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架。”
在张学早举手之后,只见面前的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皱了皱眉,然后不咸不淡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接着转身,扎起的马尾左右晃着离开了。
“早哥,你没事吧?”
李丰见女孩走后,这才走了过来问道。
“香。”
张学早望着那个背影,皱了皱鼻子,那股味道还在。
“啊?早哥,你说啥?”
李丰没有听清张学早的话。
“没啥。”
张学早转过身子,望着几人,不留痕迹地拉开了一些距离,肌肉紧绷起来。
“张学早,算你运气好,既然那位都开口说话了,今天就算了。”
嗯??
张学早感到十分惊讶。
“不过我警告你,不许喜欢于佳佳!”
高个儿语气一凝,瞪着张学早。
“对!还有李佳佳!”
“还有张佳佳!”
“何佳佳也是,不准喜欢她!”
其他男孩也马上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她。
“啊?!”
张学早听到这群小孩说的话,忍不住张了下嘴,这什么东西啊!!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佳佳不佳佳的,我认都不认识!”
“你还想狡辩!”
高个儿见他这个样子,又怒了。
“早哥……”
李丰见状,连忙踮起脚在张学早耳边念道,
“昨天找你借橡皮的是于佳佳,前天问你借笔的是何佳佳,今天早上跟你打招呼的是李佳佳。”
经李丰这么一说,张学早想起了似乎是有这么几个女生找自己说过话,不过他根本就没在意所以现在连样子都记不住。
“我不可能喜欢你说的李佳佳。”
张学早摊手对着高个儿说道。
“于佳佳!!”
我佳你……
张学早忍住骂娘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扯出一副生硬的笑容。
“各位同学,你们放心,我张学早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们的佳佳……们。”
“哼,君子一言……一言……”
高个儿看着张学早说道,然而话说到一半却卡壳似的说不下去了,脸都变得有些红。
“驷马难追。”
有人小声提醒道。
“对,驷马难追!我们走!”
高个儿仰头哼了一声,带着几人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了,回头说道,
“对了,给你个提醒,别去招惹刚才那个女孩,不然……哼哼……”
说罢,这才大摇大摆地和其他几个男孩一同离开了。
“切,什么嘛,还叫早哥你不要喜欢那些女生,明明是她们主动找早哥说话的。”
李丰看着几人的背影嘀咕道。
小孩儿啊……
有趣。
张学早望着离开的那几个男孩,刚才那场闹剧倒让他心里泛起上辈子从没有过的愉悦感,嘴角扯起一丝笑容,而后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女孩。
“喂,李丰,刚才那女孩是谁?”
“啊……”
被张学早这么一问,李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犹豫一会儿才开口道,
“她叫池婉,是咱们镇长的女儿。”
“你们怕她就是因为这个?”
“不不不,不是,不全是。”
李丰把脑袋揺的跟拨浪鼓一样,然后跟张学早讲起了池婉的事情。
原来,池婉之所以出名不仅是因为她是镇长的女儿,而且在一次学校的活动中,她还在众目睽睽下徒手打跑了凶恶的疯狗!
“她可能打了,甚至对那些喜欢她的人说,要做她男朋友必须要打过她才行!当时好多人都不服,然后你猜怎么着早哥,池婉硬是把那些人给揍服了!”
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居然是这个性子,啧啧。
张学早想着池婉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李丰,又问道。
“你也喜欢她??”
“什么?!”
李丰惊得跳了起来,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红了脸。
“早哥,你可别乱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
也是他这时没喝水,不然非得噎着。
而这边的李丰好像生怕他不信,连忙从兜里找出了一张看上去像是随手撕下来的小纸条,塞给了张学早。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句话。
最爱的宝贝,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嗯,好的。
前一句话写的歪歪扭扭,后一句则相对秀气一些,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
“可以,年少有为。”
想着自己上辈子工作才开始谈恋爱,张学早感慨地拍了拍李丰的肩膀。
受到表扬的李丰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张学早。
“早哥,那王过什么时候出来,还有小龙女呢?”
“说了下次讲,你急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我先回去了。”
张学早连忙摆了摆手,朝着回家的方向跑了。
对李丰所说的故事,张学早决定不给他讲完,因为他发现这家伙把一些精彩的情节记下来了,这哪得了,那个江湖姓金可不姓李。
脑子里想些七古八杂的东西,张学早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土墙泥瓦,一排竹子在门外,外面挂着几串红色的辣椒和金灿灿的玉米,此时正被风吹得动。
黄色的土墙上有着小黑洞,都是些蜂巢,春夏季节也是以前张学早唯一一个捉蜂玩耍的地方。
这就是他的家。
张学早晃了下神。
“汪汪汪!!”
一阵奶声奶气的叫声把张学早拉回来,定睛一看,不远处的小棚子里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中华田园犬正对着他叫唤。
张学早看见它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就这半个胳膊长的狗,脖子上居然栓了一根手腕粗的大铁链子!
“小早儿回来了?”
听到到外面的狗叫声,里屋里走出一个老奶奶,小小的个子,一身灰色的斑点衣服,头发大半花白,精神矍铄,对着狗训斥了一声,后者马上呜呜叫两声就回到了棚里。
“怎么样,在新学校还好吗,有没有被欺负,学习吃力吗?”
老人看着他,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笑着问道。
“奶奶……”
“不急不急,第一天,咱慢慢来,你先坐啊,奶奶去给你弄点吃的,做好吃的米饭,咱小早儿才从外面回来,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老人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干涩粗糙的手揉了揉眼睛,转身往厨房里走了。
是的,除开昨晚或者春节以外,张学早基本是跟着父母在县里的学校念书,父母挣得那些钱差不多都用在他身上了,也是今年听到了些风声,什么某某下海又发了,某某在盛海卖茶叶蛋买了辆小汽车,如此,他才会回来这里上学。
而平时,奶奶就一个人在这里,做做农务,或,想想孙子。
说起来,她奶奶以前还是地主的小女儿,不过是没享过福的那种,家财散尽后才呱呱落地,过了贫苦的童年后到了这里,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和当时瞒了五岁年龄的爷爷结了婚。
或许多少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张学奶奶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挺强硬的人,他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奶奶就是经常说得他低头不语,哑口无言,然后这个优良家风又传到了父亲这一代。
当然,对于他这个张家独苗,老太太可是当作了心肝宝贝。
想到这里,张学早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决心赶快挣钱让老人家早日享享孙子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