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夷则宫便来了一只五人队的暗卫,护送着路吟之和尔容到达了裕城的七月客栈。
那掌柜的立马安排了一间上房,将路吟之安置,随后请过了大夫来瞧,除了肩上的伤有些严重,其他并无大碍。大夫嘱咐要好生休养,随后又看了尔容的伤,处理过后,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
而路吟之便由尔容照顾着。尔容也安排了两个暗卫守在了她的门口,其余三个则隐藏在暗处。
“宫主,此次我们遭遇追杀,您以为天霄阁是替何人办事?”尔容终是问了问,把熬好的药递给了路吟之。
夷则宫与天霄阁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番竟然派出这么多人追杀,她倒有些不解了。
这天霄阁,比夷则宫早建立一年,就那早早的一年,天霄阁的势力就慢慢的强大了起来,世人谈之,都是敬而畏之!更有天下第一阁的称号!十足碾压以前刚建立不久的夷则宫。
路吟之稍微坐直了起来,皱着眉头接过药一口气喝完,将碗放在了一旁。
“夷则宫这几年得罪的人太多,有不少人想要我的性命,但此次居然让天霄阁的人来,那想必我们此行对他有威胁。”
路吟之冷静的分析了一番。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对她出手,只不过没有今天这么大阵仗罢了。天霄阁的人又偏偏在她去隆昌的路上对他动手,无非是想阻挡她去隆昌。她先前只是怀疑哪些土匪与魏然和东岳有关,现在看来,倒是确定了!想必,邝司络他们一行的一千将士也会遭遇不测。
清平郡王是奉命前往剿匪,夷则宫则是同落阳城城主合作,但如果此事威胁到了那暗中之人的利益,那他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挡他们去隆昌!
这时,门口的暗卫突然敲了一下门,向着里面禀报,“宫主,有信传来。”
尔容开门将信取了进来,递给了路吟之,一封是封惊羽传来的,信上说到,周期要求夷则宫的人帮他将铁矿全部运出海,事成之后四六分成。
另外一封则是邝司络传来的。信中说他们的军队刚出裕城就遇到一批杀手,大军损失了两百人,有五十人受伤,他们处理了一番就继续出发了,并派人给皇城送去了信报。
而后他又提到皇城传来的消息。太子送了几个美人去了清平郡王府,旗言郡主无法拒绝,将美人都留了下来。再则便是七王爷那日的事,丽妃派人调查了上书璞被打一事,将那日所发生的全部告诉了皇上,天启帝听后大怒,派人将付翔打了五十大板,丢进了绿营军里充兵。付国舅求情不成,反而害的皇后被禁足。
路吟之看完后将信递给了尔容,尔容立马拿去烛台将信都烧毁了。
“果然,他们对天启派的军队也敢动手。”路吟之冷哼了一声。
“宫主有什么打算?”尔容看向有些微怒的路吟之。
路吟之有些邪恶的笑了笑,心里憋着坏主意,吩咐着尔容,“尔容,你去吩咐一下咱们的人,把这裕城里,天霄阁名下的产业都除了。不给他们点损失,本宫主这心里可不平衡!”
尔容似乎早对她想的猜到了七八分,这宫主的性子就是,别人伤他一分,她便十倍还回去!已经见怪不怪了!
“属下这就去办!”尔容说完便要退下。
“等等。”路吟之喊住了她,有些小声却又故作不经意的道,“以后备药别忘了准备点蜜饯,苦死了!”
尔容有些好笑的看着路吟之,她跟着宫主已经十年了,怎会不知道她每每喝药都嫌太苦,只是今日只顾着她的伤,倒是忘了这事!
“宫主快十七了,还嫌药苦?”尔容打趣儿的说道。
路吟之瘪了瘪嘴,没有看她,连忙向着她挥手,“你去忙吧!去忙吧!记得回信给封惊羽和你夫君,让封惊羽拖两日。”
尔容道了声“是”,这才笑着退了出去,而路吟之因为受伤,便躺下小憩了一会儿。一直睡到晚上也未曾醒。
隐隐约约听到城中有好一阵吵闹声,好像是“走水了”。没有在意,便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路吟之恢复的还算不错,便让尔容扶着她去了楼下大厅吃早膳。
大厅的人几乎都坐满了,都在各自八卦!恰好路吟之旁边那桌有人在高声交谈。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咱们裕城出了一件大事!到处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个大胡子男人说道。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另一个人附和着他。
“听说这望湘楼、百花楼、龙潭赌坊,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烧没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是夷则宫的人干的。”
另一个人又补充,“我还听说,这被烧的是天霄阁名下的产业,这夷则宫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天霄阁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诶你们说,这天霄阁的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我猜也是!这夷则宫和天霄阁都是吃人的,做杀人买卖的,这两方势力对上,恐怕又有很多人要为之丧命呐!”
这人倒是通透!路吟之在心里说了一句,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错!”绕有意思的说了一句,似在夸茶不错,但实际是在对尔容说做的不错!
尔容莞尔一笑,却见路吟之朝着旁边那桌说起了话。
“我倒是觉得,这事出有因。”
这话倒是勾起了刚才谈论的那几个人的兴趣。
那几人一见是个姑娘,眼睛都直了。
“那姑娘你说说,这该是个什么因?”
路吟之故作思考了一番,才开口,道,“这什么因可不好说!”
“不好说那说什么呀?”有一人怼了一句,有些看不起路吟之。
不过一个女子,能说出个什么?
尔容微微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路吟之,示意是否需要给这人教训,路吟之摇了摇头,尔容便安静的待在了她身后。
而路吟之自是听出了那人话里的意思,倒也没生气。
“当然有得说!这夷则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依我说,天霄阁必定是在哪里得罪了夷则宫的人,不然,夷则宫何必将事闹得如此大?这天霄阁,说不定欠着好些夷则宫的人命呢!”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就是那当事人。
那大胡子男人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姑娘说的有理啊!”随即又跟其他人谈论了起来。
路吟之摸了摸下巴,撇了撇嘴。头一次觉得,男人八卦的本事,居然比女人更胜一筹!她算是长见识了!
自己也没再同那些人闲谈,吃完早膳尔容便扶着她回房了。
客栈的掌柜倒是贴心,准备了个太妃椅在屋子里,正好靠近窗边,能晒到太阳。
路吟之躺在太妃椅上,足尖轻点,一摇一晃的,晒着暖暖的太阳,很是惬意。
“尔容,我这伤不能耽搁了正事,你收拾一下,喝过药我们就走。”
她这话刚说出口,尔容的神色便有些严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略带着一丝凶意,道,“宫主,你这伤哪里不严重了?才喝过两贴药哪里能好?赶路不急,养伤才是正事!”
路吟之眯着眼睛看着尔容,她知道尔容是为了她好,但没想到尔容会凶她!
一直以来尔容除了将她认为主子,但因为尔容比她大,更多时候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去关心她,照顾她。所以此时的尔容,看路吟之就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妹妹模样。
“我无碍了。”路吟之有些底气不足的说着,虽然伤口处理过,已经没有了毒素,可那短弩射过来的力道太大,伤口略有些深,她感觉有些疼罢了。
说到此时,伤口还恰好隐隐作痛了一番!不由得眉头一皱,还好面具挡着的,若被尔容看到,指不定又要说自己。
“我坐马车里就可以了,我好生躺着,不乱动。此事不能再耽搁了,邝司络他们不过再有三日就能到隆昌,我们得要提前。”
她虽然是夷则宫的宫主,但也是天启的清平郡王,两边都得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