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杂谈《道子》记载,天星历1218年,中州边陲,乌山脚下,连年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富足,家境殷实。当地望族字氏夫妇老来得子,孩子生下来不似别家孩童放声啼哭,而是张口便笑,字氏夫妇心生欢喜,其父字又年为孩子取名忘忧,希望他不被凡尘俗世的种种烦恼侵扰。
忘忧天资聪慧过人,读书识字自然不在话下,而这孩子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其玄之又玄的认知世界的本领,五岁时便能一叶知秋,常常语出惊人。
时年,春暖花开,忘忧十岁,嬉戏于自家杏花树下,偶然遇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童,年龄相仿,梳着角髻,模样非常可爱,忘忧心里十分欢喜。但见女童伸手想要去摘杏花,忘忧赶忙制止。
“妹妹你不要摘它,夏末时它能结出好大的黄杏呢,到时候你来,我摘杏给你吃。”
寻常人听罢认为不过是孩童口中的一句戏言。
女童嘟了嘟嘴,调皮而又不失天真。
“你是怎么知道这枝杏花能结出好大的黄杏的?”
忘忧腼腆的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简短的对话,看似孩童之间的无心之言,实则别有一番天地,只是游走在这人世间的绝大多数都是凡人,又有几个能窥见一丝天机呢?
那年夏末,字又年见忘忧从杏树上摘下一颗硕大的黄杏,站在树下似乎在等一个人。
直到黄昏一个女童悄然而至,忘忧把杏递给女童,又给自己摘了一颗,两人坐在树下啃着黄杏,相谈甚欢,隐约中字又年听见女童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声音飘渺模糊,终究是听不太清,字又年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眼前这两小无猜的情境令他印象深刻。
很多年以后,那个模糊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在字又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却始终是不真切,直到字又年临终之际,往惜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他重新回到了那个夏日的黄昏,斜阳晚照,乌山升腾起雾气,他看到一个女童在一片淡金色的氤氲中走来,来到他疼爱一生都不够的忘忧身边,女童接过忘忧手中的黄杏说:
“你真聪明,看看杏花就能知道它能结这么大的黄杏…呲呲呲(咀嚼声)…但是你知道太多的话,会被上天惩罚的哦…”
天机难测,字又年要尽一生的时间才理解其中只言片语,原来之后发生的种种其实早有因果。
字又年释怀一笑,从此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