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梳妆台上摆着的各式各样化妆品，无从下手。她从前连脸露都不敢露，哪里画过什么妆。不过潇湘子一会要检查，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她拿着眉笔顺着眉毛的弧度画上两道，又在脸颊两侧打上胭脂，捏着薄薄的红纸在唇间蘸了蘸，妆画好了。
她冲镜子一瞅，怎么看着别扭。
“你涂的胭脂太多了。”潇湘子不吭不响站在她的背后，伸着脑袋看镜子里的她。
她放下红纸，“我第一次画，能化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又拿起干巾使劲擦着脸上胭脂，不过越擦脸越像猴子的红屁股。
“来我给你擦。”潇湘子拿起一旁的湿巾要帮她。
潇湘子在她的肩旁，她十分的别扭，放下干巾，抢过潇湘子手中湿巾，“还是我自己来吧！”然后对着镜子快速把脸上的妆容全部擦掉。
“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对我如此防备。”潇湘子拉一个凳子坐在她的旁边，“我是你的礼教，尽管你不愿意看到我，也得跟着我学习礼仪，你跟木蝶相处的不就很愉快吗？你这样忸怩，反而让彼此尴尬，倒不如坦然一些。”
她对潇湘子是骨子里的恐惧！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心生恐慌，这种恐惧、恐慌让她毫无由来，更摸不着头脑。可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即使她不愿意，她也得跟着他学习，避免不掉的。
“我们要学习什么呢？礼教。”
“这才对嘛！我先给你化一个简单的妆，你先看一遍。”
“好的。”
潇湘子给她俢了眉，打上粉底。
“好好一张脸，真是可惜了！即使涂再多的遮暇也无法掩盖。”潇湘子在她的刀疤处扫粉，“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早放出小水猴子不就好了。也怪我，没有及时赶去。我要早点去，你也不至于受这苦了。”
“谢谢你的关心。”
“你还是这样没有攻击力的好，讨人喜欢。”
“你喜欢没有攻击力的？”
“也不是了，是你怎样都好。”他为她画了一对新月眉
“你不觉得恶心？”
“不觉的，很有韵味。不过以后你要觉得这道疤碍眼了，我可以帮你消除这道疤，我的手艺很好的，保证谁也看不出你脸上曾经受过伤。”他沿着她的颧骨斜上扫着腮红。
“你的本领可真多。”
“我的本领还多着呢！以后一一向你展示，好不好。”
“好。”
他的指尖在她的唇上来来回回涂抹着如蜜般的唇红，“乖，真听话。”
他的手突然不动了，用炙热的眼光盯着她的嘴巴久久，忽地他覆上了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
她身体微颤。
他却迅速手掌沿着她的颈侧往上滑去，托住她的脸庞，用炙热的双眼圈禁着她、点燃着她，然后再次覆上了她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允吸。
她迎合着他，轻启了唇。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她在干什么，她为何要与潇湘子这般亲密，她明明惧怕他、不耻他。
不对……不对！
青琳猛然从梳妆台上惊醒。
梳妆台上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脸，一张顶着浓厚胭脂妆的猴屁股脸。
怎么会，她不是已经把妆容擦掉了。潇湘子还为她重新花了一个。
她搜寻着发现干巾与湿巾都没有使用，板凳还在原处没有移到她旁边，就连潇湘子也不在梳妆室。
一切都是她自己化完妆后的样子，潇湘子吻她，她回应她是梦吗？
她扶着额摇摇晃晃的从梳妆间走出，重重的推门声惊扰了礼仪室插花的学徒们。
学徒们疑惑的看着她，而她又疑惑的看着坐在位首的潇湘子。
“这就是你画的妆，你是把胭脂都涂到脸上了吗？”潇湘子忍俊不禁。
学徒们听后更是哄堂大笑，青琳过滤掉嬉笑的杂音，紧紧盯着潇湘子，想要从他脸上察觉出什么异样。
小菊跪移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袖子，“青琳，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重新回到了梳妆间，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台上还遗留有她流下的哈喇子。
她再次质问着自己她果真做了一个梦吗？对象还是她惧怕的潇湘子。
青琳拿起一旁的湿巾擦着脸上的猴屁股妆。
“青琳，青琳……你在想什么呢？”
“啊？”小菊喊她名字好几声后，她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没有，我专心卸妆，没听见。”说罢她使劲的用湿巾擦脸，躲避着小菊探究的眼神，“你怎么进来了，你们不是在外面了练习插花吗？”
小菊回答说：“潇湘子有急事，宣布今天提前结束，匆匆离开了。”
“噢！”
小菊赞道：“你这件叠衣真漂亮，可那时你顶着那么难看的妆跑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意与潇湘子作对。”
“我才没那么闲呢！我是真不会化妆，要不是我做了个不得其解的恶梦，一时受惊了，我绝对不会冲出去丢人现眼。”青琳无奈的摇摇头。
……
弥阁本是压抑的，每一段时间都会有受摧残的处子，每一季度都会有被清剿的暗女。
随着时间的推移，处子们、暗女们有的麻木了，有的人放纵了，有的人迷失了。
她梦见潇湘子，她属于即将迷失的那一批吗？
青琳抬眼，油灯里的火还未熄灭，她披着披风坐到水盆旁。水盆里的小水猴子睁着俩大眼懵懵的看着她，说实话她觉得幼年的水鬼比成年的水鬼要长的可爱多了。
她扔一块肉到水盆里，小水猴子一下子叼住了。
正当吞咽，小水猴子突然停了，扒着水盆对着深水井的方向，张着嘴发出她听不见的声音。
青琳想那应该是小水猴子与它族群之间特殊交流。它的族群在呼唤它了，它也在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
她问：“你想回到你族群吗？”
小水猴子似通人性，停止了无声的回应，捞起肉开始咀嚼。
青琳注视着小水猴子说：“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和一条狗，猫是只温顺猫，真急了也挠人，狗是只忠心狗，若我遇到危险它总挡在我身前，不过这俩货统一的特征就是贪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