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盎冰决定先破“主星(剑)”。她一跃而起在空中和“主星”过了几招,内力散发出的速度和力量比之前强出很多。“主星”有点招架不住,面对着这犀利的剑法,在上面有些摇摇欲坠。幸好下面的俩人出剑帮了“主星”一把,谁知却被盎冰用脚尖踏住,他俩往上一挑,盎冰借力用力跃过了“主星”,背后随即补上一剑,“主星”的后背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人塔”也随即转过身来。
受伤的后背疼的很不舒服,他前后摆了下后背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这是我不想用的“玉女剑法”。”
七人心头一惊,看样他们知道愤怒的“玉女剑法”威力是多么的巨大,甚至是可怕。
“剑法是好剑法,可惜……”
“可惜什么?”
“你用的不是“玉女剑”。”
盎冰“哼”了一声,横着发出一波剑波,七人把剑向下竖起,构筑了一面防护罩,抵挡住了剑波。盎冰挑起死人身旁的六把刀,一个接一个的射向底下的四个人,最后把自己的剑也用脚猛踢了过去;前面五把刀被化解了,后面的剑随后快速跟上,中间的俩人为了拦截那把剑,配合出现了失误,但是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刀被剑顶了一下出现了偏差,刀划破了中间右边那个人的脖子,剑则刺中了中间左边人的心脏。
盎冰看“人塔”要倒了,加速跑了过去,顺势一滑,拔出了自己的软剑。
看着同伴(老四,老五)的死去,他们五个也不管什么阵型战法了,再加上老大的受伤,使他们失去了冷静,一心要杀死盎冰。
张勇倒是觉得这样也好,这样能逼出他们的战斗力,让他们孤注一掷。可是再继续打的话,盎冰完全占据了上风。她先是用剑气斩断马棚的支木,踢向冲在第一位的老大,他一剑顶开了木头准备挡盎冰的软剑,盎冰的剑突然波动,绕过他的抵挡,刺中了他的脖子。右边的人再来攻击,盎冰抽出剑与他的剑缠在一起,双方出手对了一下掌,显然盎冰的功力更深厚,他被弹的丢剑后飞。左边的俩人向盎冰出剑,盎冰顺势一个前空翻,来到被弹飞的那个人前,一剑结果了他的命。
看着七人兄弟战死五个,那俩人不敢上了,扭头跑命。张勇也偷偷往山后溜。
盎冰向前跑着追着,看着距离合适,脚下一蹬,来到了他们俩的前头,杀他俩只用了转身的一挥剑,脖子上就迸出了血。
张勇系好了绳子,丢下山去,李岑的手下看着正在烧上来的大火,也跟我张勇,想用这跟绳子逃命。由于都想快点走,且只有一根绳子,一次只能下去一个人,他们和张勇乱成一团。就当他们你争我抢之时,盎冰走了过来,成林跟在后面包扎着臂上的伤口。
张勇把人一个一个的推向盎冰,盎冰能躲开的就躲开,正面的就一脚踢开。张勇控制住最后一个人,猥琐在身后,看盎冰走近,猛力把他推了过来,虽然他已前趴的方式让自己不在往前,但盎冰还是一剑刺死了他。
“你不是想下去吗?”
张勇退到了崖边上,往下望去,一片漆黑。
“不用看了,我送你一程。”说着一脚把张勇踢下了山崖。
李岑的手下跪地求饶:“姑娘,饶命。饶命啊!姑娘...”
“你们看到我了吗?”盎冰问道。
“看到了...”话音未落,盎冰就用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还有谁看到我了?”
“没看到,没看到。”
听到满意的答案,盎冰这才走。他们也依次用绳子滑了下去。
盎冰和成林来到左侧木房前。“盎冰,这几个女的就让我去吧,我会掩饰好的。”
“掩饰什么?”
“掩饰你不会武功。”
“成林哥,我想说对你说声对不起,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现在很害怕有人知道我会武功,也怕招来麻烦,甚至会有杀身之祸。所以……”
成林笑了笑道:“我就是怕你招来麻烦,所以我会掩饰的很好的。”
成林从李岑身上搜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来到这四位姑娘面前。成林像偷着救人一样,解开了她们的眼布。她们看到成林穿着劫匪的衣服,差点叫出了声,还好成林做出“嘘”的动作。
“我混进来是来救你们的,天快要大亮了,趁着劫匪们救火,无暇顾及,我带你们逃走。”
成林带着她们下坡,盎冰在她们经过的台阶处准备好了被子。
“再往下就要被火烧到了,我们怎么逃。”
成林笑了笑,他知道盎冰早已想出了办法。
火已经烧到有水缸的台阶上了,被泥浆糊住的那个人果然烤成了“兵马俑”。盎冰把棉被浸湿,把缸里的水倒出,让两个姑娘蹲进去,盖上湿棉被,让水缸“保护”着她们冲出大火,滚到山下。剩下的那两个姑娘也用了这个方法;自己和成林自然也同样使用。
三个水缸滚到了山脚下,难民们还在等待自己的亲人,红枫他们也没有走。大家扔掉了棉被,从水缸里走了出来,六人穿过红红的烈火,搀扶着向前走,显得是多么的感动,震撼,盎冰刚走出门前的火海,体力不支的她就晕倒了。看到成林穿着劫匪的衣服,大家拿起工具就要打死他。幸好被救的姑娘说出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才消除了误会。
这时大火吞没了山顶,大家松了一口气,有的还骂着什么活该,报应。难民们跪地谢过了红枫,晓华,义安和樊莲。但他们还是把功劳都归于了盎冰和成林。
盎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看到周围都是熟悉的面孔。“盎冰你醒了?”成林问道。
盎冰点头示意一下。
樊莲打开了水袋,递到盎冰身前,盎冰喝了一大口水。盎冰发现自己的头发被理的很顺畅。
“梳的不好看,你就先将就着吧。”
“你的脸上脏兮兮的,也是她给你擦的。”成林道。
“谢谢你,樊莲姐。”
“女孩子都喜欢漂亮,我这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的。我比你年长几岁,应声姐姐我能接受,可这句谢谢我可不敢当。”
“怎么了?”
樊莲笑着道:“我们都知道了,是你们的在山上放的火,扰乱了劫匪,又趁机潜到山顶救了那几个女孩。所以得救的那些人和我们都应该谢谢你才对。”
“我只是想惩罚他们,随手烧了一把火,没想到能帮上忙的。”
“要不是你点的那把火,我们也找不到匪巢,更救不了那些女孩。叶姑娘,你太谦虚,太善良了,还有侠义心肠,将来学一身功夫,一定能帮到更多的人。”
“是呀,我们武直山每年都要招收很多弟子,不如你俩就跟着我们去武直山吧。”红枫紧接着招揽道。
旁边的晓华头转了过去,显得不那么开心。
“学功夫太受苦了,我怕坚持不住,还是算了吧。对了,这是要去哪?”盎冰道。
“我们要回陈州办点事,顺便等一下小师弟——董小祥,因他长的又白又圆,所以我们大家都叫他“小土豆”。”红枫道。
盎冰看到前面有个路口。“我们就不去陈州了,你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们放下来吧。”
“你们要去哪?”樊莲问。
“我要去洛阳找亲人,不能和你们一起。”
“我们办好事情,也会路过洛阳的,你们先在陈州歇几天,到时间坐在马车里,岂不是比走路轻松多了。”红枫道。
但盎冰还是拒绝了,到路口两人下了车,往洛阳走去了。
见他们走远了,晓华也下了车走到一边。看她的样子有点生气,红枫跟了上去。
“怎么了晓华?是不是生气了?”红枫问道。
“哼,我生的哪的气,我哪敢呢。”
“你从慕容府来到武直山,我们又从武直山到这,一路上有说有笑,刚才你的样子就是生气。”
“你还知道我老远来到这的,要不是我爹和你爹联姻,你叫我来我也不来。”
“来都来了,过几天就回去了,你生的哪门子的气。”
“你还装糊涂,人家都不领情,你可倒好,上赶着往上贴。我从来都没见你这样问过我。”
“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吗,至于那么较真吗,再说,她不是走了吗。”
晓华心里一想,也对,盎冰已经走了。但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随口一说,说的轻巧,其实你就是想带她走?”说完,上了马车。那关门的动静把坐在车前的义安都吓了一跳,红枫让她消消气,没有进去,而是和义安一同坐在前面赶车。
叶湛和梁山一行人押镖到了怀州附近,俩人拿着地图在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京城现在只让出不让进,我们只好改道洛阳了。”梁山道。
“京城那儿也不是此行的目的,去不去倒是无关紧要。”叶湛道。
“不去更好,消息还是能在洛阳打探出来的。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梁叔,你担心什么?”
“还不是担心你被认出来,到时间要出现什么事情,镖局存亡事小,你要有事,我该怎么向你爹交代。”
“梁叔放心,只要我不暴露身份,就不会有事的;你看,我脸上被杀我爹的凶手划的这一道,他们更认不出来的。”
这时玲走过来道:“梁总镖头,叶副镖头,我想向你们说件事情。”
“什么事?”梁山问。
“有一个押镖的随从,跟别人很疏远,吃饭的时候基本不和别人在一起。”
“这有什么古怪呢?”叶湛问。
“你等我说完,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我估计是什么地方的人混进镖局,有所图谋。”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叶湛问道。
玲指了指了指树下石头上坐着的那个人。三人望了过去,叶湛道:“好,我知道了,我会亲自看看是不是奸细。梁叔,我们继续往洛阳进发吧。”
这样,镖局又继续上路。
叶湛时不时的看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大概半个时辰,那人突然不见了。叶湛放慢脚步,把马骑到一侧,看到那个人坐在最后一辆把车的木箱后。芸琪看到叶湛骑马在后面,立刻从把车上下来,改成了徒步。叶湛怕他察觉自己在注意他,就当作往常一样,没有再去盯着。
到达孟州客栈后,叶湛朝着大家大声喊道:“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最近都辛苦了,我们明早再往洛阳。”
随后梁山又安排人搬东西,喂马...
这对于芸琪来说可真是再好不过了,一是连续好几天的赶路自己也很疲惫,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则是今天有时间洗个热水澡,从邢州出来都没好意思洗过。她来到柜台前,掌柜正在翻着账本用算盘算账。
芸琪走向前问道:“掌柜的,是不是我们振远镖局把整个店都包起来了?”
“是的。”
“那除了有人住的房间,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掌柜看了一下住宿的登记道:“有,只不过不是上等房了,环境不是很好;这位师傅,上等房两个人一间房子,又不挤,您还要空房间干嘛?”
芸琪想了一下道:“我这个人睡觉爱打呼噜,大家都挺累的,我不想打扰他们休息。”
掌柜的让小二带芸琪去了中等房。叶湛在柱子后面听到,也跟了上去。到了房间,发现这与上等房比真的差了不少。小二在一旁说道:“怎么样客官,我们掌柜没有骗你吧,如果是下等房间,比这还要小,噪音也大,还有气味。”
“这儿很不错了,小二哥,一会你把饭菜送到我房间来。对了,再给我打桶热水。”
小二也不能问她要做什么,只好说了句:“好的,客官。”
看小二走后,叶湛来到这个房间的窗户旁边,用手湿了湿口水,捅破了窗户纸。通过小孔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躺在床边休息。看了一会儿,他还是一动不动,只好先回客厅吃饭了。
到了晚上,叶湛再次通过那个小孔观察着里面。看到刚吃完饭的她来到梳妆台照着铜镜。随后她解开了发鬓,乌黑亮丽的头发散落下来,叶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站起身走向洗澡的木桶,这下叶湛看清了她的容貌——芸琪。她脱了外衣,叶湛也不再看了。他面色羞红的来到自己的房间,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梁山看他慌里慌张的,问道:“怎么了世侄,什么事这么紧张?你去查的那个人查清了没有?”
听到梁叔的问话,本来紧张的叶湛,突然大笑起来。
梁山看他越来越不对劲,抓住他的手把着脉。“怎么了梁叔,好端端的怎么给我号起脉来了?”
梁山捋了捋胡子道:“脉象正常,怎么脑子不正常,难道是我医术不精?”
好了梁叔,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叶湛贴在梁山的耳根旁小声的说道,听完后,他也哈哈大笑起来。门外的四个女侍卫也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只听见屋里的笑声。
俩人从房间里出来,梁山对着她们四个命令道:“玲发现的那个可疑人,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还有,要像平常一样,不要故意盯着她,遇到情况先保护好她。”
“为什么?”玲不解的问道。
“不要管为什么,等我们回到邢州你就知道了。”叶湛道。
玲没有办法,出门在外只能听他的。
第二天,他们继续出发去洛阳。玲时不时的看她一眼,想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梁山和叶湛为什么这两天紧张起来了?昨晚他们肯定商议着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开心。
“难道...难道那个人是朝廷派来的,等从洛阳回到邢州,官兵就会把我们一网打尽。”想到这玲害怕起来。王爷,太后和小皇帝都在梁府里,难道说梁山,叶湛暗地里与朝廷勾结,怪不得一到洛阳他俩就高兴起来,看来朝廷给他们的好处值得叛变。难怪文王让我跟在他们身边,原来早就怀疑他们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要出卖文王他们,何必等到现在,他们机会多的是,甚至当初都不用护着逃出京城,没必要千里迢迢的来到洛阳再回邢州。
玲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她决定到了洛阳再收拾这个“奸细”。
洛阳的城里城外有很多难民,到处都有施粥的篷子。有乞丐向镖局伸手要钱,这边想发发善心施舍点,不想刚逃出碎银,镖局就被乞丐和难民包围了,梁山和叶湛只好护着镖,冲了出来。
他们来到一家大客栈——悦来客栈。箱子抬进了后院。梁山吩咐道:“这边的几箱等会就有人来取,那边的几箱是开封城仇老板的,明天会派人来取。兄弟们一路辛苦,这些银子是大家的辛苦费。”说完让人分发了下去。
拿到“辛苦费”的这些人都很高兴,只有芸琪显得无所谓,但她也挺欣喜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拿“工钱”。芸琪的跟别人大相径庭的表情被玲观察的很仔细,这更加深了对她的怀疑。
梁山接着叮嘱道:“洛阳是除开封之外的第一重城,城内城外屯有重兵,所以大家不要违法乱纪,在这休息三四天,也能欣赏洛阳的美景,美灯,还有美女。”
众人谢过总镖头之后,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就出了客栈。芸琪则是来到客房,小二告诉她说:“每间房住两个人,分到你这就你一个了,所以你自己就住这一间房了。”
芸琪高兴的脱口而出:“太好了。”
芸琪关上房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她终于可以自己一间房了。她也可以把衣服换洗一下了。她刚换好衣服,外面有人敲门。
“谁呀?”
“我是副镖头叶湛。”
“什么事?”
“大家都出去玩了,我想找个伴,和你一起去看灯。”
芸琪打开了房门道:“还是算了吧,我想洗洗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哎,大男人洗什么衣服,一会儿,客栈里的杂役会给洗好送来的。”
说着就拉着芸琪出去了。玲从拐弯处出来,看门都没关,衣服也不洗,这么着急肯定有事。
叶湛和芸琪来到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叶湛带着她这也逛,那也逛,他们遇到好玩的都要试玩一下。什么旋转的陀螺,大大的纸风车,拨浪鼓、九连环、陶响球...玩的起劲的叶湛还不忘表演给芸琪看。芸琪是大家闺秀,熟读诗书,还是皇室的人,所以无论叶湛怎么表演,怎么逗她,她都控制着自己形色,但心里却是非常喜欢,非常高兴的。
走着走着,一家“乐器坊”吸引了芸琪的眼球。叶湛道:“我对乐器也略懂一二,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芸琪点了一下头。
店里只有老板和伙计两个人,伙计在一旁用手顶着头睡觉,老板也在柜台打着瞌睡。
“我们想看下乐器。”芸琪喊道。
伙计打了一下哈欠昏睡着道:“想看什么自己拿。”
老板也醒了道:“别忘了到这结账。”
“喂,老板,客人都到店里了,你怎么也不招待一下?”芸琪道。
“好,招待,招待完了,明天就要关门了。”说完踢了伙计一脚,让他招呼客人。
俩人看着这硕大的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乐器,有琵琶,芦笙,箜篌,横笛,腰鼓,竖琴,萧,马尾琴等,应有尽有。
叶湛问道:“这么好的店为什么要关门?”
掌柜叹了一口气道:“店再好有什么用,满大街的人买乐器的能有多少,更何况玩乐器又考不上状元,人家有钱买书也不把钱花在这上面。”
芸琪看中了一床古琴,伙计搬好放在了门口。叶湛则拿起了一支萧站在芸琪旁边。芸琪露出芊芊细手抚摸着琴弦,然后温文尔雅的坐下。
老板和伙计在那不在意的看着,只以为他们要试试音色,随便弹弹。
芸琪这边先起调,演奏的曲子是《离骚》,叶湛也吹起了萧应和着。
美妙的旋律响起,路过的人开始驻足,别管懂音乐的还是不懂音乐的都像看卖艺的一样,人越聚越多,有听着就走的,也有闭着眼睛细细聆听的,真是不懂的看热闹,懂的看门道。琴老板也是懂音乐的,听着不停的点头。看门前乌泱泱的一片人,弹的尽兴的芸琪不想打扰大家的雅兴,决定把这首曲子弹完。
她用心的弹着,把前部分凄凉又压抑的曲调演奏的很到位,继而表现愤慨的音调交替变化;最后一扫沉闷的气氛,如奔马般豪放。听者听出了“不为天地所累之慨”,芸琪弹的意思是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要勇敢的追求,柴家能复国。
曲尽人没散,反而进店买乐器,老板的生意一下子被带火了。老板兴奋的让伙计赶快招呼客人,自己追出店撵上芸琪和叶湛。“两位请留步,刚才听这位小哥弹的《离骚》,有始则抑郁,继则豪爽的特色,把古朴苍劲、深沉含蓄的风格发挥的淋漓尽致。在下斗胆请两位在店里帮忙。”
看芸琪和叶湛再笑,老板又接着道:“两位要留下,工钱的事好说。”
叶湛笑着回道:“谢谢你的邀请,可我们真的不能留在这,我们是镖局的。”说完让老板看了下自己穿的衣服。
“噢,对不起,没看出来你们是镖局的,刚才是我强求了。”
“没关系,祝您生意兴隆!”芸琪说完接着走了。
老板摇头叹息的来到店里,冲着伙计撒火道:“你也要把刚才那首曲子练会,不然你就收拾东西走吧。”
伙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火气,有点像丈二的和尚。
这边成林和盎冰也来到了洛阳城里,成林感觉有点不舒服,看人都有些模糊。盎冰问道:“你怎么了?”
成林怕盎冰担心,提了提精神道:“没事,可能走一路累了。”
盎冰也没有在意,拉着成林来到粥蓬,排队等着领救济粥。
他们每人领到了半碗粥,盎冰边吃边说:“听说今晚洛阳府那边有灯会,可热闹了,我们吃完粥就去吧。”
成林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他们继续往洛阳府走去,一路上卖什么的都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比比皆是,怎奈囊中羞涩,只能看不能买。这边有人喊道:“姑娘,小伙,来我这边看看。”
原来是一个卖花灯的老大娘在喊他们,他俩走上前去。
“你们是去看花灯吧?”
“是呀。”盎冰答道。
“你看,这些花灯都是我亲手做的,等晚上把灯点着,写好愿望,放入花河,河水把这花灯送到神仙那,神仙看到了你的愿望,就会帮你实现。怎么样,买一个吧。”
盎冰摇了一下头,轻轻的说了句:“不用了,我不相信这。”
老大娘又对着成林道:“小伙子,你买一个吧,保佑你心想事成,婚姻美满。”
成林支吾一下没说出来话。
“你看,对面两个大男人也在买,别不好意思。”
听到老大娘说话很有针对性,盎冰拉着成林走了。
芸琪和叶湛背对着他们在对面挑着花灯,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男人,心里别扭,就想去找找那个卖花灯的,为难她一下。
芸琪在背后喊:“前面的那位小姐,那位小哥,要么我买两个送给你们好了。”
盎冰护着成林,怕他伤自尊,更怕被别人侮辱,停了一下的盎冰还是拉着成林走了。
芸琪看他们走了,偷偷的笑了一下。
“这位小伙子,你不是要买花灯吗?来我这看看。”
芸琪手往后一背,有模有样的走过去道:“你这花灯怎么卖呀?”
“只要五枚铜板。”
芸琪表现的一脸惊讶,“五枚,那么贵,本来还想多买几个,算了,就买俩吧。”
“要的多的话,价钱可以再商议。”老大娘笑嘻嘻道。
“你这价钱可以随便改的,不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吗,算了,我不放心,我还是到别处去看看。”说完俩人走了。
老大娘站在那里一脸懵,心想:这是怎么了,今天生意真背。
“哎呀!人家又没得罪你,干嘛开人家玩笑,做生意也不容易。”叶湛道。
“谁开她玩笑了,我本来就想买花灯送给那俩人的。”
“看他们应该是没钱,他们不想受蹉来之食,所以头都不回就走了。这样的人不简单,不是刚说过不要惹事吗?你忘了。”
“谁惹事了?我是来看花灯许愿的。”
看芸琪的心情完全放开了,叶湛道:“好,没惹事,走,我们吃点东西去看花灯吧。”
“还吃,刚才路边上那么多小吃,一路吃过来,我早就饱了,我们现在先过去,抢个好位置。”
叶湛摇摇头,只能跟着她的想法了。
盎冰和成林在街上走着,一位年龄偏大的妇女看到盎冰的样子点了一下头,随后又有俩人男人使了一下眼色。
当俩人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喊:“抢劫了,救命啊!”
盎冰往里面看一下,发现有两个男的正在抢一位大婶的东西,大婶在拼命的挣扎。盎冰要过去,成林拉了她一下,看成林的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盎冰还是去了,喊道:“干什么的。”
两个抢劫的男人把大婶一把推到在地,惊慌的逃跑。盎冰和成林上来扶起了这位大婶,大婶道:“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这东西可就被抢走了,我们一家人靠着这些东西过日子呢。”
“没关系大婶,我也就是动动嘴,举手之劳而已。”
看他们俩要走,大婶想留住他们,刚说了声:“哎……”成林就晕倒在了墙边。“成林哥,你怎么了?成林哥,你有没有事?”盎冰着急的问着。
大婶摸了他的额头道:“姑娘,他额头好烫,发烧了,我家离这不远,先到我家去吧。”
盎冰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俩人架着成林就去了,当然,这突发的情况也正好省了她的花言巧语,可谓是现成的买卖。
走了一段路,盎冰着急的问道:“大婶,到你家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我们为什么不从街上过,这胡同七拐八绕的。”
大婶可是老手,回答这问题,顿都不打一下道:“街上人多,我们走后门。”
盎冰看她不像撒谎,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终于到了,“这就是我家后门。”
盎冰看着那么大围墙,院子肯定也特别的大。进门之后,大婶看到一个正在洗碗的仆人,马上吩咐道:“小李,这有人生病了,快到街上请位郎中来。”
“好的,王婶,我这就去。”小李说完把正在洗刷的碗碟放在了一旁,跑着就去了。
她们把成林扶进了房内,躺在了床上。盎冰立刻从盆架上湿了条毛巾,敷在了成林的额头上。
着急等大夫的盎冰还不忘对王婶道:“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帮了我不少的忙。”
王婶也很谦虚道:“谢什么,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是你们先帮的我呀。”说完对着盎冰笑着。这让盎冰感觉特别亲善,出门遇到好人了。
“王婶,你家有这么好的房子,那么大的院子,还有仆人伺候,你家好有钱。”盎冰带着夸赞羡慕的语气说道。
王婶听到后哈哈大笑。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错了,错的很离谱。这是我朋友的家,大伙都叫她“青妈妈”。最前面挨着街的是个大的门面,做生意的;中间的那些房子是休息、住的地方;这几间是打杂的仆人临时住的。我要是那么有钱,还要出去“做事”吗?早就躺在椅子上享清福了。让你们住这房子,真不好意思。”
“王婶,快别这么讲,这已经非常好了。你家离这远不远,要么等郎中看好他的病,我俩就离开,免得给你的朋友添麻烦。”
“我家离这还有段距离,这不事情紧急才到这的。这房子你俩放心的住,病好了再走。”
聊着聊着大夫到了。谁知大夫刚进门就来了句:“今天又是哪位姑娘生病了?”
这听的盎冰有点懵,莫非这郎中只会给女人看病。王婶赶紧打掩饰道:“你老眼昏花了,什么姑娘,是个大小伙子。”
“噢,是个小伙子,怪不得今天我走这么远,平常在前面就直接看了。”
“好了,好了,快给他看看吧!”王婶催促道。
盎冰有点不放心,仔细打量着这个郎中。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略白的胡子,一件长袍显得他骨瘦如柴。又看看他的药箱,里面有银针,纱布,几瓶药...他的身上还有一股药材的味道,这味道只有在药铺常年才能熏出来。看样是自己多想了,这真是大夫。
大夫捋着胡子,号着脉,还不时往成林脸上看着。
他把成林的手放回了被褥里,站起身来道:“都烧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提前看大夫?”
盎冰只是说没在意,等知道的时候他就昏倒了。
这幸亏他烧晕了,要不然不被烧死,脑子也会烧傻。这样,我开几服药,马上抓药熬好喂他服下,额头上的毛巾也要勤换。
“好的大夫,你快开药方吧。”盎冰着急道。
大夫刚下笔,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他是不是哪受过伤,要不然这发烧不会烧的那么厉害。”
盎冰想了想,突然道:“有,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他肩膀上被刀划了一下。”说着盎冰解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左臂,伤口已经发炎了。
大夫拿出了独创的金疮药让盎冰给他包上,又在药方上加了蒲公英,穿心莲...这些可以消炎的药。
王婶把诊金给了大夫,还让小李赶紧去抓药。这让盎冰觉得遇到贵人了,心中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到了晚上,烧退的成林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这宽敞高大的房子,心中嘀咕着:这是哪呢?
盎冰端着药来到他身边,道:“成林哥,你醒了。”说着用嘴吹着药,一勺一勺的喂到成林嘴边。
“对不起,不能陪你去看花灯了。”
“看什么花灯,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完又接着喂药。
门外的王婶对着青妈道:“看到了吧?这次我没挑走眼吧,这女的又聪慧,又漂亮。”
青妈妈笑着道:“不错,不错,这女的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不来历的,连钱都没有,穿的也是那么回事,十有八九是难民。这次要值五十两吧?”
“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你把人家骗过来,什么都不用管,这擦屁股的事都是我的,更何况官府那边还要打点,这张“卖身契”可是一点都不好弄。这次只能给你三十两。”
双方掰着手指开始砍起了价。“四十五”。
“三十五”。
“四十”。
青妈妈直接按住她的手道:“成交,上我房里给你开凭据。”双方愉快的离开了。
这边的花灯可真是热闹,人山人海,舞龙舞狮,有时还会表演灯龙喷火。
叶湛和芸琪与欢乐的人群打成一团,他们蹦着跳着,学着别人一样手挽着手开心的旋转。
欢乐的海洋在花河对面的亭阁看的一清二楚。
“晋王,这洛阳的灯景还入得您的法眼吧?一会儿,许愿的船灯会从您的脚下游过,到时间整条河都会被点亮,那场面比现在看到的还要壮观。”
晋王左拥右抱的欣赏着舞蹈,那叫一个如痴如醉,身边的人还不时的把水果送到他的嘴里。赵光义看了看旁边毕恭毕敬的孙大人,终于开口了道:“孙大人为本王安排的这一切,真是煞费苦心。”接着道:“王公公,先给孙大人记上一功。”
孙大人立即跪下,高兴的道:“这些都是下官的份内之事,应该做的,不敢居功;能为晋王效力,是下官的荣幸。”
“孙大人,过谦了。”
“下官能否把难民的事汇报一下?”
赵光义把手一摆,“嗯”了一声。
“自从发生了这次灾荒,晋王就屈尊来到洛阳坐镇救灾,洛阳官吏更是在您的带领下深受鼓舞,勠力以付,上下齐心。使得灾民有粥喝,有地住,治安也管理的井井有条,灾民们心存感激,要为晋王立下功德碑,下官已请专人纂写,相信定能把晋王的功德流芳百世。”
赵光义听到后哈哈大笑。“这件事做的确实不错。不过,什么事我只是动动嘴,具体的事都是你们做的。”
这时候大家开始往河里放花灯,芸琪闭着眼睛虔心的许愿,叶湛看着她的样子,也默默的许下了愿。花灯游走了,象征着愿望将要实现,大家又开始欢欣鼓舞起来。
河里的花灯顺着河水飘走,把两边的河岸照的像白天一样。赵光义来到了亭台边上的浮桥,看着“火龙”从自己脚下经过,感觉就像自己站在这小船上,身临其境一般。这时,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与河里的船灯交相辉映。
借着这样的美景,孙大人又趁机道:“看到了吗晋王,您可不是动动嘴皮,您才是实施者。如果不是晋王您,灾民的情绪怎能安抚了,安抚不好灾民,哪有现在的歌舞升平。这是繁荣昌盛的太平盛世,寓意着您迟早会骑着河里的这条“潜龙”一飞冲天。到时候国家幸甚,万民幸甚。”
“好了,孙大人不要说了,其实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英明决策,这肯定要把功劳记在皇上那里。”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
“嗯,接着看灯吧。”
芸琪看着这绚丽的烟花,兴奋的不得了。指着喊道:“你看这个,你快看那个...”
叶湛陪她一起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看着亭阁上的赵光义,攥紧拳头,心里若有所想。“我们回去吧。”
芸琪正在兴头上,道:“在玩一会儿,着什么急。”
“不行,现在就跟我回去。”
看叶湛态度强硬,嘀咕了一句:“真是扫兴。”就跟他回去了。
一路上叶湛也不说话,芸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客栈门口,芸琪先说了话:“哎呀,终于到客栈了,累死我了。”
“你还知道累,就那叫你走你还不走呢。你不算累,有个人比我们俩还累。”
叶湛推开门走进去之后道了句:“自己想。”
芸琪才懒得想这些无聊的问题,喊了句:“你去慢慢想吧!”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
玲紧随其后到了客栈,她没有停歇,而是走向叶湛的房间。到门口看到叶湛正在和自己的两个女侍卫交代事情。可惜她没有听到前面说的是什么,只听到了最后两句:“记住了吗?”
“记住了。”
“去吧。”
见侍卫出来,玲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背对着把门关上,剑放在了桌子上,她坐下想着:叶湛为什么对这个“奸细”那么好,梁山也是,给她单独一间房,还把衣服给她洗了,今天又玩了一整天,和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弟兄也从没有过这种待遇。
她捂着前额,突然想到了赵光义也在灯会上,他们说是去看花灯,其实是背地里与朝廷私通。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我一定要对得起王爷,保住柴家。我说镖局明天就能回去,为何非要等到四天过后,原来是在谋划那卑鄙龌龊的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玲就起床走向那个“奸细”的房间。走到房间门口,却被叶湛的女侍卫拦下道:“玲姑娘,这是要干嘛去?”
玲没有硬闯,而是用平稳的语气道:“是水淼呀,怎么就你一个人,云淼呢?”
“我在这保护她的安全,云淼去办其他事去了。”
“对了,玲姑娘,你怎么起那么早?”
玲往她身边走近道:“睡不着,就起来了。”说完趁水淼不防,点了她的穴道。
玲直接把门推开进去。芸琪听到有人进来,立马从床上起来,披上一件外套。
玲拔出了剑,推开了床边的屏障,剑直接指向芸琪,芸琪吓得倒在了床边。
“说,你是谁,干什么的?”
芸琪抱紧了双臂道:“我是...我是镖局里的人。”
玲把剑抵到芸琪的咽喉处,“还不说是吧!”
芸琪立刻哭着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
叶湛闻声迅速的赶了过来。玲一个转身来到芸琪身后,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玲姑娘,快住手。”叶湛说着快速往前走着。
“站住。”玲的剑划破了芸琪脖子上的皮,血流下一点。
“好好好,我不动了,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非得动刀动枪的?”
“姓叶的,我告诉你,我来不是保护你,也不是护镖的。”
“知道,你是来监视我们的。”叶湛抢先道。
“你知道就好,现在这有个“奸细”,你说怎么办?”
叶湛听到大笑起来道:“奸细?别开玩笑了,你让她自己说是谁。”
芸琪打颤的道:“玲姐姐,我是芸琪,我是芸琪呀!”
“芸琪。”玲的剑落在了地上。
随着芸琪把头发散开来,惊呆的玲发现她真的是芸琪。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悔恨道:“对不起,芸郡主,我差点害了你,求你责罚我吧,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有怨言。”
芸琪看了下叶湛,叶湛伸出手往上动了两下,知道叶湛的意思之后,芸琪捡起了地上的剑,扶她起来了。“是我女扮男装才发生的误会,没向你提前说明,不对的应该是我。”
“不,文王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乱兵手里。把我带回家,找人教我识字,教我武功。我发过誓要永远效忠于柴家,可是我今天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我只有死才能弥补我的过失。”说完拿剑要自刎。
芸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幸好叶湛一脚踢飞了她的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只是一场误会,又没造成严重后果,以后行事加份小心不就行了吗。”叶湛喝道。
芸琪也拉着她的手道:“对呀!你的耿耿忠心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你自刎,那真是太可惜了,现在我还需要你,我爹需要你,柴家也需要你。所以把这件事忘掉,不要自责,我永远相信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玲姐。”
玲流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事,出什么事了?”梁山率先穿进屋来,看到芸琪恢复了女儿装,立刻把屏障立了起来,让后面的人没有看到。
“总镖头,怎么回事?”
“没事,逮耗子呢,你们回去吧。”
屏障外的人走了,到门口看到水淼被点了穴,站的直直的打趣道:“逮耗子还要有个看门的。”
屋里的人听到都笑了。玲擦干眼泪道:“怪不得你们都这么照顾芸琪,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梁山笑着道:“第一个发现的是你,怎么,你忘了?我们这是不能说的,人多口杂,免的麻烦;她扮男装,大家都会表现的很正常,反则都不自然了。”
“知道,你们都是为她的安全,只有我好心办坏事。”
“门前还有一个你办的“坏事”呢。”叶湛道。
“对了,差点忘了。”玲来到门前解开了水淼的穴道。“对不住了水淼。”
水淼活动活动筋骨道:“下次再和我套近乎,我可要小心了。”
梁山把叶湛叫到了一边。
“世侄,你爹的坟墓查到了,就在洛阳城外的山坡上。”
“梁叔,你到底是怎么查到的?”叶湛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年你爹娘死后,尸体肯定要尽快处理,北门应该属于宜阳县衙管辖的区域。所以我叫我的贴身侍卫——燕莺潜入县衙,翻找当年的档案。果然,真的找到了。”
“那写的是什么?具体的事有没有写清楚。”
“谁参与了此事没有记载,当然,也不会记载。上面只写了他通敌,叛乱,死后就埋在了城外的山坡上。为以后有事好查,就把你爹,你娘的尸体埋在了一起,坟前有两个黑色的石碑。档案就只写那么多,一下子都记完了。”
叶湛此时不知该难过,还是该欣慰。
他长叹一口气道:“谢谢你梁叔,也帮我谢谢燕莺。我马上要去找我的父母,其它的事就先辛苦梁叔了。”
“没事的世侄,记得,别回来太晚。”
叶湛“嗯”了一声就出了客栈。
盎冰为了照顾成林,趴在床边睡了一夜。她走出房门,来到井边提上来一桶清冽甘甜的井水。漱漱口,洗了一把脸。
背后有人道:“你是那个刚来的吧?”
盎冰一想:刚来的。立刻回道:“对,我昨天傍晚来到这的。”
“那就是你了,看到前面那个拿着烟袋,坐在石墩上的那个人吗?她让你过去一趟。”
盎冰问道:“她是谁呀?”
“大家都叫她青妈妈。好了,你赶快去吧。”
盎冰正好要感谢她,所以很快的走了过去。
“青妈妈,谢谢您昨晚收留了我们。”
“呦,还挺乖的。你叫什么名子?”
“我姓叶,叫盎冰。”
“这名子挺好听的,我想给你改个名子叫冰雪,你看怎么样?”
“这是什么意思?”盎冰问道。
“这还不简单,让别人一听这名子,就会感觉又漂亮,又聪明。”
“这是我父母给我起的,我是不会改名子的。”盎冰强硬道。
“这可由不得你,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盎冰看到石桌上的“卖身契”,心里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实话告诉你,你已经被卖到青楼了。”
“青楼,青楼是什么地方?干什么的?我从来都没签过“卖身契”。”
“你是没签过“卖身契”,可昨天送你来的王婶帮你签了。所以你要在这打工,来偿还工钱。”
盎冰恼怒了道:“我又没借过你的钱凭什么还你,你不想让我们在这住,我们现在走就是了。”说着盎冰转身就要走,却被两个手下拦住。
“不要拦她,让她走,她只要迈出门,就去官府通缉他们。”
盎冰转过身来,道:“我们犯什么法了?为什么要通缉我们?”
“那好,我告诉你,你是被那个王婶骗来卖给我的,你住的房子,看病的钱都是我出的。天底下哪有不还钱就想走的。”
盎冰痛骂一句:“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真是假慈悲,帮了她还把我卖了。”
“你帮她什么了?那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他们是一家人。”青妈说完笑了起来,旁边的人也笑了起来。
“算我倒霉,我欠你多少钱?”
“那房钱就不算了,你就交个诊费,还有你的卖身钱就行了,一共五百五十两。”
盎冰听到倒吸口冷气道:“你太黑心了,比狮子的口还大。”
“这是规矩,想走,要么挣钱还,要么我就去官府。”青妈说完拍了一下桌子。
“那么多钱,我该怎么还?”
“一看你就冰雪聪明,我就给你讲下规矩:你白天没什么工作,想干什么都行。可到了晚上,你就要接客,客人一高兴,会给你很多的赏钱,给多给少就看你的本事了,注意,千万不能惹客人不高兴。等你挣够了钱,我会把这“卖身契”撕了,还你自由身。明白了吗?”
“好,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要去煎药了。”
盎冰煎好了药,拿着毛巾给成林擦擦脸,擦擦手。接着把成林扶着,依靠在枕头上,喂他吃药。
“成林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真难为你了。”
“哼,你身体不舒服,也不早讲,干嘛硬撑呀?你要有什么事,我会悔恨终生的。”
看成林头低下去道:“我以为自己能撑过去,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盎冰接着道:“下次不许这样了,有病要早治,越拖越严重。”
成林这才抬起头喝药。盎冰问:“青楼是干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青楼是男人找乐的地方,里面都是些风尘女子。她们靠美色挣钱,只要男人给钱了,她们会尽量满足客人的。”
“你怎么这么了解?”
看盎冰生气了,成林赶紧解释道:“我这是听别人说的,书上也有,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更没去过。”
“好了,好了,谅你也不敢去。你在这好好休息,趁此闲暇,我想去城外找找我爹。”
“等我好了,我陪你去。”
“没事的,我下午就回来,你忘了我会……能保护自己的。”
“城外那么大,你该怎么找?”
“我知道爹的名子,还有我娘陪着我,我相信我能找到的,总不能白来吧。我也打听了一下,哪个县衙有哪个县衙的管辖区域,只要我在北门外找,一定能找到的。”
“找到怎么样?找不到又怎么样?”
“找到肯定是最好了,我娘的遗愿就能很快的达成。找不到的话,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从未如面的哥哥身上。如果都找不到,我会陪你回家,再也不出来了。”
盎冰走后,成林希望盎冰能尽快找到,因为这样他俩就能很快的回家了。找不到也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因为这毕竟是盎冰心里面一块心病,或许还要多花费很长时间找哥哥。成林望着窗外:全看天意了。
盎冰来到郊外,坡上,坡下的墓地仔细的寻找,有很多的乱坟,有石碑的,没石碑的,有经常打扫的,也有杂草丛生的。
叶湛知道了大概位置和标志,则是有目的的快速寻找。他沿着上坡的道路横着竖着来回的找。盎冰则是有墓地都要去看一下。
盎冰来到下坡的河水旁,往上看有几棵粗壮茂密的桑树,心想:上面不会有墓的,要么那么好的地方,也不会是爹的,估计坟地都难挖。想到这,她决定在河边休息会,喝点水,绕过这几棵树,往前再找一段距离。
叶湛来到了这几棵树旁,看到下坡河水处有人在喝水。这荒山野地的遇到个人也不容易,想打个招呼,他向河边喊了一嗓子。一扭头,发现这和梁叔描述的一模一样,他拨开了两树之间的草丛,发现里面有块石碑,上面的字刻的浅,还比较潦草。叶湛用袖子把石碑从上到下的擦着,字迹也变的清晰起来,“叶威和妻子”碑上就这几个字。旁边也有一座坟,是没有石碑的,应该是爹当年的手下。
叶湛跪在石碑前痛苦的哭着:“爹,娘,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孩儿不孝,来看你们来了。”
在河边边休憩边喝水的盎冰仿佛听到有人的喊声,四处张望却连个人影也没有。她甩甩手上的水,继续往前走。听到坡上确实有人再哭,盎冰也不想打扰别人,这让她更坚信了上面有墓也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湛只是在那痛苦着,却很少说话。他跪了很长时间,见天色将黑,他扶着自己酸酸的膝盖站起身来,一鼓作气把周围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手上出血的疼痛让他毫无知觉。
盎冰回来的时候从另一条路过的,她从前门看到“梦香楼”这三个粉红的牌匾。守在门前的几个男的是看场子的,也叫打手。女的穿的花枝招展在门口拉客,嘴里还不停着说道:“这位大爷,别走呀!这位小哥,进来玩会……”
有的人不予理睬,有的用手推开,有的经不起诱惑就进去了,还有的看样是常客:“昨天我不刚来过吗,停两天我再来……”
天色渐渐黑了,盎冰绕到后门。刚进门就看到有两个打手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往成林住着的房间走去。
盎冰“哼”了一声,让他们俩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打手上前凶道:“你干什么去了,青妈都等着急了,快跟我们走吧。”
盎冰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叫“梳妆间”的地方。大家都忙着往脸上涂着胭脂,梳好妆后又换下自己的衣服,穿上准备好的衣服。这可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衣服穿上之后,显得华丽,端庄,优雅,清纯。这些女的打扮好后,一个个真叫姹紫嫣红,犹如出水芙蓉,怎能不让男人垂涎欲滴。
“哎!哎!哎,差不多都出去接客吧!外面的客气都等急了。”青妈拿着竹杖喊道。
青妈看着土里土气的盎冰道:“她们打扮的怎么样?”
盎冰随口道:“很漂亮,像天女下凡一样,姿色诱人,柳娇花媚”。
“你第一次来到“梦香楼”,不懂规矩,你先别下去服侍客人,找件好看的衣服走走场。”
盎冰点头答应了。
盎冰看来看去,这衣服不是露肩膀,就要露腿;不露后背就露腰。没办法,挑来选去的盎冰穿上了一件“冰荷花”的衣服,上面有荷花的样子及颜色。
青妈看着盎冰穿的这身衣服赞叹道:“这细眉柳腰的身材和你冷冰冰的样子,配上这青莲荷花衣服,显得出淤泥而不染,清新脱俗,简直是绝配,美极了。”
盎冰也知道这身衣服挺适合自己的,就是前面脖子下面露的有点多。这已经算是众多衣服中最“保守”的一件了。
青妈接着嘱咐道:“你先在后台看看人家怎么走的,到时间你照葫芦画瓢。”
青妈觉得那么好的美人坯子,如果最后一个出场,肯定能赚更多的钱。
走到台后的青妈突然当着大家的面道:“冰雪,你千万不要紧张,你最后再出场,记住了吗?”
“记住了。”盎冰应道。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青妈搞的鬼,本来压轴出场的是翠,现在气的翠嘴都歪了。当着青妈的面,翠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偷偷的骂一句。
盎冰躲在帘子后看着前面人的表演,心里特别紧张。但是看到这金碧辉煌的青楼内,有钱人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想想外面的难民衣衫不整,食不果腹,这可真称的上是一个天上,一个民间。
翠在盎冰的前面出场,憋着气的翠心中发誓:我一定要把风头盖过她,把“花魁”抢过来。
翠在台上舞动着风骚,半遮面的她又假装委婉的笑着,还会抛几个媚眼。这样的动作引得台下的人陷入疯狂,拿出银票举着。翠一个漫舞转身,收走了银票。走下台的时候还不忘用轻蔑的眼神瞟了盎冰一下。
盎冰心想:我又没得罪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盎冰既害怕又紧张,厅里台下的人都以为走场结束了。青妈直接把盎冰推了出去,盎冰看着那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更显得不知所措了。随着满堂的热烈的欢呼声,“退无可退”的盎冰壮着胆子走向前去。
大家的情绪越来越高涨,盎冰张开双臂,撑开这美丽的衣服,这时台下两边的人纷纷伸出银票,还有拿成腚的现银的。盎冰看着平常这文人都斯斯文文的,一到这种地方就原形毕露了。翠在下边陪人喝着酒,看她那腻歪样,盎冰都受不了;还有那端茶的丫头,也被男人拉来拉去,原想生气的她们会挣扎一下,不料却直接坐在男人怀里。
盎冰继续往前走,有钱的拿出一张更大的银票喊道:“美人,你对我笑一下,这张就是你的了。”
这时又过来一个财大气粗的,穿着绸缎,看着岁数都有五十多了,道:“今晚陪我,这个金元宝就是你的了。”
这可真是人老心不老。盎冰觉得这钱真脏,像是受到了侮辱,所以她谁的钱都没收,也没笑,直接走了回去。
这下客人不干了,不管平时什么样的人都露出了本性,又喊又骂道:“怎么回事?老子花钱是找快活的,老子有钱,快让她出来。”
青妈只能赔礼道歉,请大家原谅,下次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说完又叫几个姑娘出来安抚客人。
见客人的情绪稳定下来,青妈回到后边对盎冰道:“姑奶奶呀!那么多钱你不拿也就算了。你还给客人使脸色,这不是砸我的生意吗,你不想他们那样,可以含蓄一点,温柔一点,不要那么冲,现在生意不好做。求求你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此时青妈求盎冰的样子还挺可伶的。盎冰不想为难她,青妈也没刁难过自己,心里平衡的盎冰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还欠你五百两银子呢,我下次不会使小性子了。对了,青妈,我往台上一走,那么多张银票,那得多少钱呀?”
青妈一脸不屑道:“那没多少钱,一张十两二十两的,好多都是滥竽充数的,如果遇到真的有钱的,一下子就能挣到这五百两。哎,你这次得罪了那么多客气,下次他们也不会找你的。”
“青妈放心,男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男人的控制欲是很强的。既然他们想看我笑,那就多拿出钱来,我也不嫌钱肮脏不肮脏了,我要让他们知道心疼。现在我只想成林好了,我们就一起离开。”
“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钱就行了。”
盎冰也累了一天了,想看看成林怎么样了,衣服也忘了换了,直接去了成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