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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见外婆

化魁礼貌地请求到:“嫂子,我需要把牛车停放到院子里,劳烦帮我开一下侧门吧。”

谢凤英的嫂子这才注意到几人身后的牛车,不经意间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你们的?”

“不是,是找人家借的。”化魁如实回答。

“还是借的?”嫂子嘴角上扬,连头也抬高了些,朝化魁一挥手:“跟我来吧。”

“哎!”化魁急忙去牵牛车,生怕让嫂子多等一会。

“对了,你们小声些,飞儿和娘都已经歇下了。”嫂子又对着谢凤英交代了一句。

谢凤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想到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这几年不待见自己,而且这次上门也是有事相求……便不愿与嫂子争论什么,想着反正几年也见不了一面。

青峰拉了拉谢凤英的手:“娘,我饿。”

“娘知道了。”谢凤英牵着两个孩子进了厨房,厨房里摆着还未收拾完毕的碗筷,还有几盘剩菜。

谢凤英拿了几个碗,将剩的不多的米饭分给两个孩子,又给他们挑了些还能吃的菜。

“先凑合着吃点吧,明早等外婆起床了再一起吃早饭罢。”谢凤英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起来。

以前还未出嫁的时候,收拾厨房、做家务向来是谢凤英的活,当年还总觉得不公,如今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多多少少有些唏嘘。

“哎呀,我说人去哪了,原来躲这里吃饭呢!”厨房门口突然传来了笑声,原来是嫂子和化魁来了。

“你们还没吃饭的话我给你们做就是了!哪有让客人吃剩饭的道理?!这些剩饭本来我是准备喂猪的,看来今天圈里的猪还得挨饿了!呵呵呵~~~”嫂子又接着说到。

“不用不用,让孩子稍微吃点就行,我们两个大人也不饿,可不要麻烦嫂子了!”化魁赶紧谢绝了“好意”。

“哟,凤英还帮我把厨房都收拾了?!啧啧,收拾地这么干净,看来这些年也没少干活哈?”嫂子关切地看向谢凤英。

谢凤英自然知道嫂子在嘲笑自己,直想反讽回去,但转念一想,现在寄人篱下,还是不要惹事了。

“今晚麻烦嫂子给我们一家人寻处地方住吧,明早见了老夫人,我们就走了。”谢凤英根本不想与之多做交谈。

嫂子将一家人带到一间偏房:“凤英,你的房间现在是飞儿在住,如今只好委屈你们在这间杂物房住了,你们也不要介意。收拾一下,还是蛮宽敞的哈!”

“嫂子说笑了,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也就是一个晚上。”谢凤英嘴上如是说到,心里想的却是过了今晚,以后求我我也不会回来。

待嫂子离开后,化魁将牛车上的褥子拿过来铺在地上,两大两小挤着睡了一晚。

这个夜晚,是化青岚这段时间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夜晚,与青峰一起被夹在爹娘的中间,虽然拥挤,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这一晚,她终于安稳地睡了一觉。

她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见一个大手将自己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拉着自己向前跑,一直跑,一直跑,踏过软软的草地,闻过阵阵花香,轻抚过那清澈见底的冰凉……欢声笑语在风中荡漾……她不知道那是谁,也没有看见他的长相,只知道自己无比地幸福……

这一晚,睡梦中的青岚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二日天色还未亮透,觉少的老夫人早早地起床了,她看见了院里的牛车,记起昨夜院里的一阵嘈杂,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寻起来。

轻声推开最外侧偏房的木门,老夫人看见了挤在地铺上的女儿一家。

她的女儿,曾经是她的小棉袄,懂事得让人心疼。可就是这样的好女儿,竟然会那般任性,任性地抛弃自己的亲娘也要跟那个人走!

那个人……老夫人复杂地看了看熟睡着的化魁……那个人有那么好吗?即使不被他家人接受,即使整日被油盐酱醋折磨,即使离你梦想的生活相差巨大……你也不后悔么?

这两个孩子,就是你与他生的双胞胎了吧?

老夫人弯下身子,静静地端详着,看着孩子们小小的脸蛋,与凤英小时候长得多像啊!老夫人既欢喜又心疼。

“娘~~”谢凤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瞧见母亲昔日黑亮的头发上竟然染上了大片的斑白,不自觉竟有些心酸。

“娘!”化魁也醒了过来,看见来人,急忙起身鞠躬。

两个孩子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呆头呆脑地看着老夫人。

“快叫外婆!”谢凤英说到。

“外婆!”

“外婆!”

这是青峰与青岚第一次看见外婆,却已经从娘的嘴里听过很多遍关于外婆的故事。

老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对着谢凤英板起了脸来:“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

“娘,我回来看看您。“谢凤英说完便有些后悔,因为她知道娘一向精明,这个理由肯定无法蒙混过关。她别过头,不敢直视娘的眼睛。

老夫人也不拆穿她,只是“哼“了一声。却吓得谢凤英更不敢说话了。

这时,察觉到动静的嫂子也过来了,她急忙搀扶起老夫人:“娘,今天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老夫人不动声色地说到:“我家女儿带着外孙们好不容易回趟门,还打地铺,叫我如何睡得着?“

嫂子听出来老夫人这是在责怪自己安排不周,赶紧解释到:“您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而且凤英也不是外人,是她说她不介意的……“

“飞儿每日在你们房睡,他的房间不是空着么,而且本来也是凤英的房间,让他们住一晚怎么就不行了?!“老夫人并不买账,她一想到两个外孙在地上睡了一晚、被蚊子咬得满脸疙瘩就心疼得紧。

嫂子被老夫人当着谢凤英一家人的面训斥,脸色难看得很,对谢凤英说到:“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受委屈了。”

谢凤英也不正面回应,反而问到:“我哥呢?起床了吗?”

“你哥昨天夜里听说你们来了,一晚上高兴地没睡着,这不,天还没亮就出门了,说要买点好酒好肉招待你们呢!”嫂子的声音说得很大,力图挽救自己在老夫人心中贤淑的形象。

果然,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待不周的事情就此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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