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摘叶飞花
唐亮羽万万没想到空灵道长面目良善,却如此狡猾,待到对方手指到胸前才恍然大悟,来不及躲开,大惊失色。
谁知空灵道长一触到他身子,忽然一股强大的内力反震过来,身子不由自主飞起,“砰”的一声撞在树上,再直直掉下来,口中涌出血沫。
唐亮羽这一下倒怔住了,他瞅着面如死灰的空灵道长,道:“你……你……”
尉迟英大叫:“道长……”
空灵道长长长叹道:“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之高,我偷袭不成,现在,你杀了我吧!”
唐亮羽又是呆望了好一阵,忽然,他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空灵道长愕道:“我这么对你……”
唐亮羽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虽出手偷袭,毕竟也是为了自保。何况,你还告诉了我凌凌的下落,也罢,饶你一命吧!”
空灵道长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人?是好心过度,笨蛋呢,还是另有所图?他心念未已,唐亮羽已经向西方奔去,临走时,还不忘弹过一颗小石子,解开尉迟英的穴道。
尉迟英手脚酸麻了一会,才走过去,扶起空灵道长,一边问:“道长,你没事吧?”
空灵道长木然望了她一眼,喟然道:“算了算了,想我空灵也是一派掌门,三番四次偷袭不成,还要人手下留情,真是没想到……唉,回去吧!武林中的事,我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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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亮羽在路上疾走,东转西转,不知不觉入了树林深处,正在着急间,忽听不远处传来兵刃相鸣之声,他偷偷纵身上树,悄然察看。
这不见还没什么,一见倒叫他吃了一惊,只见前面山径五六个人打得正激烈,居中三人正是萧山、萧芙、甘新雷,他不禁想:他们不是和凌凌在一起吗?难道她……一想之下,不禁打个冷颤。
这时,他看见王静元的两枚毒针向萧山射去,而萧山根本毫无防备,他情急之下,闪电般摘下树叶向那毒针卷去。同时飞奔而至。
王静元偷袭没有得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回过身对着唐亮羽,又忍不住愕然,不相信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萧山看清来人,更是目瞪口呆:“唐……少侠!”
唐亮羽道:“萧前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凌凌呢?”
萧山来不及回答,王静元已怒斥道:“哪来的小子,敢管‘黑龙教’的闲事,不要命了。”钢刀横斫,“唰唰”两刀。
唐亮羽急闪避过,手中剩余的叶子连绵不绝打向王静元手腕。王静元见一块块绿绿的东西向自己飞来,心头发毛,以为是什么喂毒的暗器,挥刀相格。
谁知那叶子轻柔不受外力,竟贴刀直上,“嗤”的一声刺入手背,王静元手一痛,钢刀“哐当”一声落地。
萧山在一旁观看,又惊又奇,本来见唐亮羽生还,已是意外,谁知他竟还练得奇功,这一手“摘叶飞花”的功夫,只怕己犹不如,不禁赞道:“好功夫。”
与甘新雷交手的马伟大大诧异,这一分神,甘新雷剑尖落处,正中他胸口。
那吴如香见两个帮手一伤一死,心头凛然,下手更狠,气势汹汹,一时倒抢了先手,萧芙被逼得连连后退。
马伟武功不亚于吴如香,甘新雷武功比萧芙还颇有不及,能胜之是一时侥幸,但尽管这样,被马伟缠斗了半天,也是气喘吁吁,发衣凌乱,也没能上前相帮。
忽听萧芙一声惊呼:“哎哟。”手臂上已沁出了鲜血。
吴如香一招得手,更加得理不饶人,勾、扫、卷、挥,一招接一招,便似滔滔不绝的浪涛,一波波涌来。萧芙手忙脚乱。
唐亮羽这时趁机点了王静元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回身一掌,打得吴如香飞了出去,口中喝道:“喂!你怎么能出手伤人?赶快起来,我有话问你。”
萧山一怔,含笑道:“唐少侠,你都把人打死了,还怎么让她站起来?”一边拉过女儿询问伤势。
唐亮羽一愕,吃吃道:“她死了?我只不过轻轻推了推她……”过去一审视,只见吴如香面如死灰,口边全是鲜血,手掌沁凉,果真是死了。这一下,可把他吓坏了,他不禁变色,才明白自己功夫已今非昔比。
萧芙这时好开心,格格娇笑道:“唐少侠,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厉害,我呀,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唐亮羽只有苦笑。
甘新雷走上前,问:“唐少侠,你受伤了么?”
“没有。”唐亮羽口中道,眼角瞥见那王静元。忽然大叫一声:“不好!”
原来那王静元见帮手全死,对方高手这么多,心想插翅难逃,为了死前免受苦楚,忽然运功震断经脉,倒地而死。
唐亮羽呆若木鸡。
萧山挑起眉,颇为不忍地望了望着三具尸体,上前道:“唐少侠,老朽多谢你救命之恩了。”唐亮羽还来不及说什么,萧芙插嘴道:“唐少侠,你这些天倒是上哪去去了呀?”
唐亮羽只是简单说了自己大难不死,摔下一个山腹,又无意中发现一条通道,这才走出来。至于那些神功的事,他也没细提,倒不是因为他多心,而是他此时心飘飘荡荡的,实在不想多说。
萧山与甘新雷是老江湖,见他说得含糊,心知他必有奇遇,只是不想多说,也就不追问。萧芙道:“你失踪这么久,可让凌妹担心死了。”
唐亮羽蓦地一震,忙问:“凌凌去哪了?为什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萧芙也猛然惊觉,叫道:“不好,庄凌引开那些剑手去了,咱们可得赶快去,不然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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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庄凌也知道了。唐亮羽这么多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庄凌。庄凌在一旁倾听,好几次喜得热泪盈眶,又好几次吓得魂飞魄散。
“你摔下瀑布,居然被涌到山腹去了,真是上天保佑。也难怪曹不周找不到你。”庄凌喜道。
唐亮羽问:“你见过我义兄?”
“你结交的什么好兄弟?一个老顽童。”庄凌笑意盈然,道:“你接着说吧。”
唐亮羽讲到练功的过程。
庄凌惊得瞪大眼,叫道:“我的天啊!武功是要阴阳相济,循序渐进的,你这么胡乱练,真是不要命了。”
唐亮羽额上沁汗,也心有余悸地道:“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厉害,只是一味好玩,打发时间……”
庄凌一唬:“好玩?”不由大摇其头。“唉!不过你也真是傻人有傻福……后来呢?”
“后来……”唐亮羽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听到一掌打开石洞时,庄凌又一次惊呼:“哇!真是巧极了,你一掌竟恰好打开了通道。不过,也要靠你有这身神功,一掌可以开山劈石。唐大哥,我真为你高兴!”
唐亮羽不禁一笑,心中涨满了暖意,不管怎样,是真是假,意中人的与有荣焉,总是特别叫人舒服。
讲了半个时辰,总算把这些天行踪从头到尾说完了。
庄凌忽的眨眨眼睛,含笑道:“唐大哥,你可以把秘籍给我看一看吗?”
唐亮羽立即从怀中拿出来,递到她手里:“当然可以。”
庄凌微微一笑。翻开看看,心中愈惊:这里面所记载的是当年方桂山无意中得来的神功,由于它凶险异常,连方桂山也不敢练,便用了一种药水,使这本书要经过水浸,才能现字,以避免后人为其所害。她凝视着一旁的水渍,心忽一动。
唐亮羽见她神色不定,也没在意。但那金色的薄薄的夕阳光照在她揉了莹粉似的面颊,春风扬起她那一条条乌黑的发丝,轻轻掠过唐亮羽的脸、颈,风中还传来一阵阵少女的幽香。唐亮羽忽然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注视着庄凌,忽叫:“凌凌。”
“嗯?”她轻应,合上了册子。
“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唐亮羽深情地吐露心声。
庄凌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一愕,跟着两片红云便飘上了她白嫩的脸颊。
唐亮羽俯了身子,用自己的唇,轻轻印上了她的唇。
两唇甫接,庄凌忽然推开了他,嗔道:“别这样,现在光天化日的,万一有人来……”
唐亮羽轻呵一声,笑道:“没想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庄少剑,居然会怕羞。”庄凌白了他一眼,嗔道:“几天不见,你学会贫嘴了?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唐亮羽又微微一笑,拥她入怀。
好一会,庄凌才道:“咱们快走吧!别让义父他们久等了。”
“义父?”唐亮羽一怔。
庄凌便向他详叙了拜萧山为义父的事。
唐亮羽过了一会才哑哑开口了,道:“我原来还在担心他们是不是对你不怀好意……如此看来,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庄凌安慰他道:“你这是关心我呢,怎么是小人了?”
唐亮羽转视她脚上,问:“你的伤口怎么样?还走得动吗?”
庄凌嫣然一笑,道:“有你包扎,已经不碍事了。万一我走不动,你背我么?”
唐亮羽接口道:“那正是求之不得。”
庄凌嗤之以鼻:“求你个头。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客栈吧。”
“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