠轻身一跃,从草上跳下,朝着远处急速奔走。所过之处,青草东倒西歪,一阵摇动。
邢天虹反应亦是不慢,几乎是在松鼠跳下的同时,他便将全部气力灌注到了腿上,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按说以一个五岁孩童的速度,是万万不可能追上一只松鼠的,况且此松鼠居然能立于草上,显然不是凡物。
但邢天虹总是在将要跟丢的时候,发现白松鼠停在原地,四处张望似在寻找这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气喘吁吁追着自己的邢天虹,或是说,根本没将邢天虹放在眼里。
等邢天虹反应过来,倔劲和不服输的劲立马就上来了,额头上的伤疤因生气而扭曲,怒气冲冲的指着白松鼠骂道:“好你个小畜生,竟敢耍笑我,让我逮到你,先饿你个十几天再说!”
骂完之后,邢天虹再度欺身而上,誓要将其抓住好好惩罚一番,以报被轻视之仇。
这回白松鼠好像听到了邢天虹的话,终于是回头瞧了他一眼,不过眼神之中,竟是满满的不屑。
这一眼可把邢天虹给彻底惹急了,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大山男儿,竟被一只巴掌大的松鼠给看不起?如何能忍!
邢天虹顿时头脑一热,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便掷了过去,誓要将其砸死以泄心中怒火。
白松鼠见石头打着转飞来,倒也不急,只见它原地不动,将尾巴一横,对准石头轻轻一扫,石头瞬间就化作了齑粉,荡起一团尘雾。
“啊?这……”
邢天虹顿时傻了眼,那石头可比松鼠大了整整一圈,居然就这么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击碎,这松鼠究竟是何异种?
寻常人若是见了这一幕,肯定会被惊得有些害怕,十有八九不愿再追下去,恐丢性命。
但邢天虹却不然,他生来性格就孤傲,待长到如今五岁,性子更是多一分狂野,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额头上的那道疤。
在邢天虹还没出生时,村里的万先生就说李二莲肚里胎儿隐隐有灵气转动,应是怀了仙胎。等他出生以后,人们并未发现他有何出众之处,反而额头天生带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仙胎,而是怪胎。
但万先生的一句话却让所有村民都不禁打脸,他说:“仙胎非凡物,岂是山野村夫能看出异常的。额有胎疤,这正是此子异于他人之处,注定他不是池中之物。”
万先生在村中威望极高,此番话一出,所有村民皆无任何怀疑,于是对邢天虹的态度立马转变。
这也使得邢天虹不再因为额头的伤疤自卑,反而是引以为傲。可现在,眼前这屁大点的一只松鼠,居然敢轻视于他,刚刚更是给了他一个白眼,这让邢天虹怎能忍?又是抓起一块石头便继续追了上去。
白松鼠见这小屁孩紧追不舍,颇有些不耐烦,懒得搭理他,扬起脖子四处嗅了嗅又细细环视了一周,随后认准一个方向,继续奔走。
就这样,一人一松鼠,一个在寻着什么东西,一个因为傲气被挫,拼命追赶要找回面子,跑了不知有多久。
直到跑在前面的白松鼠忽然停下,追逐才算暂且停止。
“呼呼呼……小畜生,你……你再跑啊。”邢天虹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扶着膝盖骂道,感觉肺都貌似要跑炸了。
“你也是够执着的,跑这么久,不累么?”白松鼠突然口吐人言,一脸戏谑的看着邢天虹讥讽道。
“娘呀!你你你……”白松鼠开口说话,这下可把邢天虹给吓了一大跳,腿下一软一个屁墩跌坐在了地上,指着对方“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松鼠不理会他的反应,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摆动,不屑的说道:“真是山野村夫,见识少的可怜。我要进山了,你还要跟来么?”
“咕咚”
邢天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头脑依旧是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回道:“进……进山有什么好怕的,我……我自然是要跟……”
话说一半,邢天虹突然身躯一怔,抬头向前望去,面部表情显得无比惊恐,断断续续道:“这……这是……七峰山?你说你要进这里?!”
白松鼠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七峰山里可是又吃人的凶兽呐。”
说完,白松鼠便不愿多与邢天虹耽搁,化作一道白影一眨眼就上了山。
“喂!”邢天虹伸手想要阻拦,却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只能眼看着白松鼠消失在视野之中。
“听爹娘和村里的大人们说过,这七峰山里不仅有吃人的凶兽,深处更是有触之即死的毒瘴,我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邢天虹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只能看见头顶一片云雾缭绕,山体穿云而过,不知高有几何,仿似直通天际。而白松鼠沿着山路早已没入云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邢天虹最终还是决定回家,再怎么狂傲,他也明白,连大人们都不敢进的山,自己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只白松鼠,既然能口吐人言,且有胆敢进入里面,肯定有它自己活命的手段,邢天虹也就不去管它,转身疾步朝着家的方向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好奇心促使邢天虹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七峰山,只是这一看,却让他再也迈不动脚步,一张小嘴张成〇型,细长的双眼更是瞪成了椭圆形,脸上的表情震惊无比。
山脚之下,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