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奇怪了。本以为给他送了信,他就应该安心了,没想到他竟然闹出如此天大的事情来。还说什么要砍他的头,这个车款原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伊献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陛下可能也已经收到了车氏叛乱的消息,明天就有可能发布讨伐车氏的诏令,我们该怎么应对呢?”伊鸢一边叹气,一边问道。
“先派个人去问下车款原,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反叛。”伊维说道。
“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用,木已成舟,一切都晚了。”伊献说道。
“无论如何也都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车款原是有些鲁莽,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仅仅降低他的爵位和收回他的一些城邑应该不至于让他举兵叛乱。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被别人设计陷害了,还是由于其它什么缘故,这个一定要弄清楚。我看派伊二去车城吧,他办事比较可靠,让他去问问车款原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让他问清楚后直接回伊城,我们这两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回伊城了。”伊维说道。
“好。那接下来的问题是,陛下发出讨伐诏令后,我们伊氏以及追随我们的诸侯该怎么做。”伊献说道。
“先将军队动员起来,粮草也要准备好。”伊维说道。
“难道我们也要去攻打三姐夫?”伊鸢立刻急切地问道。
“我们自然不会去打他,但军队还是要做好准备,万一需要用兵,我们的军队要立刻就能作战。”伊维说道。
“你不是打算去帮他吧?”伊献看着伊维冷冷地问道,“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弄不好把我们伊氏也拖下了水。”
“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帮助三姐夫,我可不想看到他有什么不测,更不想看到三姐和还只有几岁的小外甥受到伤害。”伊鸢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车大哥从小就带着我玩,他教我骑马射箭,带我去打猎,对我来说,他就像是我的亲大哥一样。有一段时间,我老是惹父亲生气。父亲拿着铁棍子打我,打得我皮开肉绽,连母亲都劝不了。只有车大哥敢顶撞父亲,从他手中将铁棍子夺了下来,要不然我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哎,可他这次怎么就这么鲁莽,也不跟我们商量,自己就起兵反叛朝廷。虽然作为臣子,我们应当忠于陛下,但又怎能对车大哥见死不救。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侯爷,你也别太着急。我们先等消息,等把事情弄清楚了,看情形再做决定。就算真地到了那一刻,帮他也不一定非得背叛陛下。”伊维说道。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伊献又问道。
“不是玩什么花样,也不是完全不可挽回嘛。”伊维答道。
“我知道车款原是你的大舅子,但你可不能感情用事,不要将我伊氏也搭进去了。你要是乱来的话,我和你二哥可不答应。”伊献说道。
“我说三哥,你觉得这仅仅是车氏的事情吗?车氏跟我们什么关系?车氏要完了,也就相当于我伊氏断了一只胳膊,这你应该很清楚吧。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将你们,也不会将我伊氏拖进水里。”伊维有些不满地说道。
伊献被反驳得无话可说。
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加上夜也深了,于是三人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当伊维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车艺轩还在等他。伊维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他故意将情形说得比较轻一些,并且安慰了妻子一阵,然后才去睡觉。
但伊维直到很晚才睡着,几乎想了一夜的对策。
第二天上午,国王果然发布了谴责车款原反叛朝廷以及命令全国诸侯讨伐车款原的诏令。在秉政将军会议上,尽管伊氏提出了车款原反叛的各种不同寻常之处,希望六位侯爷能够共同请求陛下在出兵之前调查此事,但两原、古氏、范氏和狐氏根本就不理伊氏的请求,而是全都支持由古勘和狐显率领各自族兵以及一部分中区诸侯的军队前去平定车款原叛乱,并收复双峦之地。伊氏势单力薄,除了支持之外别无选择。
但让伊维没有想到的是,派到古、狐两家的探子向他报告,古、狐两家在数天之前就已经开始集结各自的军队,特别是狐氏,他们家的军队竟然在好几日之前就已启程开赴车氏封地。这让伊维感到非常不解,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车款原要谋反并且还为此做了准备?他越来越感觉似乎一切都是别人提前设计好的,而他和车款原就像猎物一样钻进了一个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圈套之中。伊维嗅到了越来越浓重的阴谋的气味。
秉政将军会议结束之后,古勘和狐显就各自启程返回封地,他们将作为主帅率领两家的军队开往车城作战。而伊鸢和伊维也动身返回伊城,伊献则留守王城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