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从大楼另外一边跑下来,越往楼下,哑巴搞出来的动静便听得越清楚。
台风迅猛,大雨铺天匝地,周乾顺风跑,觉得自己快起飞了。
“下一个地方去哪?”陈欣怡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开口问道,大雨里面,她的声音模糊不清。
“设陷阱。”周乾说道。
“陷阱?”
“对!”周乾回头看向远处,确认哑巴没有马上追来,他跑到旁边一户人家里面去。
陈欣怡和陈晨歌同时出现在房子里,便见周乾蹲坐在窗户旁边,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在翻手里的地图。
周乾看的很快,心跳也很慌乱,手指在地图上飞快走着,最后落在了奉阳村和华岭头交界处。
这个小镇,叫龙居镇,名字取的威武,地方实在不咋样。
龙居镇属于半岛,环山而居,平地甚少,目前在往外修路,凿了许多山洞。
周乾手指所停着的奉阳村和华岭头,算得上是龙居镇内部交通发展最好的地方,也是最为平坦的中心空地,可四通八达。
整个小镇的礼堂就在这,镇委离的也很近,是整个龙居镇的“政治中心”。
周乾在最短的时间里确认好去往那边的路线,而后收起地图,抬头看向窗外。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里的大致年代范围了,这里属于沿海小镇,算得上是这个年代较为发达的地区,但显然,文化水平跟不上经济水平,否则不会出现那么多买卖妇女的恶心事情来。
周乾自己就是出身渔镇,知道这类沿海小镇大多靠海吃海,造船厂行业发展蓬勃迅速,在机床、发动机、制冷机这一方面,也绝对领先全国。
这些行业彼此牵连,一带三,三带十,工业绝对不止于此,所以……这里绝对有大量的机动车。
就算没有机动车,有辆自行车都可以,继续靠双腿,他绝对累死在半路。
“他还没有来。”陈欣怡这时说道。
“哑巴吗?”周乾朝她看去。
“对。”
“还在那边凿墙,”陈晨歌说道,“乱发疯呢。”
“好像哭了。”陈欣怡说道。
“哭了?”周乾费解,“他哭个毛?我都没哭。”
“不知道。”
“管他的,”周乾说道,“施暴的还有脸哭,我这挨打的还委屈屈呢。”
说着,周乾回身,手电筒对着身后的房子照去,不照不要紧,手电筒的光线一射去,直接落在了对面一个黑白照片上。
这种去世者的遗照,周乾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到了。
现在照片上面是一个老头,眼睛直勾勾和他对视,皱纹很深,神态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狰狞,周乾乍一看之下,手都一抖。
“你还害怕?”陈晨歌在旁边说道,“两个女鬼在你旁边,不应该更可怕吗?”
周乾看她一眼,望回上边的遗照。
遗照看上去有八十多岁,有可能是死后画的,也有可能提前好几年为自己准备,许多农村老人都有这习惯。
周乾看了眼后,挪开手电筒的光。
非常破旧的房子,相比之下,他之前所遇到过的那几个房子要富裕很多。
趁着哑巴还没开始追,周乾在房间里面四下搜刮,又找到了一个手电筒,以及几副电池。
邻居家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墙上同样挂着遗照,看样子是老两口。
周乾又去往下一家。
不找不要紧,这样一路下来,他所见的几乎全部都是遗照。
没错,这一整排的房子,都是老头老太住的,而且全部挂着遗照。
周乾站在这排房子的最后一间,喘着气看着周围。
这排房子,太诡异了,他的手电筒转向另外一边,****里,这一排的房子建造也一样。
“哑巴还在那边凿墙?”周乾看向陈欣怡,问道。
“没有了。”陈欣怡说道。
“他去另外一边了。”陈晨歌说道。
“另外一边?”周乾好奇,“另外一边是哪。”
“跟你现在相反的方向。”陈晨歌说道。
周乾回头朝来路望去。
村委在凌海村和东山头村的中心菜市场,他目前还处于东山头村。
就这么一圈跑来,东山头村要比凌海村穷一点,现在陈晨歌所说的相反方向,那么哑巴是往凌海村去了。
他身上装有“导航”,哑巴却没有来找他,什么原因?
刚才她们说哑巴哭了,又是什么原因?
因为哑巴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感情爆发了?
但是,就哑巴身上的特点,高度攻击性,无羞愧惭愧感,行为无计划性,社会适应不良,这几个点,全部都是反社会人格的特点。
这样一个人,情感交流基本障碍吧?
那他在哭什么?
等等……
周乾忽然想到他刚才在喇叭里面喊的那些话,会不会真的有人听到?
哑巴现在去找的,是另外一个人?
算了,也不太可能,因为如果这样,陈欣怡和陈晨歌不可能感觉不到。
先不想了。
周乾看向陈晨歌,说道:“这样,你去跟着哑巴,盯紧他。”
“我?”陈晨歌说道。
周乾又看向陈欣怡,说道:“你在附近探路,有任何危险第一时间来找我,以及,我需要一辆自行车和手表。”
“我不能带东西,”陈欣怡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东西在那,你需要自己去拿。”
“这我知道,我现在要去奉阳村,你就顺着这边的路找,在前面的位置就行。”
“好。”
“我去休息,”周乾指向一旁的房子,“我就在这里,你找到了立马来找我。”
陈欣怡:“?”
周乾看着她,偏偏脑袋:“?”
“你,让我们去干活,你在这里休息?”陈欣怡说道。
“我在战斗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偷懒啊,”周乾摊手,“咱们现在不是共同合作关系吗?这是目前来看的最优方案了。”
陈欣怡和陈晨歌对视一眼。
“好吧,”陈欣怡说道,“我尽快回来。”
“如果哑巴一转方向,你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周乾看向陈晨歌。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命令我们。”陈晨歌说道,在他的视线里面消失。
“她这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周乾问道。
“答应了,”陈欣怡说道,“我们是一个小组,你当组长,我会听话,我知道这不叫命令。”
说着,陈欣怡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