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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爷爷奶奶,咱们进屋吃饭喽!”

虽然时常来探望二位爷爷奶奶,却没有和他们吃过一餐饭。爷爷奶奶独自住在老屋,年纪大了,不能照顾自己,吃的都是爸爸给他们送过去的。

这次有机会在家里亲自下厨,于是就给爷爷奶奶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一道是“番茄炒鸡蛋。”黄色的鸡蛋加上红彤彤的西红柿,让人口液欲滴,食欲大增。

一道是“青椒肉丝”。金睡美担心爷爷奶奶牙齿不好,肉丝剁得细条细条的。

另外一道“青椒土豆丝。”土豆丝比头发还细。

最后是一个家乡的特色菜“酸汤”,“三天不吃酸,走路打串串。”说的就是这道菜。

金睡美给爷爷奶奶盛了一大碗饭。

爷爷看到这一大桌菜,端起饭碗,一顿狼吞虎咽。

金睡美的奶奶看不过眼,狠瞪金爷爷一眼,说:“我说老头子你这是饿死鬼投胎!没有看到阿妹儿还没有吃饭。”

金爷爷听到金奶奶的不满,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餐桌上一眼,片刻的功夫,餐桌上的每一道菜,三分之二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金爷爷讪讪一笑,说:“这菜一定是阿妹儿做的,太好吃了,你看我都吃得忘记你们了。”

“阿妹儿,你吃。”金爷爷一股脑儿把餐桌上的菜推到金睡美面前。

“爷爷,好吃你多吃点,阿妹儿不饿。”金睡美又把菜端到金爷爷面前。

“阿妹儿,我饱了。”金爷爷说完,放下手中的饭碗,:“金奶奶,你陪阿妹儿多吃点。”

说完,金爷爷走到水缸边,拿起水瓢,咕噜咕噜喝下一瓢凉水。

金奶奶看到金爷爷的动作,摇了摇头,眼神黯然失色。

“阿妹儿,咱们吃饭吧。”金奶奶夹起一块鸡蛋放到金睡美碗中,说:“阿妹儿多吃点,这是你最爱吃的炒鸡蛋。”

“奶奶,爷爷为什么这样?”金睡美问。

“你爷爷啊,没事,他经常这样,习惯了。”金奶奶淡淡的说。

“爷爷经常这样?奶奶,你和爷爷是不是经常吃不饱啊。”金睡美很吃惊。

“没有啊,阿妹儿,你听谁说的?别人的话可不能信。”金奶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露馅了,急忙纠正一下。

“奶奶,你一定有事瞒着我。”金睡美听到金奶奶的话,怀疑自己的爸爸妈妈有虐待爷爷奶奶的迹象,于是追问金奶奶说道。

金爷爷听到金睡美一直追问金奶奶这个问题,不禁摇摇头,独自走到大门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金奶奶看着金爷爷落寞的背影,说:“造孽啊!”

“阿妹儿,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并不想提的,可是看到你金爷爷的样子,我心疼。”金奶奶说道。

“既然你想知道原因,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只是希望有时间你多陪陪你金爷爷。”金奶奶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

“我和你金爷爷说别人介绍的。那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大生产集体劳动年代,他是贫苦人家出生并且是生产队的队长,我看他吃苦耐劳对我又特别好,你爷爷原来是个土匪,解放的时候被政府枪毙了,我一个寡妇又带着一个小孩,很难找到一个好人家,自己又没有能力养活孩子,就带着你爸爸嫁给了他。”

“当时你金爷爷又矮,又黑,又瘦,可是他对我和你爸爸很好,对你爸爸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就算是有了你两个姑姑,他对你爸爸的爱依然如故。”回忆往昔岁月,金奶奶沉浸在金爷爷对她无限爱意的温馨中。

“你金爷爷吃苦耐劳,他送你爸爸去参军,希望你爸爸能够在军队中有所作为。”

“后来你爸爸退伍了,他又操心你爸爸的婚事,多次哀求别人介绍,帮你爸爸成了家。”

“你爸爸成了家,有了你,原来他修建娶我的房子太小了,不够住,他又张罗着和你爸爸一起拆了老房子修建了这幢房子。”

“你金爷爷他是个诚实的人,一辈子辛勤的劳作,就是为了娶我时说过的承诺,一辈子照顾好我和我的孩子。”

“他做到了。现在他老了,你爸爸妈妈嫌弃他没有劳动能力,说他就是个累赘,自己修建的新房,那么大的房子几十个房间,不让你金爷爷去住,不仅如此,还把家里能够吃的东西全部搬到新房子去了,你金爷爷一辈子辛苦,食量大,每次你爸爸带来的饭菜都不够他一个人吃,为了让我吃饱,你金爷爷大部分都留给我吃了,他只吃一小部分,然后感觉肚子还空着,就喝水充饥。”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金奶奶眼角泛起泪花。

原来如此,爸爸妈妈做得太过分了,:“爷爷奶奶,你们没有去和我爸爸妈妈理论。”金睡美说道。

“去了,你爸爸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你妈妈虎着脸说了,‘自己家的老人都不养,还养别人家的。’”

“你金爷爷生气了,一气之下拉着我的手,一起回来了。”

“爸爸妈妈做到太过分了,虽然不是你的生父,对你没有生育之恩,可是是你的养父,对你有养育之恩。我去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金睡美对爷爷奶奶打抱不平。

“阿妹儿,你别说了,惹的你爸爸妈妈不痛快,你也不开心。我和你金爷爷也是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奶奶,你和爷爷是好人,长命百岁。”金睡美跺跺脚,在金奶奶面前撒娇说道。

“好,奶奶听阿妹儿的话,长命百岁。”金奶奶笑呵呵的说。

听到奶奶的话,金睡美念头一转:“奶奶今年都九十五岁了,长命百岁?我不是咒他只有五年生命了。”

“呸呸呸,奶奶,阿妹儿说错了,爷爷奶奶万寿无疆。”金睡美急忙改口祝福。

“阿妹儿,万寿无疆?爷爷奶奶这个悲惨的样子,假如真如你所说的万寿无疆,不就成了你爸爸妈妈眼中钉肉中刺,成了老不死的了。”

金奶奶笑道。

“奶奶,你就知道欺负我。”金睡美又跺脚又撒娇。

“好了,奶奶不逗阿妹儿了。阿妹儿,我们去看看你金爷爷。他怪可怜的。”奶奶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金睡美扶着金奶奶,一起走到金爷爷身边,一只手扶着金奶奶,一只手搭在金爷爷肩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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