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恺心想，这申鸿瀚毕竟是皇族之人，看样子也和段继京关系不错。
如果现在当面让这段继京难堪，恐怕也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于是周恺便微笑道：“要论开玩笑，段同学才真的是开玩笑的一把好手呢！”
周恺这么一说，段继京便再无话说。
他再次向曲露儿道了个歉，便和申鸿瀚坐回了他们的那张桌子。
……
待这段申二人不再关注这甲桌，曲露儿也算是感到轻松了不少。
她一边吃着心心念念的翡翠蒸饺，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向周恺。
“阿吉弟弟，你也吃点儿啊！”她伸手指了指冒着热气的蒸笼，“他们家的蒸饺里面有三种馅儿，香菇、菠菜和虾仁，配上独到的菠菜做的绿色透明饺子皮，可真是美味！”
周恺不禁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吃货一枚啊！”
“做生意这么累，怎么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曲露儿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只。
周恺心下一笑。
没想到这曲露儿是个真性情！
比她那冷冰冰的妹妹，可是平易近人得多。
“露儿姑娘，我今天才知道，你是曲家的大小姐，之前如若有任何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没等周恺说完，曲露儿立即打断道：“哼哼，你还真有一个冒犯之处！”
“啊？”
周恺不由得一愣。
不过是说一句客套话，她该不会当真了吧？
曲露儿先是神秘兮兮地卖了个关子不说，惹得周恺心里一阵痒痒。
随后周恺再三追问之下，她终于说道：“你竟敢用一个‘阿吉’之名来诓骗我，你说是不是冒犯我了？”
“这……”周恺怔了一下，随即眼珠一转，道，“这不过是个化名，也不算是骗你吧？你就当是我的昵称，祝福我吉祥如意，叫起来也亲切，不是么？”
“你这小子，嘴上功夫倒是一流，”曲露儿不依不饶道，“化名化名，得和你的本命有关联呀！你倒是说说，你周恺二字里，哪里有什么‘吉’字？”
周恺无辜道：“我这姓里，不正有个吉字么？”
“你……你这也太牵强了！一个是土口，一个是士口，哪里是吉字？”曲露儿急道。
周恺摊了摊手：“反正你一样也没告诉我全名啊，只说叫露儿，我哪知道这身份这么高贵，万一不当心惹了你，那我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贫吧你……”
说起自的家世，曲露儿显得有些不愿意多聊。
她直接就转移了话题，问道：“说回正事，东西拿了么？”
“那是自然，不然你还以为，我真是来蹭茶喝的？”周恺说着，刚想拿出挎包里的一袋灵石，却又谨慎地将手缩了回去，“不过就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曲露儿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订在这张甲桌交易吗？”
周恺再次四下打量一番，心下顿时明了。
“这位置确实隐蔽，你又是面着窗外，若不是特意来观察，根本不看不到你在做什么。”
于是周恺便放心地将灵石袋拿出，交给了曲露儿。
虽说周恺已经获取了曲露儿的信任，但是做事严谨的她，在商言商，必要的验货过程是绝对不容大意的。
只见她一粒接着一粒地仔细查验过每颗灵石后，将其放入了自己准备好的一个小袋子里。
不过这个过程对于周恺而言，却是有些百无聊赖。
于是他没话找话道：“话说，刚才那个申鸿瀚，究竟是什么人？”
“嗯？你对他不熟？刚才听你们说话的样子，好像很热络啊？”曲露儿一边手里检查着灵石，一遍说道，“你起码知道，他是皇族吧？”
周恺当然知道，申氏是当今的皇族之姓。
“那自然知道的，不过也是刚刚才知道，他姓申……”周恺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你上来之后，我并无和他多说过什么，你哪里看出来我们很熟络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时候上来的？”
曲露儿语气中，无不透露着得意之色。
周恺恍然大悟道：“好啊，露儿姑娘，你居然也会偷听？”
“说这么难听做什么？那段继京嗓门那么大，楼下的茶客都听了个七七八八好吧！”曲露儿耸了耸肩道，“我只是楼梯走慢了一点点罢了……哦呵呵呵！”
“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瞧你了，露儿姐姐。”
“那是，你可别想在我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
周恺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不过话说回来，那申鸿瀚是皇族的事情，我是早已知道的……只是我的问题是，他是皇子，还是世子？”
此时，曲露儿刚好已经验完了那第十粒灵石。
她将自己的小袋收了收紧，然后抬起头，叹了口气，轻声道：“是十七皇子。”
说罢，她朝着段申二人的那张桌子看去。
只见那两人刚刚起身，想必是准备要离开了。
周恺也望向了那个方向，嘴上轻声说道：“这堂堂皇子不待在京城，跑乾尊城来做什么？”
申鸿瀚的身份，似乎是在周恺的意料之中。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周恺就觉得此人衣着气质，皆是与众不同。
要说只是一介世子，怕说不过去。
只不过当日见他，行为举止稍显鲁莽，思想又极为单纯，说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那也有些牵强……
而时隔一月再见，这申鸿瀚虽然依旧思想单纯，但在他的谈吐之间，显然极有家国情怀，看得出是饱读诗书、对国家大事耳濡目染长大的。
听闻周恺此言，曲露儿握着茶杯的手，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她似乎有些犹豫。
但随即，立马换上了一脸淡定地模样，道：“帝国皇子做什么事情，怕不是你我能猜到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周恺觉得有曲露儿的语气中稍显别扭。
当然，他也没当回事情。
“也是，我问你也是白搭。不过作为皇子，会去逛灵物坊市，想来也真够特立独行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除了历史典籍和治国之道，武道与灵修，同样是每一位皇子的必修之课。”
“话虽如此，可既然已是身为至尊之躯，怕也不是每一个皇子都对灵修感兴趣的吧！”周恺话锋一转，“我倒是觉得，刚才那十七皇子看你的时候，似乎眼神格外不同啊？”
此话一出，曲露儿立马脸色一变。
“你有完没完？老是聊他做什么？”
曲露儿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让周恺算是看出了些蹊跷。
难道这申鸿瀚到这乾尊城一个多月的时间，是来谈婚事的？
一想到自己与曲露儿的交易，自己还没拿到钱，惹怒了她，万一她一个不高兴，就耍赖走人了，那可绝对得不偿失啊！
于是周恺温和地说：“莫要误会！那申鸿瀚看样子，不过与我岁数相当，自然……自然整天就知道玩乐罢了！哪能想到那什么……”
说到这里，曲露儿有些愤慨道：“是吧！你也知道，他不过就是个小屁孩，是么！”
“话虽如此，可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就是一小屁孩嘛！你这不也是在跟小屁孩打交道嘛！”
曲露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有些急了，道：“你……你到底站哪儿头的？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小心这灵石我可不收了！”
周恺知道，这话题聊下去，怕是引火上身。
“莫上火……赶紧喝口茶，”周恺立即起身，给她斟上一杯，“露儿姑娘，可不就是开个玩笑的么！这申公子啊，就特么什么都不懂，对！就是小屁孩一个，怎么可能与你露儿姑娘登对呢！”
这话说完，周恺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自己刚才这话，可是冒犯了皇子啊！
还好这周围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否则那可真是大不敬了。
“哼，算你识相……”
曲露儿刚一出口，就发现周恺这话中有话。
“不对！你……这是知道我和十七皇子的婚约了？”
周恺赶紧伸出双手，拼命摇手道：“不知道，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臭小子，别给我别到处声张！这可是整个慕珈帝国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要是传了出去……哼哼！你这小命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哎呀，我知道啦！”周恺无奈道，“我真的，今天只是来和你做交易的，其他事情一点儿都不知道！”
“哼！这才像话……”
……
从段氏茶庄走出的时候，周恺垫了垫自己的挎包。
里面可是沉甸甸的两万金币啊！
今天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
周恺身上揣着的两万金币，同样让他的心里阳光灿烂。
他以最快的脚步，回到了紫荆学府，回到自己住舍，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窗……
进入灵迹界之后，他才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开玩笑，两万金币！
这笔钱放在西市稍差些的地方，都能买下一个像样的小店铺了。
仔细想想，这区区十粒灵石，真能价值这么多？
而且这还是曲露儿的收购价。
她转手的价格，那就更加无法想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