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趁机鼓动,要知道当时他只是点点头,就走了?问也不答!
竹豪君摊开双手:“作为一个画师,想到这么一个有趣的点子应该会很兴奋,可他没有!脱口而出时应该同时就在思考,可他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却又信心满满、胜券在握,这不是很明显吗?”
“平时慢半拍,一到画画就电光火石啊!”众人莫不佩服。
竹毫君微微一笑:“我自己有个房子,平时只开两扇窗。”
“他不是和我们一块住吗?哪里还有自己的房子?”谋脱口问道,被问者也一脸迷茫,两人大眼瞪小眼。
竹毫君只管说自己的:“只要和画画沾上边,其他的窗户就全开了,然后一看,一屋落地窗!”
此言一出,满堂喝彩!他原来说的是心房。
“想到比赛的时候,你还先参观人家,淡定得不行啊!”
“你担心了吗?”
“没。”
“你们几个担心了吗?”
“你翅膀上长竹豪的!还担心这个?”小黑嬉皮笑脸。
“你下笔前犹豫了一下,那时候我有点担心!”风有足笑着说,眼里透出当时的一丝忧虑。
“我没顾上,在评画呢!”谋老实巴交的。
“当时的局势,似乎我就输定了,只有风有足一个为我担心了一秒,你们几个自己说说,兄弟情谊何在?”竹豪君四处讨伐。
“不担心,那是对你有信心!何况咱们还派出代表,担心了一秒呢?足够啦!”小黑戏谑着,眉飞色舞的。
竹毫君摇头叹息:“认识这么久,还是困不住你小黑!”。
“咦,你不是想跑题吧?怎么总避开参观这茬?”歇久了,谋的脑子忽然自行溜达一步。
却见竹毫君神色窘迫:“我那是在确认,远道而来不好把人家冤枉了。”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莫不感叹谋的脑子好使,都围过来追问到底确认什么?
竹豪君一拍大腿,干脆竹筒倒豆子:“我是看他拿笔前脑中无;笔在手时心中无;挥豪之际笔去人不去,提落之间气碎神散,偏偏还一气呵成、谙熟笃定!便推测他久久练过。墨之散落方式与描补方法皆已熟背,我当时心里就不屑……”
“就这么一拿笔,你就全看出来了?”小黑讶异得眼睛睁老大,简直不敢相信。
竹豪君平淡道:“这很明显,拿过笔的都看得出来。”
谋捧着自己头左右摆,感叹自己的脑袋远不够用,拱手道:“偶像!你是我的偶像!”
竹豪君浅浅一笑:“你是不拿笔,你要是拿笔,以你的悟性,说不定比我看得还快呢!只怕还没开口,就猜到他想滴墨作画了!”
“我要是握了笔,那就是拿了把铁杵,磨久了砍柴倒是可以的!”谋摇头慨叹。
“我要是拿笔,他还没到咱们这,我就猜到他想来和想干嘛了!”小黑毫无边际的瞎吹,大家各种自我解嘲,央求竹豪君复盘。
竹毫君也来了兴致:“当时我还知道,他既久练此物,九成会画云月!只因墨痕本身如云似雾,云、月、风皆就地取材。这动静、主次都有,不耗时还不费墨,何乐而不为?只是这想法平淡无奇,甚或俗了些,是个画画的都想得到,不过仓促之下,一时计短也是有的……”
可为何你也画云月呢?众人不解。
竹毫君叹息道:“我那是跟着他俗了,本来不屑的。”
可你画得是真不错呀!大家又盛赞。
“承蒙兄弟们抬举!我原本是想画个别的玩一下。看他一心想赢,久久练得,却只画了个乌云盖月,便失了兴致。也随个俗的吧,不愿与之论画!”言罢连连摇头。
“你原本想画个啥?”
“不知道。”
“不知道?”
那……又说想画个别的?大家被他搞蒙了。
竹豪君恬淡道:“要看当下墨散之时,神似何物?神来之笔,顷刻之间自然幅幅不同,怎可先行预设?”
“懂了!你是灵感创作,他是机械背诵,一活一死、一创一摹,怪不得你能猜中他,还没了切磋的兴致!”花瓣虎开窍了。
竹毫君笑容满面,欣慰之余兴致高涨:“大致是这个意思!其实他下过苦功,手法还能用,只是一身匠气!我当时还预知,他画云月必成败笔!我口说便能破他,只是匠气太重,不足以论画。干脆也画个云月,赠其一悟吧!他已经赢过许多星球,再这样赢下去会害了他自己,也害了那些画师!”
你怎知他已赢过许多?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谋急死了,一把抢过来,噼里啪啦的答:“不赢太多也来不了咱们这,前面说了他谙熟笃定、熟背、成竹在胸,那都是赢太多的缘故!你快接着说。”
竹豪君:“悟一个境界。作品乃作者心境与悟境的结晶,画、诗、文、艺……莫不如是!月夜者:夜静谧、云悠闲,月皎洁、空清灵。要画出个中神韵,需得这些先在画者心里。他的心塞了个大大的‘赢’字,灵气先被淤堵,手法再熟只落得形似;赢心越切下笔越燥,渐次又少了“闲、静”二字;整体已无,片段即便可取,何可补哉,岂不败笔?”
竹毫君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是启蒙认字就该认识的道理。众人凝神肃听,如醍醐灌顶。小黑感慨道:“我有时候也会附庸风雅,今日听你这么一讲,虽然还谈不上会画画,却懂了怎么拿笔,怎么赏画!”
这些道理,早要教我们啊……众人大发感慨。
“要不是在山洞里一个月憋得难受,谁有空说这些?”竹豪君自我解嘲。
平日里只顾着玩,既没人有工夫听,也没人有工夫说……
“你说像你这样的,在画画界也挺寂寞的吧?是不是该把你给供起来?”谋的脸上还明晃晃的挂着“崇拜”二字。
竹毫君眼一瞪:“把我供桌上不让动,你好不和我玩呗!”
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响彻云霄,感同身受那种按要求进造型的无可奈何,明明白白都是被供过的!
法师实在憋不住,冲口而出:“你们……以前、现在,都……这么厉害?!”因为过于震惊,以致语无伦次。
几个人疑惑地看看客人,又互相看看,欢声笑语慢慢歇下来,各自把身体调到了预警状态。这是小黑的客人,交给他,我等从旁协助!
只有谋还在傻呆呆的看风景,心无旁骛。
小黑倒也不着急,待那热闹摊凉得透透的,就快要结冰,才饶有深意地瞥一眼他的客人,不紧不慢的调鸡尾酒,漫不经心道:“你怎么来的?”
这随意的搭腔却杀机四伏!你若不了解我们星球,又怎么会来,还知道请女王?莫非……
法师的汗,下来了……
他很清楚,这个问题如果答不上来,下一秒,自己就可能在这里消失,被迫在地球的身体里出定。也就是前功尽弃!
可是,是真的不知道啊!
苍天啊!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