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岛屿七分海,这些突兀的大地构筑了人们在归墟秘境当中,停靠歇脚的城池;也是其中无数海族望而止步的战争堡垒,和天元其它险地一样,这里时不时也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只是近百年来两方默契休战,偶有小规模的混战和边军厮杀但都不痛不痒;
许多初来到这里的谱碟修士大都会直奔第一前线,而大部分散修们则会扎堆前往归墟的各个小角落;
所求不同,做法自然不同。
徐卿秋没有打算去参观第一前线的波澜壮阔或是荡气回肠,而是准备和其余散修一般,跑到人们遗忘的角落,杀杀海族,赚赚外快,若是能够描摹地图,那就更好不过了。
归墟秘境里多的不仅仅是海水和海族,还有数不胜数的修行资源藏在深不见底的海面之下。
当然,凡是人多的地方,必有权贵,哪怕是终年战争不断的边关长城,面对数不胜数的妖族大军,除非到了生死关头,性命攸关之际,要不然谁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踏入秘境之时,徐卿秋便有心灵感应一般的心头悸动,那扇被大能施加仙法镇压的秘境天门,隔绝了太多东西;哪怕完全一模一样,但这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外面徐卿秋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再往这里走,而真正进入这里时,他才能明白心中的那种第六感是什么意思。
那是徐卿秋灵台之上第一星宫的地方,那个自出生起便先天破损的本命物灵台,如今,仿佛在呼唤徐卿秋的到来。
那是徐卿秋的第一件先天本命物,若是放在妖修当中,便是如同血脉之中自带的本命神通一样的东西。
很难想象这个如同血脉一样的东西,被人抽丝剥茧,强行扭转了格局。
徐卿秋想起当年,除了一些感慨和无奈之外,一路上的磕磕绊绊再如何艰难,如今回头望去,也不过是轻轻一笑;那些折磨和苦难都过去了。
人们常说先苦后甜,前面有多苦,后面就会有多甜;徐卿秋不知道将来会是如何,除了努力争取以外,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但当下,他没有这个心气。
有些道理终将埋在心中,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但迟早有一天它会在某时某刻某件事上,突然蹦出你的心中,然后笑着打你的脸。
大多数人被迫随波逐流,而徐卿秋也是一样。
他顺着心中所想往深处走去,那道天命的符文闪闪发亮,雀跃不已;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若是徐卿秋当下有些脾气,不愿意承认或者是偏不要自己顺心顺意,那么他就迈出了自己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前人开了一条通天大道,安安稳稳,顺顺利利,徐卿秋独自走在上面,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不知不觉,他顺着道路来到了归墟的第一座城,而心中的呼唤,是从归墟遥远的深处传来的。
从这头去到那头,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
进城出城看似简单,实则还有一个不成文的隐藏测试,多年以来潜移默化之下,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想要进城,容易,想要出城往前去到更加上层的前线城市,越是往前,自身实力便要越高,若不然城门不会开启。
当然,若是真要前往归墟深处,绕过这些城池御风掠过海面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能够御风而行;当然,你若是能够游过去,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能顶着无数海族的追杀游过去。
简单来说,还是自身实力高低的问题。
说难听点,便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弱小的人们堆在底层,强大的人们聚在上层;看似不公平,实则最是公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弱小之人去到前线,一样是死,甚至还会连累他人,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要有自知之明。
每天都有人努力修行,每天都有人排在测试队伍的长龙里面,渴望着去到更厉害的城池里,然后一步步往前,最终去到前线杀妖对敌。
徐卿秋去到了队伍的最后,然后等待前面人逐一测试完毕;测试内容很简单,不过是简简单单击鼓,敲响鼓面就算通过,然后城门就会开启,才能去到上层。
队伍中不乏雄心壮志的少年,也有看似迟暮的老人,甚至还有五六岁的孩子,有气质孤高的散人,也有成群结队笑脸盈盈的谱碟。
相较长长的队伍,围观看热闹的人更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队伍前方团团围住。
这才是第一个城池而已,想来越往后人应该越多,测试内容也会越来越难;每座城池之间相隔了大片海域,修士们实在实力不济,就在当下城池杀妖修行,努力争取往前面靠拢,当然,每逢战事,便有战功一说,榜上有名的好宝贝多了去了,但要杀死金丹以上的妖物,才有战功可言。
这第一座城池徐卿秋灵识探去,除了队伍之中几个深藏不露的好手以外,大部分都是平平的低境,最高不过二境修为而已,而周围藏在浅海的妖物,大都也是这个境界。
队伍前头偶尔会传来呼声和围观群众的热烈鼓掌,原来是归墟秘境当中的本土修士在祝福自家晚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有谁不疼爱自己的子女,不希望他们过得更好?
也有少年叹气灰心,但很快也会在众人的鼓励之下,恢复原有的心气,努力修行,争取下一个明天的突破。
积土成山,水滴石穿,每天都比前一天的自己厉害,哪怕只是厉害那么一点点,那么人始终都是在进步,始终都是再往前,始终都在变强的。
也会有就几个外来人,天资不俗的少年人看着这些本土居民冷笑连连;
哼,不就几个二境三境吗?至于那么欢天喜地,喜气洋洋?有什么好骄傲的?
呵呵,生怕不够丢人?
所以他走上前去,眼神环绕四周,冷笑一声,仿佛天生高人一等,他根本不屑使用鼓槌,而是一拳击打而下,叫那鼓声震天如雷,城门大开。
那少年高傲的抬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周围人沉默不语,却是吝啬自己的赞美和掌声。
队伍之中大部分人依然默默等待。
少年没能听见那些欢愉,不由得眉头一挑,眼睑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