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少女的身世
方军尧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倒是不由有些欣慰之情。近年来方家这五个儿女,两个儿子学习方家祖传快剑,在江湖上都已有一番地位。大儿子方勇创建了“西水寨”,在江湖上人称“五云水龙”。二儿子方信创建了“神秀帮”,江湖上人称“烈火煞神”。至于三个女儿,也有两个女儿在江湖上走动。大女儿叫萦玉,外号“妙手仙子”。二女儿叫翠芙,外号“追风剑”。只有最小的女儿,至今还留在家中习武。
可是这样一个高手如云的方家庄居然让一个女贼要来则来、要去则去,还偷走了祖传的秘籍,一想到这,他整张脸又不由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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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紫衣女子逃脱后,悄悄地出了这小镇,往山上的石径走去。
在这流水镇上住了三年,什么都熟悉了,这条小径至少说也走了百趟了吧!紫衣女子看了看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阵心酸:“师父,我终于不负您老人家的期望,夺到了方桂山遗留下来的武功秘籍,你可知道啊?”
一滴泪珠溅在杂草上。
伤口隐隐作痛,紫衣女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在石径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
她回头望一望刚才走过的路,只见到处漆黑一团,根本看不清人影。她想:目下该不会有人找上来吧!
紫衣女子这样想,就燃起了篝火,稍解衣衫,为伤口作了处理。手指无意触及那偷来的秘籍,心中一动,便解开了黄绸,只见里面共有三本册子。
一本封面是红色的,翻开第一页,只见纸上描绘着一个持着银剑的青年男子作出一种比剑的姿态,在他脚下和剑上都有一些虚线环绕。紫衣女子也算是个剑术行家,一看就知这人在比一种凌厉的剑招,却不知那些虚线作什么用。接连看了两三页,依旧是这男子,可是姿势、剑招、步法却又页页不同。她是个悟性极高的人,看了一会,便渐明端详,原来这本书描绘的是一副连环性的动作,那些虚线便是进招的步伐、方位,她越看越入迷,几乎是忘了自我。终于,悟出了他剑招中有着无穷无尽的奥妙,只觉每一步、每一剑都环环相扣,巧妙无比!
紫衣女子看了许久,这才恋恋不舍将之放好。她终于明白江湖上为什么人人都要得到它,连师父也费尽心思去偷它,它,的确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武术至宝。
“唉!如果此时师父在,她不知要有多高兴呢!”紫衣女子叹着,往事又一幕幕涌进脑海里——
“我本是无依无靠的孤儿,自幼父母双亡,六岁就沦落江湖。在我八岁那年,有一次饿晕在路边,多亏师父刚好路过,见我可怜,将我带回她的玉竹林,细心调养,才使我渐渐康复过来。我病好之后,师父便收我为徒,为我取名庄凌,将一身的武功尽教给我!”
“我感激师父的恩德,一心孝敬她,希望她晚年能过得开开心心。然而,我却发现师父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终于到了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正在休息,忽然听见师父唤我的名字,我出去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师父倒在竹林下面,显然受了重伤。我连忙扶起她,哭着问:‘师父,你怎么了?’也是到了那时,师父才告诉我,她本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方家庄庄主方宇的徒弟,只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师傅只将剑法精要教给自己的儿子,而只教给她一些普通招数,心里很不服气,因此当众弟子之面质问方宇,方宇恼羞成怒,将她逐出师门。那时,她说:‘论资质,我绝对在方军尧之上,论道行,我也比方军尧早练剑三年,对师父师母更是孝敬有加,可是师父他却偏心藏私……’没说完她又吐了几口血,我劝她别说了,她道:‘我怕我不说就没机会了……这些年我自己虽自创了一些招数,可是毕竟没有原来的精妙。我越想越气恼,这些年我就暗中查访,探听得方家秘籍藏在伏龙堂。今晚我要去偷,谁知却被方军尧和他的徒弟逮个正着,我拼着受他一掌,装死躲过一劫,赶回来见你……’我哭了,道:‘师父,你歇歇,别再说了!’她顿了顿,又道:‘我死不足惜,但可惜的是终究没能见到一眼秘籍,庄凌,请答应我,完成我的心愿。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说完,师父就去了。从那个时候,我就一肩挑起了这个责任。”
“不过我知道力敌是不行的,凭我一个人的实力,别说盗宝,连进方家的门都难。于是我接二连三混进各大门派,学了两年的各派武学,趁机打听到了有一个黑暗组织,可供我利用。于是我又掩饰本来武功,投靠了‘黑龙教’,由于我积极卖力,很得教主欢心,他一连提拔了我两次,由一名会员提到头领,由头领又升到二十七剑手之一。二十七剑手也就是他的心腹,能随意调动会员,帮他四处杀人的杀手。这样,我又被训练了一年。我不愿替他做坏事,所以我向他请命来方家做卧底,假意为他寻秘籍。他居然相信我,那么我就化名小菊,进了方家当丫头,取悦于方夫人龙素娥,好在没人发现我的身份,我在方家待了三年,将秘籍所放的地方机关摸了个一清二楚。等到时机一成熟,我就向教主请命,邀了二十七剑手之中的六剑手以及几个本领出众的部下同闯方家庄……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得到了……”
庄凌想至此,不禁激动地捏了捏那三本册子,又记起了一事:“我这番夹带私逃,教主一定不会饶我。方家庄也不会放过我。我得找个地方暂且躲起来,练好武功,将来为师父扬名立万。”
庄凌立下了决心,于是她站起来。这时东方一轮红日已经喷雾而出,山间渐渐清朗起来。庄凌不禁失笑:“原来我在这坐了一夜!”
她在山间疾步而行,此时天正明。放眼望去,便是连绵不绝的山丘。绿树林立,山泉潺潺,一派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景象。
庄凌虽然满腹心事,终究是十八九岁的小儿女,面对如此美景,不由心旷神怡。
她放慢了脚步,环视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心中想着:今生今世,我大概再也不能到这来了!
忽听远处有人道:“唉!这种荒山野岭,那女贼怎会来?”
庄凌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将身子往一块巨石后一躲,偷目望去,依稀认得是方军尧的五弟子张亮和六弟子王大安,那说话的正是王大安。
张亮回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大师哥说了,那女贼受了伤,跑不了多远。这方圆五十里,无论如何也要仔细搜一搜。”
王大安停下脚步,叹道:“大师哥真是好福气,投对了娘胎,瞧他那一手好剑,咱们可是望尘莫及!”
张亮笑骂道:“你这兔崽子,尽说呆话,想要学好本事,多用点功吧!”王大安笑笑不语。
庄凌心中冷笑,想:无论你们多用功,这快剑还不都是只学点皮毛!”
张亮又道:“走吧!快找去!”
王大安忽问:“嗨,听说那贼婆娘本事不小啊!万一真遇上了……”张亮朝他一瞪眼,道:“你真胆小怕事,她现在受了伤,能怎么厉害,还不都是只纸老虎。走吧!”
两条人影渐渐远去。庄凌从石后出来,心里道:“要不是我现下受伤,怕暴露行踪,不一人赏你们一只镖才怪,敢小看本姑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