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一大早,邱晓把女儿雪雪送到孩子姥姥家。回来的路上在供销社用粮票买了一些东西,随后便带着儿子回到家里。
红秀此刻并不在家,上班去了,家里只有邱晓和儿子明明两人。
临近正午,艳阳高照,阳气最盛之时。
邱晓表情肃然,看看泛黄的老黄历,庚金,子,丑,寅,卯日。
看着正在屋内玩耍玩具的孩子,轻轻说道:“明明,跟爸爸做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明明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爸爸,稚嫩的童声,咿呀道。
“我们玩,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好不好”邱晓说着抱起孩子,把孩子放在一个小板凳上。
明明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两只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扑闪扑闪的看着爸爸,童贞的他,不知道爸爸要做什么好玩的游戏。
明明嘴里含着一个大白兔奶糖,鼓着圆嘟嘟的小腮帮子,可爱至极。
这是爸爸给他买的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爸爸还告诉他不许动,只要坐着不乱动,一会还有奶糖吃。
邱晓转过身去,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解开目字型铁环上的带子扣,漏出里面两大块月牙形碎石片和一些残渣。
这些残渣和两块稍大的碎片材质是一样的,应该是上面掉下来的。
这些泛着微弱荧光的碎片,白皙如玉,非金非石,似乎是某种圆盘状东西的残片,依稀可拼出圆盘的模糊轮廓。只是此刻已经支离破碎,不再完整。
邱晓看着手里的东西微微出神,似乎在斟酌什么。
略一犹豫,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残渣和两块碎片倒进了旁边的火炉,一时间火星溅射,火苗窜出,发出炙热青色的火焰。
扔到炉膛里的碎片,慢慢被煅烧起来。
邱晓的脸被火光衬托的发红,他眼眸深邃,目不转睛盯着炉膛内的火焰……
一刻钟时间过去了,看着始终没有融化的两块碎片,他用鼓风机对准了炉膛,风速调节到最大,火焰窜出一尺来高,一股股热浪高温扑面而来。
邱晓背对着孩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割破了手腕上的血管,黑色血液低落到炉膛内,原本煅烧暗红的碎片颜色终于发生了变化。火焰由暗红变成赤红,又慢慢变成橙色。
邱晓眉宇间有些舒展,忍着痛,随手一抓,一包白色粉末和着一撮毛发指甲被扔到火里,这些都是孩子的头发,是邱晓前一段给孩子理发时保存下来的。
白色的不知名粉末,混合着高温,似乎在炉膛内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那些碎片继续慢慢的开始融化,渐渐变成白质浆液,铁水般柔软流动,却没有散开,竟然开始抱团汇集,最终形成两个半固态的球体,一个通体金黄,一个阴冷如霜。
突然“哐当”一声!
门窗被大风吹开,风沙刮进屋内,不知道何时,外面已经风云大作,不知哪里来的狂风,黄沙滚滚,屋内的光线也随即暗下来。
邱晓走出屋外,看向天空,天气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刚才还在晴朗的天空,现在已经乌云盖顶,紧接着天昏地暗,屋里顿时变得更黑了。
此刻,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在凝结,一种压迫感和紧迫感交织,紧逼着邱晓,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关好门窗,伴着炉膛的火光,从包里又掏出几种不知名粉末,摊在桌子上。
这些粉末有的像白色盐晶,有的又像红色朱砂,有的像黑色的铁粉,还有一种蓝色晶体,似乎是某种水晶矿物研磨的细粉?
邱晓准备妥当这些东西,又来到床边,弯身从床底抽出一大张兽皮毛毡,翻面到光滑的那一面,铺展到地下,然后拿出一个石碗倒入一种鲜红的液体。
鲜红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腥气,这是邱晓杀了一只黑狗,收集的血水,足足有小半桶,饶是这样,邱晓似乎还觉得不够的样子。
邱晓抱起孩子,把小凳子放到毛毡中央,又让孩子坐了上去。
开始围着孩子蘸着血水的混合物画起来,先是把红色朱砂倒进盛有黑狗血的器皿,围着小凳子画了一个小圆圈,然后在圆圈外面用黑色粉末和着血液画出一个类似六芒星的黑色巨大图案。
……
“爸爸你在画什么啊,明明也要玩”不音世事的明明,好奇的看着爸爸忙碌,好像爸爸在做很好玩的事情。
不一会儿,一副古怪的符文阵图绘制而成。
坐在阵图中间,明明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好玩,但是时间一长就有点不耐烦了,几次想要坐起来,都被爸爸组阻止。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活泼好动的,邱晓想了想,这样也不是办法,转身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大包糖果,一股脑的倒在孩子弯曲的膝盖大腿上,堆的高高的,满满的,说道“忘记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的游戏了吗,糖掉下来就不是你的了,千万不要动啊”
明明吃着嘴里的奶糖,瞪大眼睛,瞅着怀里的那么多爱吃的糖果,五颜六色,果然一动不敢动了,保持坐姿,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深怕动一下,糖就从膝盖花落下去了。
邱晓看见孩子的表现,嘴角轻微的上扬,舒了一口气!
“真乖,明明最勇敢了,会好的,一会儿就好了”明明只是三岁的小孩,他说这些更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的。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开始电闪雷鸣,似乎一场暴风雨就要转眼及至。
时间似是紧迫。
“明明,把眼睛闭起来,明明怕不怕黑?”
“不怕”
“怕不怕打雷!”
“不怕”明明疑惑的看着爸爸,不过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真乖,明明真勇敢,爸爸希望明明闭上眼睛坚持一会,数一百个数,能做到吗?”
“恩”明明闭着眼睛,坚定的点着头。
“爸爸,明明不怕黑,不怕打雷,只要闭上眼睛,一会这些糖都是我的吗”
“恩,是的”
听到爸爸肯定的回答,明明更使劲的闭了闭眼睛,生怕不小心睁开眼睛,这一大堆糖果就没有了。
邱晓摸了摸孩子的头,把孩子的鞋脱下来,露出脚面。
“呵呵”明明感觉到鞋被脱下,感觉到痒痒,笑起来,但仍然紧闭这双眼,开始数数……
“1,2,3,4,5,6,……”
看着孩子如此听话的数数,邱晓没有犹豫,从火炉旁抽出来两杆火钳,伸进了炉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