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天降救星
一个娇小玲珑的身躯已如闪电般来到。之后,又有三个人缓步而来。
厄运久久没有降临,庄凌大感诧异,睁开眼睛。这下心中喜悦,不禁叫道:“萧姐姐!”来人竟是萧芙、萧山父女与甘新雷、甘远泰兄弟。
萧芙朝庄凌微微一笑,收回了鞭子。
空灵道长不加防备,被人卷掉兵器,这一下呆似木鸡,好一会才回过神,不禁又气又惊,怒道:“是谁?”
萧山哈哈一笑,道:“多年好友,怎么反而不认得自己人了呢?”脚尖一点,在数步之外的拂尘便如生了翅膀般飞起,直朝空灵道长飞去。
空灵道长接了兵器,心里想:这人内力深厚,比我高出一筹不止,是个厉害人物。但他将兵刃还我,显然并无恶意。当下一抱拳,道:“阁下是何方高人,可否见告?”这时已近傍晚,加之两人相隔甚远,他竟没看清萧山的面目。
尉迟英窜上几步,惊喜道:“原来是萧世伯。”
“什么?”空灵道长吃了一惊,不过立即转惊为喜,我只道是庄凌的帮手,谁知还是自己人。当下连忙上前行礼:“空灵不知萧世伯来临,失礼了。”
要知道武林中人很讲究辈分。而萧山当年是跟各派先掌门平辈论交的。如今这些老一辈的掌门人相继去世了,现在新接任的一代人自是比他矮了一辈。
萧山微微一笑:“道长客气了。”
空灵道长转向萧芙问:“但不知萧世妹何以相救这个妖女?”本来萧芙令他除了个大糗,他是恨不得劈她两三刀,不过现在既知她的身份,他自是不能造次了。
萧芙年纪虽小,却与空灵等人时平辈。这时她微微一笑,答道:“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两人联手欺负一个身受重伤、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女子,光看这一点,我就不能不救她。”
尉迟英道:“萧世妹,你有所不知,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是魔教二十四剑手之一庄凌。”
萧芙道:“你先别忙说。她和你们有什么过节我不清楚,但是她对我有恩,我却不能不报。”
甘家兄弟也立即道:“不错,在下也不能袖手旁观。”
尉迟英一怔。空灵道长问:“这两位是……”
“在下甘新雷。”
“在下甘远泰。”
空灵道长不禁吃了一惊,暗思:这不是天下第一镖局的大二当家么?他们怎么也来趟这趟浑水?
尉迟英道:“可她是魔教中人……”
久不出声的萧山这时发话道:“谁说她是魔教中人?她早已经脱离那‘黑龙教’,改邪归正了。两位对我的话,也有怀疑么?”
“这……”两人一时语顿。不错,崆峒派萧山这个大名侠义双绝,天下皆知,拿到当铺也能当几个钱,绝无欺骗之理。
“但她抢占方家剑谱,分明是与正道武林人士为敌。作为一个武林正派人物,我绝不能放过她。”
甘远泰冷不防冷笑一声,道:“好个武林正派人物,怕打不过人家就用毒烟暗算,算什么正派人物?”
空灵道长不禁脸一红,心里不禁想: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萧芙立即道:“我们在路上碰见华山岳家兄弟几人,将事情了解了个清清楚楚。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你们杀了她,将来叫我们武林正派人士怎么面对天下人?不是让人人唾骂我们与魔教一般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乘人之危?”
尉迟英冷笑道:“那萧世妹也应该知道无悔子长老的事情了。”
“知道又如何?”
“这妖女害无悔子长老没了一条手臂,最起码,我也要砍她一条胳膊!为长老出气。”
“且慢。”甘新雷这时也发话了,道:“那手臂是庄凌砍的吗?分明是你们先用毒害她,又想趁机杀她,她出于自卫,才情急伤人。她如果不这样做,难道还要闭着眼睛等你们来杀吗?再说,她也给无悔子长老打成重伤,还不够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尉迟英再次语塞,空灵道长阴**:“萧世伯,不管怎么样,这个庄凌绝对不能放过,请世伯行个方便。”
萧山不禁怒从心起:“你们要带走庄凌也行,先把我撂倒再说。”
两人吃了一惊,眼见他神威凛凛,心想他武功如此之高,两个自己也未必敌得过他,何况他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当下,空灵道长不怀好意地说:“我们怎敢跟萧世伯动手,不过,世伯真的要与武林正道为敌吗?”
轻轻一句,就把整个武林抬出来,其意明显不过了。就是说若不让他们杀庄凌,便是与魔教勾结,与武林正道为敌。到时,只怕萧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会灾难不绝了。
萧山冷笑道:“你们也不必威胁我,我以我的人格作保,定会让庄凌给武林中人一个交代。”
事情到了这份上,两人哪还敢吱声,齐道:“告辞了。”便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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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庄凌咳嗽了一声。
萧芙急忙上前扶住,问:“你怎么样?”
萧山走到她身侧,看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不禁“咦”了一声,道:“你内伤不轻呢!”一手托住她的“灵台穴”。
庄凌只觉一股绵绵内力,沿着小周天源源而入,通体清凉,说不出的舒适。她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萧山便收掌,道:“好了,你现在只需调养四五天,便可恢复自如。”
庄凌感激地说:“多谢前辈相救。庄凌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便要下跪。
萧山连忙扶起她,道:“你于我们有恩,我便是救你也是应该的。你又何须行此大礼呢!”
庄凌含泪道:“前辈为我与同道翻脸,又为我以名誉人格作保,如此大恩大德,又怎能不受我一拜?”
萧山劝不住她,又受了她一礼,不禁心生感慨:“你真是个既聪明乖巧又重情义的姑娘,更难得的是还懂得知恩图报,比起那些个沽名钓誉的正派人士,唉,简直是好太多了。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我宁愿不当那什劳子的崆峒掌门。”
萧芙笑道:“哎,爹,你这么说可不对了。你有我这个女儿,难道就不好吗?”她本是个宁静、端庄的女子,此时心里高兴,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这一来,大家都笑了。
庄凌自幼无父,眼看萧山多次相救自己,为人又和蔼可亲,早已从心头感激、钦佩,这时一个耐不住,道:“如果前辈不嫌我是个魔教的妖女,我情愿拜你为义父,终身服伺候您老人家。”
萧山大喜,惊喜道:“这太好了,老朽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早知道你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姑娘。”
庄凌满心欢喜,跪拜在地:“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萧芙娇笑道:“那以后你就是我妹子了。”
庄凌笑称:“姐姐!”
甘新雷和甘远泰相识一笑,上前道:“恭喜萧前辈收得义女。”
庄凌微笑抬头,眼睛忽的望见,萧芙对着二人时,不由自主的晕红双颊,别过头去,眼中却有一丝难言的忧愁。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庄凌心中一动,似乎感到了点什么。
萧山又道:“凌儿,你虽认我为义父,但我还是得亲手送你到武林大会上去做个交代。”
萧芙跺脚道:“哎哟,爹,那些武林人士对魔教恨之入骨,根本不会听她辩解的。你把她送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萧山笑道:“爹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让人欺负呢!不过,凌儿,我还是希望你把剑谱物归原主。”庄凌低头不语。
萧山柔声道:“这里没有外人,如果你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庄凌环望了四周一眼,心中一阵犹疑,但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不由下定了决心,于是把自己师父的身世,和方家堡的恩怨,偷剑谱的原因一一说出来。
众人不禁呆住了,都觉不可思议,那方家侠名远播,那方思彬怎会如此灭绝人性,可众人有深知庄凌绝对不会说谎,不禁都半晌说不出话来。
庄凌说完,擦干眼泪道:“事情就是这样。”
萧芙摇摇头,咬着下唇,仿佛从一个噩梦中醒来:“想不到一代大侠,背后竟然是如此作为,实在令人发指。”
萧山这时长长叹了口气:“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难怪你一意盗取剑谱,原来是秉承先人遗命,真是难为你了。也罢,为父从此不再过问此事。剑谱之事,何去何从,任你抉择吧……”
庄凌低头侧了一福,道:“多谢义父体谅,不过……女儿还是愿意随义父走一趟。”
甘家兄弟也不禁愕然道:“这是为何?”
庄凌道:“义父已经在人前作保,我若不去,岂非累了义父一世清名!”
萧山不禁感动,叹道:“难为你如此孝心,我真没看错你。”萧芙默然不语。
庄凌道:“我不能不去。因为除此之外,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可能对武林正道大大不利。”
萧山意外,便问:“什么消息?”
庄凌便将在小木屋所听所闻说出来。
“如此说来,武林各派中都早早潜伏了奸细,就快要伺机而动了。”
“看他们如此处心积虑,这其中肯定有重大图谋。‘黑龙教’一直以来就想称霸武林,其浪子野心,大家有目共睹,今日之事,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要让他们得逞,武林恐怕难免一场浩劫。”萧山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不错,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行动之前,先通知武林各派,早做提防。”
萧芙道:“爹,我们该怎么做?”
萧山沉吟片刻,道:”为今之计,只有先赶回崆峒山,清查一下门中弟子,看谁比较值得怀疑。另外,立即飞鸽传书到各派掌门人手中,让他们多加留意,以免门下龙蛇混杂,为魔教所乘。”
“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启程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