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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宿情迷

离家后的半个月,地处荒郊野外某个较为避风之地,时值天色已晚了好一会,如他们以前在野外过夜时的情形,长条状堆放燃烧的篝火依旧燃烧的很旺,而篝火的不远处则矗立着一排木板‘屏风’。与以前所不同的则是,此时在篝火的另一边稍远处,那两根树枝桠所搭的晾衣架上还晾着新洗过的衣服,一身智谞的、一身小雨的。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停留,就是因为小雨说智谞的衣物该洗了之故。

小雨这次的出来可是有准备的,曾经的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芊芊圣女,在家所呆的那段时间中愣是学成了居家小女儿样——当然,厨艺她而今还差了很多,不过洗衣倒是不在话下。

原本,按照以往的习惯,这饭后稍歇一阵的时间就是智谞清理、移放了篝火,在篝火原燃烧处垫好一层石头、而后铺上‘板床’,再把那‘屏风’围于此床位周边,给小雨打造一个很是暖和、舒适的睡觉之所;再之后就是走了一天的小雨安歇之时,而他则是静坐修炼兼留岗放哨。这时的智谞眼中茫然的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篝火,对着依偎着他的小雨问道:“小雨,你是不是该睡了?难道你不累?”

那小雨好似正享受智谞身上的感觉,她显得有点慵懒的道:“不累,也还不困!我还想就这样再坐一会儿!”智谞随后说道:“嗯!那你可别坐着睡着了!否则叫又叫不醒你、还耍赖!最后还得我抱你去睡。”小雨不说话了!可此时她的满脸却好似映着了那通红的篝火之光。

智谞所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事实’却是小雨故意为之,若非是不管她如何的耍赖,智谞就是不和她‘同床’的话,恐怕她每晚都会来那么一次,而且她的睡觉时间必定也会提前很多。相比于她一个人睡,她更希望能抱着他或被他抱着睡,那感觉和此时的感觉一样,很是温暖、舒服!如果……

“嘤咛!”不知想到什么的小雨在智谞的问话之后,忽而娇羞的使劲往智谞的身上钻,搞得智谞不换成一臂搂着她的姿势还非身倒了不可。可察觉到这种情况的小雨却是愈发的往他身上钻,使得智谞搂着她的手臂不得不使了点力、把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尝到了甜头,可又怕智谞会回过神来而导致适得其反,稍后的小雨就这样一直的处于静默之中。

小雨是不动了,可智谞却是动了!习惯性的,拿出那个他一直贴身珍藏的秀巧香包,习惯性的拿到鼻子前深深的闻了闻;而后,依旧是习惯性的看着手中的香包而轻轻柔柔的单手抚摸其。一直以来,小雨就知道智谞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点当初还在教廷中时,小雨就从智谞的眼中感觉到了;而且聪明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故事的大概内容,这从那香包上就能更确定一些。

以前她曾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但智谞一直的避而言其他,回家之后,从家人的话语中,虽说小雨并未知道具体的详情,但她也从希望智谞亲口告诉他事情原委的家人嘴中知道,她的猜测没错。由此,她更是想知道,那个让智谞忘却世间还有女人的女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让智谞能如此。

从家人的嘴中,小雨也只是知道了,那个智谞心中最是心爱的女孩和她长得一样漂亮,心性也和她差不多,善良、纯洁、爱智谞爱的要死——也仅此而已,其他,家人一概不说。而为了安慰于她,家人只说是如果她想得到最好的结果,那么还必须是智谞亲口告诉她,只有智谞对她敞开他一直封闭着的心,才是对她最好的事情:在某一点上,小雨对此倒也认同。

“谞哥哥,你就和我说说这个小香包的事情,不行吗?每当我看到你心情如此的悲痛,我的心里好难受!我想让你也能真的高兴起来,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在谞哥哥的身边真的很没用!谞哥哥~~”。“我~~,其实~~”。“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谞哥哥~~~”。

留意到、感觉到智谞心情很沉闷的小雨这时趴在他怀里轻柔近乎哀求的说,可当听到智谞开头的话和一直以来推脱、回避的言辞一样之时,小雨再次哀求的语气道。或许这回小雨的话正值智谞心中哀痛的积压最盛而又始终得不到释放之时,以往会被智谞用他眼中的泪而缓解心里的沉痛,可此时,随着小雨的话声一再问起,智谞似乎是改变了缓解心中沉痛的方式。

他下意识的紧了紧搂抱着小雨的手臂,似乎是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让他也能依靠的地方,又或许是他想用小雨身上所传来的柔柔暖情来让心里更加的舒服一些。他声音很是悠远、却已经带着些微的哭腔开口说话了,可并不是对着小雨而说,更像是他在和那他心中思念的人或者是他的自语。他说道:“我完整的一颗心都给了你、可你而今却是走了,你走了,我的心还有吗?连心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其他?”他好似是想起了和这小香包一起到了他手中的那封遗信,所说的也应该是那信中的所言。

小雨见智谞已经开口了,故而,她也只是静静的呆在智谞的怀里,身上传来智谞体温的暖暖、可心中却是酸酸而疼。智谞接下来的话才是对着小雨的诉说,可他却没有解释刚刚他说的任何缘由,而是开始讲起了曾经和香怡的事情。他的话好似是直接把他心中的影像用最朴实的言语描绘出来,他讲的很细、很轻、很是深情,虽说言语最是无华,可由此更能体现智谞心中那个她的‘绚烂’及身影的无比清晰、自然,也能更让人体会到这一份情爱的厚重、真诚。

事情是从小时候两人相遇开始,而一直讲述到最后的分离,故事中全部都是快乐、深情和幸福,事实也确实就是如此!可这曾经的‘快乐、深情、和幸福’在此时却是完全变成了反面——当初能感受到多大的‘快乐、深情和幸福’,此时就能感受到同样程度的痛苦。

故事的讲述中几乎都只是一些日常生活里的小事,可却无不精细到丝毫点滴,可越是这‘点滴’却恰恰越是映射出故事主人公——也就是智谞心中的那个她,更是如何的纯洁和美丽。

小雨也能从这宛如一般正常儿女恋情的故事中,听出智谞也有删节的痕迹。她所不知道的则是,这‘删节’本就是智谞心中认为是完全可以忽略的事情。而这‘事情’,正是香怡要他记住他那不算是承诺过的许诺。因为他的心中一直认为:心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其他。

由此!可以说,香怡最是希望他记住的东西,反而是阴差阳错的被智谞第一个完全忽略——好在天随人愿,从最终的结果来看,事情的发展虽然‘七扭八歪’,倒也没有让她的一番苦心付诸于流水。

“谞哥哥~~,不要这么的伤心了!我想小怡姐姐一定也非常的希望你不光能一直的记着她、爱着她,也更希望你能永远的快乐,最起码不希望你总是如此的悲痛。”智谞的故事讲完而泪流的沉默中,小雨也是泪流满面的说道。智谞似乎是正一边极力的‘镇压’心中的思念哀伤之意,可他心中的哀伤还在遗留——

看着左手轻抚着的小香包,他一边又是犹如自语的道:“一抔黄土作香塚,万千情爱在,无限相思尽化哀愁!我痛!你孤独否?待来日,重牵昨日手,相依相伴幂一处,续话永久温柔!”说完,他珍之又珍的把那手里的小香包重新贴身收藏于内,却是下意识的更搂紧了小雨,歪头、更是把脸贴在了小雨的发间,就好像小雨带给他的感觉就是最好的抚慰心灵之药一般。

心情好似恢复了好多,可心情恢复了的他却是发现,越到后来,他心底深处所一直深藏的痛越是泛起的频繁!他认为这也许是因为思念越来越积淀的原因,他哪里能想到,如此完全是因为小雨带给他潜意识的所为。

虽然他的情爱意识一直处于完美的自我封闭状态,可这并不代表他的意识就能真的封闭住——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属于一个男人所应该具有的身体本能就算不通过他的自主而影响到他的意识,但能影响到的其他方式可多了去了,比如时间、比如习惯、比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天性感觉。

小雨在他眼里虽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男女差别,忽视其美貌、情意的他,最起码会收到那种一个女人带给他这个男人的感觉——意识收不到,可他的触觉、味觉等的却照样能接收到。只是,意识上的问题,他把这种接受到的感觉和他心中的那个身影给重叠到了一起,每当感觉到这种感觉时,他当然会想起心中那个‘她’的感觉,所藏哀痛也就会不自然的爆发出来。

说此时的智谞是把小雨当成了香怡的替代品也对、也不对!香怡就是香怡、小雨就是小雨,她们两个是不可能替换的。随着时间的延长、随着习惯性的把心中的感觉从小雨的身上感受——这是智谞不知道的,仅是本能的行为——小雨在他心里的影子会越来越清晰、真实,当某一天、当他和小雨间也发生了类似香怡离开他的事情时,他会知道:小雨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和香怡地位完全一样的存在,他已经离不开小雨了!

到那时,他意识上的封闭会全部崩碎,或许在有一场极大的情绪宣泄之后,进而把小雨的身影和香怡的身影并排深深的刻在心里;若是其后的小雨仍在他身边——估计会在,否则智谞可能是真的会死——他的心里记着香怡,可却会把对于香怡及小雨的爱全部灌注于小雨的身上,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当他意识上的封闭突然崩碎之后,他也能立即想起曾经和小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而也再不可能置她的情爱于不顾,那时的结果当然是另外一种——爱!已经在他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深种,小雨已经和香怡不分伯仲。

智谞说完之后良久,小雨想安慰、宽怀智谞,可却是必须先安慰、宽怀一下她自己!说不上此时的小雨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说是沉痛之中百味杂陈也不为过,这‘沉痛’当然是为了智谞和香怡而沉痛,这‘杂陈’则是为她自己的心理。

从智谞的话中,她好不容易是得知了一直以来心中最是想知道的事情;可知道了之后,她也知道了智谞是如何的深爱那个和她同样漂亮、同样纯洁的美丽女孩:或许就如她爱智谞一般的爱,倒是一个恍惚间、让小雨对自己的信心不敢肯定了。她不知道,她能不能表达出比之那香怡更多、更深的爱来给智谞,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智谞的身边、在那些日常小事之中做的比之那香怡更好——不能?那么她还能挤占了、或是同样程度的钻到智谞的心里去吗?不占丝毫优势的她,一时间开始怀疑她一直以来心中的那个坚信了。

‘或许爸爸妈妈不告诉我真实的这件事,恐怕就是怕我知道后会退缩吧!’想到这里的小雨忽而想到。——

自己还能退缩吗?还有退缩的余地吗?没有!就像他所说的,心已经完全的给了他,没有了心,自己不能活!自己是不会退缩的,哪怕~~最后实在是不行,那仅仅是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哪怕就这样一直的看着他也好!得不到最大的幸福,却也可以得到小幸福,自己也该知足了!

天意可怜她,让她终于是遇到了一个世间最是好的男人,可天意却又同时给她出了个难题。或许那《神典》中所说的那句话也对:想要有所得,就得有付出才行!世间没有无缘无故得来的爱,想要得到真爱,那么就必须用心的去付出,而她还需要更加的努力方可——若是不想痛苦的去死的话!

或许这就是自己所选择的通往那个自己心中所想的‘极乐世界’之前的考验,也是不算考验的考验!有一点是不会发生变化的,那就是:爱他!希望有朝一日,当自己做的够好之时,他可以留意到,他可以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谞哥哥,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孤独的!”真气稳定心神的效用已经发挥了出来,听到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小雨忽而趴在他怀里说话,智谞脸上现出几分无奈兼溺爱的表情说道:“你呀!就你傻!我说让你陪在爸爸妈妈他们的身边吧,你还不乐意!硬是要跟着我出来吃着无理由的苦。你不傻,谁傻?真是个小傻瓜!”

‘我真的傻吗?或许吧!’想到这里的小雨突然说道:“谞哥哥说我傻,我就傻!谞哥哥说我不傻、我就不傻!反正我就是要一直跟着你!再说了,跑一天路,晚上呆在谞哥哥的怀里,真的好舒服,再苦、再累我也愿意!”“你呀!”智谞紧了紧怀抱,亲昵的说道。

原来!智谞带着小雨回家认亲,其中还有一个缘由就是想让小雨在他的家里生活。在他想来,家里的生活必定会比小雨在那教廷中要好的多,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在陪着她,她以前所说的那些教廷生活中所不好的地方全部不存在;如此,她也不必再跟着他受这些不应该由她吃的苦:可谁知,小雨不乐意。

“天太晚了!你是不是该休息了?”智谞问道。小雨头也不抬的道:“不!我就想这样抱着谞哥哥。要不谞哥哥抱着我去睡?”“去去去!你还真把我当成妈妈了?要让人抱着你睡,那我送你回去!”智谞说道。“那~~,你就坐在我的边上、拉着我的手让我睡,不准再离开!”小雨改变了主意道。

“唉!那好吧!还好你够漂亮,否则你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智谞感慨道。“谞哥哥知道我漂亮了?”小雨脸上猛然一喜!可智谞随后说道:“废话!我又不是瞎子,我看不见吗?”得!这‘漂亮’和不漂亮没什么区别。小雨脸上一暗而丧气垂头时,智谞还以为小雨是同意立即去睡了——故而,他开始忙碌起为小雨准备‘床铺’的事情。

这一日,天色还是处于放亮之前很是漆黑之时,宿营地的智谞正坐于睡着的小雨床边打坐修炼代替睡眠,可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心神完全的放松而坐着睡着了。睡梦中,他不知怎么的忽然梦见了香怡曾经和他发生关系的那个梦,刚刚在梦中梦到香怡娇柔百媚的轻呼他‘谞哥哥’时,却因为身体重心的一个偏移而猛然清醒了过来。

身上所感受到的浑身血气翻腾让他感觉燥热无比,定神之后、耳中才听到熟睡中的小雨正于梦中轻唤着他,而熟睡中的她死死纠缠、蜷缩着往他身上挤的动作,让他身上更是难受非常。此时,那什么真气的效用再灵验也是白搭,习惯性的想抽手、离开此处而清醒一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已不知怎么的跑到了人家小雨的怀里、被小雨死死的抱着。

尽量轻的动作抽手,可即使是如此还是引得小雨忽而转醒了过来!小雨似乎是没有留意到那此时已经脱离她怀抱的智谞之手,醒了的她却是下意识的重新握住了那手,嘴里迷惑的问道:“谞哥哥~~,天色不是还没亮吗?”幸好天黑,否则智谞涨红如血的脸色定然能让小雨明白怎么回事。

智谞一边抽离手,一边极力稳定声音的说道:“哦!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修炼完了,打算先准备好我们早晨的食物,这样我们可以尽早的出发。”“哦!那我也不睡了!没有谞哥哥在身边,我也睡不着!”说时,小雨已经起身坐起。不过睡意并没有清除的她,坐起之后却是慵慵懒懒的赖在了智谞身上,紧接着就一边睡眼惺忪的用脸在智谞的身上轻蹭、一边道:“谞哥哥身上好热啊!”能不热吗?智谞心里的火都快点着了!“快起来吧!我去点火!”说完,智谞强行脱离小雨的纠缠而慌忙逃走。或许是小雨此时的脑子确实是不大清醒,她并没有发觉到智谞的异常。

其实,智谞一直都在骗小雨,为的也只是让小雨心安,他每晚所进行的什么‘打坐修炼’压根就不存在!他体内的真气等的能量,已经可以自主的运行,还需要打坐修炼吗?他晚上坐在那里也只不过是在脑中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深究各种问题其内的至理。脑中转的有点累了,就把自己的意识附着于体内真气之上,此种情形就算是他的睡觉时间,随后等脑子又可以运转时,继续去想那些永远也想不完的道理。如此,偶尔的出现意识‘开小差’的事情也就不足为怪,毕竟当人的脑子开始混乱而需要休息时,人体天生的本能就是让意识去睡觉,除非你控制着、让体内的真气等能量来松弛蕴养你的精神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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