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下雪了,狼要找食儿过冬。”村长蹲在地上,指着屋子外的一大片凌乱的“梅花”脚印说,“幸亏你俩昨晚没开门,不然准被叼走了!”
我听后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对昨晚的事一阵后怕。
村长站起来,点燃一根烟说:“好了,你们也不要担心,每年这个时候村子都会组织赶狼队,将他们赶到秦岭那边,今晚我先和其他人巡逻。”
冬天的白昼是一年四季最短的,三点多的时候苗家村的天已经灰蒙蒙,加上大雪纷飞,北风呼啸,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特别沉重压抑。
今天正轮到老马教语文,他讲的是《晚上的‘太阳’》,刚讲到一半,灯灭了!
班里的小孩子吵闹开了,有人哭着说:“完了,太阳没电了!”
还有人说:“爱迪生是个骗子!”
我心里有些打鼓:“该不会停电了?”
接着村长领着几个村民冒雪赶来,安慰说:“山上的电线杆被雪压倒了,整个村子都停电了,现在就去扶,一会儿就好。”
我和老马自告奋勇,要跟着大家一起去。
房敏敏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地便携式手电,交到我手里,让我和老马小心些。
到了村口,看见了二狗,不知道他在那里等了多长时间。
老马问二狗:“你腿脚不方便,怎么也来了?”
二狗傻笑道:“俺家三妹要学习,不能耽搁!”
“挺疼妹妹的啊!”老马又问:“你妹妹叫三妹,你叫二狗,那还有个老大呢?”
二狗说:“俺爹娘死得早,大哥前些年去城里打工从架上摔了下来,死了。”
老马用力拍了拍二狗的肩膀。
这雪越下越大,半山腰上的雪特别厚,有二十公分深,脚踩下去根本使不上劲,幸亏村长提前给了我们一人一双雨鞋,不然根本爬不上去。
苗家村的电线是从镇上迁过来的,翻过了好几个山头,每个山头都有两个电线杆。
村长指着前面斜倒在地上的电线杆说:“就这一个,你们不用跟来的。”
几个壮汉上前,一个用绳子从一边拉方向,另外几个从电线杆低下推,一会儿的功夫就竖起来了。
老马见帮不上忙,有些垂头丧气:“唉,这他娘的白来了!”
话音刚落,另一边山头响起一连串沉闷的响声,又有几根电线杆倒了!
我没好气地说:“就你嘴贫,没事找事!”
老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嗨,这苗家村地儿邪,说风就是雨,不怨我。”
我和村长打过招呼,带着老马奔向前面的山头,二狗也一瘸一拐地跟着我们。
中途我老感觉后面有什么跟着,每次回头都没见任何东西。
跟老马两人一说,二狗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嘴唇说:“是狼,那货属贼,阴着呢。”
经历了昨晚的恐怖事件,我和老马对山里的野狼也犯怵,于是加快步伐。
这电线杆是用老槐木做的,外面刷了一圈厚厚的绝缘漆,表面特别光滑。戴着棉手套的话,根本使不上力。
我和老马脱下手套,用雪搓了搓手,刚一碰电线杆,那股冷劲儿从手心传到脊椎,全身变得不舒服起来。
我朝二狗喊道:“拉!”
二狗拉着绳子不停往后拽,差点跌倒,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我真有点不放心,他要是中途突然一松手,两边受力失衡,电线杠又得倒下来。
槐木是实心儿,特别重,我和老马两人脚下踏实,都是卯足了劲儿。
“同舟嘛共济海让路,号子嘛一喊浪靠边!”
老马热情渐生,吼起了歌。
“百舸嘛争流千帆进,波涛在后岸在前!”
我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唱道。
这时,二狗轻声喊道:“快别唱了,小心招狼!”
歌声被打断,老马不悦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胆子和芝麻粒儿一样小,狼来了怕什么,咱们三个人还打不过?”
这家伙刚说完,我就瞅见二狗的后面有一个黑点不断变大。
我失声道:“老马,你大爷,属乌鸦的吧。真是狼,二狗就在你后面!”
老马也看见了:“我他娘的究竟是怎么了,买彩票也没见这么准!”
“俺的娘呀!”
二狗听见我的话,往后连看都没看,直接松开绳子从侧山跑了下去。
快竖好的电线杆立马向我们头顶倾斜倒塌,我眼疾手快,一脚将老马踢走,自己借助反作用力向后滚了一米。
“哐!”
电线杠砸在我和老马中间,溅起的旧雪抛了我们俩一身。
老马惊魂刚定,抹掉脸上的雪,眼里冒出怒火:“他娘的,我废了这小子!”
而我首先反应过来的一件事,是寻找刚才那只狼。
结果没有看见,我心中一个突突:“坏事了,老马快追二狗,狼在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