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了一贯钱,捡出两枚买了两个包子吃,没等咽下最后一口,我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在那儿!把那紫裙女子抓回去!那是紫槐君的女儿!”
嗤,来得这般快!能叫你们这几个抓住我就不叫满满!
我专挑人多的地方跑,身子一移,从一户人家的后门溜了进去。我极其忧伤地发现,这长廊是直的啊直的!另一条廊就在左侧,中间隔了个莲花池子。
只感觉那几个兵越来越近,我却减速,蹲了下来,然后便听见呼呼风声,从我头顶越了过去,叠成一团,疼得龇牙咧嘴哀嚎着,不由得咧嘴笑得欢,“这本事还来抓姑奶奶?滚回去多练几年罢!也不去问问我满满甚名号!”
他们似受了极大的屈辱,硬要忍痛爬起来,我连忙再次往回跑,头都不回一下的。
——论这逃跑的功夫啊,都是曾经犯事儿的时候在杫阳槐林里练了许久,我大哥追着我打都追不上我。
正暗自欣喜,回头一瞧,却叫我差点吓破了胆!
乖乖哟!这可不是我大哥连霁的青色小火苗淬青么!那玩意儿的厉害我可是领教过一回,如今再次见到,手腕足腕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疼了。
连霁啊连霁,枉你我兄妹一场,你竟将淬青借给了他们这群不知手下留情的家伙!
我卯足了劲儿向前跑,蓦然看见脚下一颗浑圆的珠玉,我已来不及感叹其晶莹圆润,便踩了上去,不出意料脚下一滑,接着扑进了一抹青色。
难道我跌进了池子里?可是我明明感受不倒有水啊……
“姑娘?”耳畔是清润的嗓音,恍若琴弦微颤。
这池子……修成精了不成?
我瞧瞧睁了眼,这厮尴尬地看着我,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这样貌生得确实不错,隽秀有余,丰颜俊姿,额角那抹皎白的印纹极其特殊。
“姑娘可否先松手?”他再次开口,脸上有些微红。
我这才发觉方才我险些摔倒,他好心欲扶我一把,却被我抱了个正着。我连忙松手站好,“莫怪莫怪……”
“不打紧。”他复问,“在下不过是要拾回那枚玉珠,哪知姑娘竟扑了过来……斗胆一问,可是有甚么在追着?”
我汗了一把,原来他不过是要去捡那枚珠子!而我却是自作多情了,他一说我倒赶紧回头看,领头手里的淬青仿佛在龇牙咧嘴朝我笑。
念完咒,淬青火焰大盛,如同用火织就的火网要将我从头盖到脚。
我赶紧缩在他怀里。
还是命最要紧,便宜你了!
果然淬青急急止住,可我仍能感受到它极高的温度,足以将我皮肤深深灼伤。
我不敢抬头只在心里暗笑,这家伙正直得很,怎会伤及凡人?
“有人要杀我!”我装模做样地说。
他疑惑,“这周遭空无一人,何来杀你之人?”他拍了拍我的肩,“姑娘切莫说笑了。”言罢要推开我,我双手搭在他肩上一个转身将他当了挡箭牌,他没有防备,惊愕地看着我。越过肩头,我看见那个领头的兵愤怒地看着我,用一种‘算你阴险,叫你兄长来收拾你’的眼神瞪我,便恨恨地收了淬青,手一挥,带着兵走了。
我笑眯眯的放开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他没有多问什么,看着我说,“无事。”然后走了几步去拾了那枚珠子,抚了尘土收入袖中,“那在下先告辞了。”他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公子如何称呼?”我问道。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平淮,公子秦。”这人眼睛狭长,笑起来眼尾上挑,仿佛刹那间世间光芒刹那开,额角的皎白色印纹似在渐渐展开绽放。
我不由自主喃喃回道,“我叫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