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芯说:“是啊!也不知道生下来会不会健康,毕竟我的身体……”
洪芯失掉毕阿地的孩子不到半年,上者院的刑罚又使她的肚子受到重创。
侍女单喜安慰道:“贵人切勿忧心,大首领为您寻了那么多药,定能帮您调理好,另外何公瞧过都说没问题了,定是无大碍了。”
何公,那个消失了很久的药房老头,出现在洪芯与侍女单喜的话语,让青琳感觉恍如隔世,不禁心中感慨这老头竟然还活着。
洪芯凉凉说:“那又如何,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
一众侍女扑通一下的跪地。
侍女单喜更是惶恐提醒道:“贵人,切莫再有打掉孩子的念头,若是孩子有了三长两短,大首领定不会饶了我们。”
洪芯不理侍女们的惊恐,来到青琳的身边,在她身前踱步徘徊,“自从我嫁来院外,我就知道你也会嫁进来,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和我嫁到同一个地方,还嫁给一个小结巴。”
洪芯面露鄙夷之色,显然洪芯还不知道秋觉奸细的身份,把秋觉当作石磊坦一个底层小人物。
青琳正愁没办法打击秋觉!她当下做出一个决定,她可以利用洪芯对她的恨报复秋觉。
“你不要打他主意。”她表现的异常慌张。
她就是想让洪芯觉得她很在乎秋觉,这样洪芯要报复她的话,也能顺便捎带上秋觉。
洪芯道:“你昨日不是还要逃离石磊坦,难道不是为了逃离他吗?”
“我只是不想给他添麻烦,毕竟我曾经是枫叶城少主的未婚妻,小结巴在我最狼狈、最困难的时候救了我,我不想连累他。”
“真是情深义重!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对你的恩人恩将仇报呢?”
洪芯口中的恩人是毕阿地,洪芯认为毕阿地在寒水救了她,而她却去上者院告他偷情,是恩将仇报。
“我……”
她能告诉洪芯,去上者院告密的不是她而是夏历吗?是夏历与小表妹一起去举报的吗?
她不能。
一是洪芯肯定不会相信她,二是她已经决定要让洪芯误会下去。
“对不起,那时副侍卫长虽然告诉我花宴枫叶城少主的身份,我还是觉得不安,以为用一个大秘密与上者院交换就可以减轻花宴的罪过,让她们能早些放了他。”
“为了你在乎的人,你还真是可以无所不顾,昧着良心呀!你在乎的还真是你在乎的。”
“洪芯,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请你不要针对小结巴,他是无辜的。”
“哈哈,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不过就像院内有规矩一样,石磊坦也是有规矩的。你昨日出逃,在石磊坦是要受惩罚的。”
“……”
“罚你什么好呢?单喜,一般不服从婚嫁出逃,都怎么罚的?”
侍女单喜回答说:“去菜园浇粪。”
洪芯道:“这大冬天菜园哪需浇粪呀!”
侍女单喜想了想,“前日我去膳房,关婶说膳房缺一个杂役。”
……
单喜把青琳送到膳房,并且把她交给一个叫关婶的管事妇女。
她因为逃跑,被罚在灰石殿的膳房做杂役,这看似风平浪静,但青琳知道洪芯对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往死里整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关婶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繁重的活,只给她一个扫把,让她负责打扫膳房的卫生。
她扫了一会关婶招呼她道:“来,别扫了,过来喝口热水。”
她一愣,还是欣然接受了,“谢谢,关婶。”
天气严寒,一碗热水下肚,胃里暖和多了。
一碗热水打开了她与关婶的话匣子,关婶道:“小结巴那孩子我认识,虽说有些结巴,但是样貌却是一顶一的,我听说林海苑的许多姑娘都相中了他。”
“我知道。”
“你不喜欢他吗?”
“我以前挺喜欢他的。”
“闹别扭了?”
她嗯嗯道:“有点小分歧,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若他不离我便不弃。”
青琳的这句不离不弃是一语双关的,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她对小结巴的表白,对于青琳来说却是他若不离开,她就不放弃寻机报复。
关婶说:“这说明你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不像我在嫁给我男人之前连见过他一面都没有。”
“您也是从院内出来的。”
“出来二十几年了,连孙女都六岁了。虽然夫君不是我喜欢的,儿子和孙女倒是我最爱的,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您的儿子和孙女一定也很爱你。”
关婶嗯道:“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他们能够好好的,无病无痛、无灾无难。”
“一定会的。”
“是,一定会的,我拼了老命也会好好守护他们的。”
“我有一个小表妹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她很爱我,所以她为了守护我拼上了性命。”
关婶安慰她道:“不必伤心,她拼性命的时候一定是甘之如饴的。”
“也许吧!不过我觉的她是傻,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保护我。所以关婶我想告诉您的是,守护家人是必要的,但是一定要保重自己,不然您的亲人会自责心碎的。”
“我们不提这些伤心事了,来,天气冷,再喝一点热水暖暖。”
“嗯嗯!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关婶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她接过热水。
“啥事,你说!”
她说:“纪天赖的……”
关婶比手嘘道:“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严格多了,直呼其名不尊重,要叫他大首领。”
“纪天赖大首领他不是有一个女儿叫做小菊吗?”
“你说是纪菊吗?她呀!她从枫叶城回来后不久就得了烂病,这种病只传女不传男,也治不好,她已经去世了。”
青琳回忆到重阳节那日,胡杉驾马带她去菊园采鲜菊,她俩曾路过死域弥阁所处的夹谷。
胡杉曾说有些女孩会得烂病,而得了烂病的女孩,肌肤上会渐渐长满紫色的花,犹如纹了身,等到花纹长到了额头绽放出最后一朵花后,女孩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那时她还只觉奇诡,内心没有激起太大波澜,不曾想小菊竟然也是死于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