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21日，23:40，女神岛——庄园——别墅内部
“我不希望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身边。如果要骗我的话，至少让我这双眼睛看得见的也是谎言。”
“嗯，先把你的睡衣穿上，我还不适应‘坦诚相见’的环节。”
今天的测试结束以后，欧阳千若直接回到了女神岛上，一个电话打给灰木，不出半小时就见到了他的人，还见到了她的晚饭。高压的工作让她吃完了晚餐以后就开始准备洗澡，而灰木也在她的命令下来到了她的卧室等待着同床共枕，不是欧阳千若没法接受灰木当初的房间，只是那里还没有打扫，她不希望让灰木大晚上的还得清理那个伤心地。
有一说一，这么多年来她的睡衣一直都很保守，上至下颔下至脚踝，中间那丰满优美的躯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漏半寸，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寒冬腊月。现在她因为婚后倒是有了“打扮得性感一些”的想法，只是展现对象如果是灰木的话，看起来不得不循序渐进，不然把这个难以适应改变的人逼急了，谁知道会不会变成什么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欧阳千若爬上了床，如同一只小猫一样来到了灰木的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灰木掀开被子，轻轻为她盖住了五分之四的身体，只留下了肩膀以上露在外面。
“你怎么突然带上眼镜了？”
“我不是一直都带着的吗？”
“最近几天你一直没带，难道你没发现你一直没有的扶镜框动作吗？”
灰木做了一下欧阳千若说的动作，居然发现自己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不方便实验，但是长在脸上又有些太奇怪了，所以那三年里除了零星的时间都没戴过眼镜。大概是养成习惯了吧，你不喜欢我不戴眼镜的样子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戴眼镜的样子？”
欧阳千若笑了笑：“我不需要对什么事情都有意见，不管带不带眼镜，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灰木把合上的书本连同摘下的眼镜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手很不自然地拥住了欧阳千若。
“今天的测试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人让你感觉有些惊讶的？”
“先把你的手收回去。”欧阳千若话没到就已经把灰木的手从肩上支开，“我说了不用强迫你自己，怎么自然就怎么和我相处，就算是改变也需要循序渐进对吗？特别是你，要是善于改变的话不早就把我追到手了，你可是离我最近的人呢。”
欧阳千若现在敢开这种玩笑，也是因为灰木现在的脸色看起来不错，体温也趋于正常，这种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样子，让她感觉很放松。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嘛。”灰木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还是那个问题，今天的测试感觉怎么样？”
“怎么说呢……”欧阳千若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样子看起来就有些失望，“我没想到今年的差距能如此之大，有一次以上参与经历的超能力者已经超过了38%，结果他们的平均成绩比起新人居然低了15%左右，是时代变了吗……”
“时代当然变了，新一代有你们前辈的经验总结，他们领先原本就是应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群有经验的人年龄也就只大了两三岁而已，成绩怎么能差那么多？”
“去年我推出了Brain Link的测试版本。”
“哦……0.5ver吗……那就合理了，本来那就是用以收集身体成长数据用的，本来就设定了只有法定年龄在十八岁以前的人才能够使用……说起这个，收集了一年数据，能不能进入制造环节了？”
“还不能，你现在用着的就是我用那些数据完善以后的正式版本，造的计算结果显示至少还得采集半年才有可能推出稳定、安全、正常人也能使用的版本，今年顺位战的机制改变得那么紧凑也是因为有利于采集数据……这是能让人类完全融入数据时代的工具，我希望能够早一点发布，你应该能帮我吧？”
欧阳千若微笑着在灰木的左脸颊上亲了一下。
“能是能，服务器方面的问题我也有解决办法，但那样的话我估计得在SALEF要个重要的科研岗位才行，还有一级权限。”
“这是在计划之中的事，就算你不提我也会给你。”
“你就不怕我滥用权力来执行我自己的计划吗？”
“我早就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想办法去做，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你会因为‘在其位谋其政’做得更好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你在这方面已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之一了，甚至于你的责任感有时候会伤到你自己。”
灰木举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想多了，我只是提一句逗你玩而已，资料库里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是我没有给你看到，那里面我记得就有关于CPU算法与制作工艺还有晶体管材质的解决方案，Brain Link完善之后我可以把它拿给你。”
欧阳千若一脸困惑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家里的资料库还有这些东西？”
“一个小心思，很多研究在我完成之后就被我藏了起来，只有用口令才能够找到文件夹。只是为了在你需要的时候显得我自己特别有能力让你感到惊喜，只不过这个设想从来都没有实现过，毕竟你不会跟我提到这种事、你知道我也不会主动和你谈。”
“你是在博取同情还是在说真话？”欧阳千若皱了皱眉头，“有些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你没有说谎。”
“代号‘新天新地’，你可以自己去试试，我没必要在这种方面也骗你。”
欧阳千若右手握拳气鼓鼓地在灰木胸口重重砸了一下：“这一下是为了让你这个笨蛋记住不要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能发挥你的能力我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想的。”灰木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所以你没理由教训我过去犯过的错。”
“我是以现在的妻子身份告诫你不要那样做。”欧阳千若忧心忡忡地看着灰木的黑色双眸，“不要相信你的努力在我眼里是无用功甚至是不值一提，是因为你我才有了今天在科学界的声望，是因为你我才有了梦寐以求的荣耀，是因为你我才能受到万众瞩目受到众人拥戴，你是世界上最棒的贤内助，当初没发现这一点是我的错才对。”
这次，灰木很自然地抱住了欧阳千若。
“无论过去怎么样，现在的你都已经有了解决方案，没必要再纠结过去的事了。”
“我没纠结。”欧阳千若轻声说道，“我只是希望自己铭记那些年犯下的错误，不要再重复同样的悲伤。”
“好了……换个话题吧，说到提升，我在实验中发现了一个客观事实，可能对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什么事实？”
“我找到了超能力等级的提升方式。”
惊讶的欧阳千若直起了身子，双手紧紧抓住了灰木的两肩，然后灰木立马解释道：“是稳定的方法，但不适用于所有人，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问问你这位资深的超能力者觉得该如何提升超能力等级？”
欧阳千若靠着深呼吸冷静了下来，然后双手松开收回到自己的小腹前，身体回正靠在灰木肩上。
“精神波动，主要是发泄性的精神波动。虽然我很憎恨那段时光，但确实有许多人是在超能力者有关的实验中通过发泄愤怒的方式提升的超能力等级，就连我都不例外，我升上九级超能力就是靠着想要摆脱被支配状况的怒火。而且通过调查也发现确实参与了实验的超能力者能力在开始反抗以后确实有着一个总体的提升。”
“实际上，精神波动只是间接原因，你猜一猜实际情况是什么。”
欧阳千若侧脸思索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我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是脑中激素的分泌问题吗？可是我们对这方面的研究显示完全没有关系。”
“其实也有关系……激素与精神状态的双重影响下会导致你们越级使用超能力而你们自己并没有发现，所以说你当初是以八级超能力者的身份使用了九级超能力，在事情平息下来以后你才正式升上九级超能力者的。”
“等会……我有些跟不上你的信息量了……”欧阳千若一脸苦恼地扶着自己的额头，“你是说，超能力等级的提升是通过越级使用超能力的方式来锻炼大脑吗？”
灰木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不可能，大家都知道越级使用超能力最严重会导致一定程度的脑损伤，况且这也不能解释我怎么从九级超能力莫名升到了十级超能力，你也明白九级和十级的跨度并不像之前一样，十级目前只是为了我一个人设计的等级……”
“关于越级使用超能力会出现的问题，其实带出的是一个人在能力者前进道路上的天赋问题，只有有能力越级使用超能力的能力者才有资格提升超能力等级，其实这是一个和电脑性能类似的问题——没有在安全范围内榨干自己脑子的性能，所以因为太多超能力者的天赋导致他们确实成为超能力者或者提升一次等级就是极限，让你们这样的有天赋者也代入到和他们一样的处境里了。”
“有数据支撑吗？”
“我没有把这件事发表出来就是害怕军事利用，包括我自己在内有两千多名Another同时也是超能力者，虽然大部分都已经在实验中因为我而丧生了，但是数据大概足够支撑这个理论，很有可能是因为成为Another以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忽视脑损伤所带来的不可逆转的伤害，以及对受伤的感知力减弱了，毕竟给予他们时间就能恢复如初，所以他们使用超能力起来会更放肆一点，但官方数据可是记录了他们的超能力等级，而我和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对超能力者也颇有了解，自然就发现了这个在正常情况下不会被注意到的途径。”
欧阳千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一般仰天长叹：“怪不得……我总感觉精神波动的理论有些牵强，但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逻辑来把这些事串起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没发现很正常，因为超能力等级是对应的是你当时使用的超能力，而这个等级监测制度本来就是原始、不可靠但无可奈何的唯一选择，目前来说想改也改不了。”
“明天我和她们说一说，看看有没有机会按照你的想法测试一下。”
灰木微笑着说道：“这不就成了人体实验吗？”
欧阳千若一愣神，转过头来看着灰木。
“我并不是反对你这样做。”灰木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说提醒你一下，这有可能和你一直坚持的东西相反。”
听完灰木的话，欧阳千若低下了头，小声笑了一下。
“或许，我需要顺应时代的改变了吧……有你引以为戒，我相信我至少不会在最开始就犯下和你一样的错误与罪行。我相信你也绝对不希望看到我走到那一步是吧？”
欧阳千若笑着依偎在灰木怀里，口中讲着认真与玩笑交杂之语，脸上写着的是甜蜜与幸福。有些事她现在就能够肯定，这让她感到心安。说实话她也知道或许需要更谨慎一点，但奈何这陷阱里的诱饵对她来说真的没法抵抗呢……
灰木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开口对她说道：“好了，夜也深了，你该休息了，我也向你保证，明天早上你绝对能见到我在你身旁陪着你的。”
欧阳千若嘟着嘴，像个小女人一样撒娇：“我谅你也不敢跑，因为我就打算这样靠着你睡了。”
灰木为她盖好了被子，同时也用一个响指关掉了智能化的暖色灯，两人互道晚安，夜晚进入了寂静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