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是择选的良辰吉日,天气也是极晴朗,万里无云。广场之上,重重官兵守卫,各个身穿盔甲手持刀枪,队列整齐,森严无比。
忽一声号角吹起,振奋精神,只见搭起的高台上,姜冥逐煜两国太子相互致礼,台下众人随后亦复行。
承策转身对台下缓道:“逐煜长耕一千一百二十九年六月十四,迎暂居姜冥郡主千芷归国,是日,同送姜冥十五皇子归国。两国同喜同庆,情意长结。”
台下言将军高呼道:“恭请郡主、皇子归国!”
只闻钟鼓乐起,把守的官兵齐刷刷将堵截的长矛竖起,一条康庄大道畅通无阻。
千芷与十五皇子,两人分别由两端的车马上走下来,皆着装正式,华丽隆重。
千芷步态稳重,目不露怯,笑容浮现。然十五皇子恰恰相反,畏手畏脚,满面绝望。
违微太子转眸看向自己的十五弟,心中早已对他归途的末路心知肚明,心中压抑至极。
在场外等候的甜枨觉得无聊至极,只听得声音,却见不着半分大场面,忍不住气鼓鼓地抱怨起来:“为什么枨儿不能进去呀?真讨厌!”
“夫人不生气啊。”蓉姗忙安慰,“咱们女眷都是这样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千芷就能进去呀!”
蓉姗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向她反问道:“若是郡主不能进去,要这仪式有何用呀?”
甜枨憨笑着挠了挠头。
又等了许久,只见广场大门缓开。
“啊!出来了!”甜枨激动地看过去,期待的双眼里闪出光芒。
门中世界若沁入湖心,薄凉,轻起涟漪。
马上的承策一袭杏黄之色锦衣,头带金冠,乌发随风飘扬,中夹几缕发带。
甜枨怔怔看着迎面而来的他,只觉脸颊上顿升起了温,垂眸不敢言。
蓉姗在旁倒是看得来劲,忍不住感慨万千:“天呐!奴婢还是第一次见穿戴这么正式的太子殿下呢!真是英俊到令人神往啊!”
他剑眉柳目,鼻正唇薄,是天下人望尘莫及的容颜。可他冰冷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亲近,这般的冷漠也是天下人望尘莫及的。
若是选词以形之,孤寒二字,最为贴切。
马蹄声渐远,毫无牵挂留恋地从甜枨身边途经,目不斜视,不言一语,似陌路之人,似不存之物。
人流随之涌出,熙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