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县长要见你,准备一下。”
韩风源说着,嘴里不停地咀嚼着,而后满意地擦了擦嘴。
“副县长见我干嘛?”
张学早确认自己听错后,愣了一下,开口问道。
“自然是要表彰你一下了。”
韩风源眼里带笑地看着他,然后将具体的缘由告诉了他。
原来是之前破的那个案子是省里严肃要求抓的案子,结果没想到到了县城,就好了就给破了。
省里表扬了县里,县里当然也十分高兴,警局通过锦旗表彰一下提供线索的张学早和牛老三就是县委决定的。
而主管这方面的副县长在听到张学早居然还只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有些惊讶,多问了几句,然后这才知道原来张学早还开了个火锅店,而且在镇上似乎还带着村里人做什么水产生意,而且还是中考的县状元,一下便来了兴趣,说要见他一面。
韩风源因为和张学早走得近,就被安排来告知他一声。
“我这底子是被摸清了啊?”
听完韩风源的一席话,张学早苦笑着说道,摇了摇头,随即心里倒是有些期待和这位副县长的见面。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在村里拉了这么大的摊子,还顶了个县状元的名头。”
韩风源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有些惊讶。
张学早笑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而后两人又聊了其他的一些东西,最后到了八点多头的样子,两人才聊完,然后韩风源便离开了火锅店,而张学早则交待了前台一些事情,就回到了店里的休息室,打算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下。
而此时何欣一行人也差不多吃完了,何欣便走到了前台准备付账。
“这位先生,我们老板说了,给你们打八折。”
将准备的钱拿出来,何欣就听见前台如此说道,随即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他身边的一群人先兴奋起来。
“哇,何欣你这么大面子啊,老板直接发话给你打八折啊!!”
“是啊,欣哥,你是不是认识老板,男的还是女的啊??”
“欣哥,你要不问问我们单独来还能不能打八折??”
何欣一边有些懵,一边又被众人捧得飘飘然,不过还是将钱付了,随着问了一句:“那个……我和你们老板认识??”
前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赶紧打住了,说了声对不起,道:“我看你们是老板的同学吧?”
前台的话让众人一懵,一时半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按他们的想象,老板即便不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吧,怎么会说是他们的同学?
倒是一旁的魏蓝最先反应过来,想到刚才看见的张学早,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低声问道:“你们老板是张学早?!”
“对啊,他就是我们老板,那会儿还跟你们打招呼了呢。”
前台眨了眨眼睛,说道。
此话一出,本来还高高兴兴吹牛皮的少年们都是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从兴奋渐渐变成了愕然,接着就听见有人弱弱地又问了一遍。
“你说……就刚才那个?何欣的同学??”
……
……
时间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很快就到了韩风源说的日子,张学早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跟王腾说了声中午不用等自己吃饭了后,便从寝室里走了出去。
“同志,给钱。”
上了公交车,张学早刚坐下,一个背着黑色挎包的女子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戳票,头也没抬地说道。
张学早赶紧掏出一张零钞递到售票员手里,后者熟练地撕了一张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票给他,然后就拉着扶手,左右摇晃地去了后面。
张学早拿着票根多看了几眼,便头靠着玻璃,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对话。
“市政府到了啊,要下车的赶紧下车。”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售票员特有的喊声,张学早赶紧清醒过来,随着众人下了车。
还好这个年头都是用喊,而且带着催促的语气,不然要是之后那温柔的电子播报,估计张学早还真睡过去了。
到了地方,张学早在门卫那里签了字,然后这才进了政府大楼。
这个时候的政府大楼还比较务实,就是简单地一栋楼而已,没有以后那些各种为了面子工程修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这儿了。”
带路的人将张学早带到地方,张学早道了声谢,见办公室里没人,便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响起一声比较粗的声音,张学早随之进去了。
办公桌上陈设简单,国旗和党旗放在那里,一位头顶有些亮的同志正写着东西。
也没有什么其他作风,见张学早进来后,便将手头的工作放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下眉,道:“你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张学早。”张学早不卑不亢地回道,“是您让公安同志通知我到您这儿来的。”
“噢,记起了记起了!”
办公桌后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句,打量了一下张学早,而后感叹道:“后生可畏啊,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些事了。”
“还是要感谢组织的英明领导,不然哪有这些机会。”
张学早笑了笑说道。
后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笑了笑,道:“果然是做事的,坐吧,站着干什么。”
张学早坐了下来。
“听说你在村里搞的那个水产挺不错的,一天收益能有多少啊?”
张学早愣了一下,而后琢磨下用词,道:“大概是七八百的样子。”
因为这些天在张学早的交待下又扩大了收购地点,所以他的收入也随之高了不少,而这还是他想了想少说的,要按实说的话,他现在就水产加上胖子他们那边,一天能有个一千五六的样子。
“这么多?!”
这位副县长显然也是被惊到了,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个不起眼的生意能赚到这么多。
“那些村民能赚多少?”
了解了后,他的脸色凝重了许多,皱着眉问道。
“勤奋一点,运气好一点的,一周能赚个三百多。”
这和他一开始收的时候的情况差不多,毕竟一个人、一个家庭的产量就在那里,不会有太多的提升。
这次这位副县长没有过于惊讶,就见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眼里有些思考,而后笑道:“你这还真是先后带动后富了。”
听着他的话,再看着他的样子,张学早有些猜测。
要知道这个时候,虽说大家都说要改革要开放,但具体怎么改还没有真正琢磨出一个方案,不少地方都是喊着改革,但实际上由于各种原因,不得不守成,怕担责。
而这种情况,作为后来者,张学早知道只需要等到明年,伟大同志一番讲话解放了干部们的思想后就会开始改变,那个时候,资金才真正开始涌动起来。
看着此时似乎在纠结中的副县长,张学早闻到了先机的味道。
“王县长,你看我们村那片地怎么样??”
瞟了一眼立在桌边的牌子,张学早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