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山很感谢赵曼军服缝制工作,当天晚上抱着赵曼大战三百合,弄得他们俩个第二天都没有办法下床。
赵曼提醒李唐山村里衣服不够了,秦布太有限了,只能做一些树皮衣来补充。
李唐山点点头同意让赵曼去办。
李唐山站在土城墙上看村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心中感概很大。吕国村民们居住在茅屋里,并且以狩猎、捕鱼和一些种植为生。人们住着木屋平房,厚厚的茅草铺成屋顶。它们都显得很矮小,屋内昏暗。李唐山决定用李吕端的中间作为村的名字,主要想给吕端留下一下丰厚的财富,让他在这个岛上生存的可能。
那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睡觉的床铺是自制的,由几根木头来支撑床架,中间用某种软木条进行编织,形成了可以支撑人平躺的网面。这时候没有李唐山那个时代所见的棉被,而是用树皮来做的。
树皮在那时候用途真的很广泛。不仅可以用来做被子、褥子,也用来穿在身上—就是树皮衣、树皮裙。
赵曼提议用一些树皮衣做村里补充,李唐山也认为是可行的。
因为这里是热带森林,一年下来的温度都很高。虽然冬天最低温度只有十几摄氏度,但维持时间很短。所以一年下来,树皮衣是足够保暖的。
树皮衣,主要是无袖的上衣和树皮裙。裁缝衣服留下来的边角料用来做帽子。部落的人经常到山里打猎,就是穿着树皮衣去的。并且树皮衣还很耐穿,如果不因受潮而变黑,是可以穿个几十年。
制作这种树皮衣的树是见血封喉树,又叫做“箭毒木”。这种树主要生长在山脉的热带森林里。从名字来看,它是拥有剧毒的树种。摘掉了一片叶子,就会在树枝上的伤口开始分泌一种白色汁液。如果身上的伤口碰到了,就会中毒,中毒者变得肌肉松弛、心跳减缓,最后心跳停止。见血封喉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毒的树”。
《中国植物志》一书记载,见血封喉树是一种桑科植物,“树液有剧毒,人畜中毒则死亡,树液尚可以制毒箭猎兽用,茎皮纤维可作绳索”。
正是这种令人惊恐的植物,其表皮纤维丰富且坚韧,不仅可用来做绳索,还能制作树皮衣。而在村民看来,见血封喉树是唯一适合做树皮衣的。构树、厚皮树的树皮纤维也是比较坚韧的,但它们依然比不上见血封喉树。
因为见血封喉树的树皮很厚,一块树皮剥下来,可以数出超过10个更细的层次。树皮的纤维交错缠绕在一起,仿佛已经是事先编织过的,因而不会在纵向容易撕裂。
李唐山让赵曼找一个会做树皮的人,一起进山。李唐山对这个树皮也感觉兴趣,以前只是电视上见过。
赵曼就领着一个小女孩过来,对等待很久李唐山的说:“走吧相公,小花是村民做树皮最好的。”
小花害羞看看李唐山:“见过首领!”
李唐山拿起铁木弓和铁刀向小花点点头说:“走吧!我跟你们一起进山。”
砍倒一棵见血封喉树,弄到村子里来。如果要做树皮衣,第一步是剥树皮。剥树皮需要树皮是潮软的,所以在砍倒树的半个月内一定得把皮剥下来,否则树干和树皮都会变干硬而无法剥开。
好在海岛的气候一年到头都是很潮湿的,所以一年下来树木本身都拥有充足的水分。因而干这个活在这里没有季节之分。
剥树皮是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中国东北部的鄂伦春人剥桦树皮,只要在桦树上割一刀,然后掰开,就能很容易把地桦树皮剥下。但小花剥见血封喉树皮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首先他把树木截成合适的长短,立在地上,用一把砍柴刀的刀背不断地敲打树皮和树干的接合处。树皮慢慢地脱离树干,然后整个往下卷并外翻。小花接着打敲,树皮继续往下脱离,外翻的树皮部分逐渐地增多,直至树皮完全外翻脱落,整个过程有点像蛇脱皮。
正因为用这种办法,所以对树干的直径有一定要求。细小的树干,单块的树皮面积太小。如果树干太粗了,要用这种砍柴刀敲的办法来脱皮,就非常难了。小花说,最合适的直径是20厘米左右。
与其说树皮是被剥开的,不如说是被一边敲打一边脱下来的。耐心、用力均匀是当中最重要的。一块不足一米长的木头,要把树皮全都敲脱,至少要整整一个下午。“你要是着急了,那个皮就坏了。”
小花的蛇脱皮式的办法,能够使得树皮在敲打外翻的过程中,其纤维变得更加软,但外翻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破裂。而黄运英的给树干脱衣服般的剥皮方式,则使得整张树皮更加完整,但因为没有渐渐外翻的这个过程,树皮会显得更硬。
但不管怎样,经过剥皮之后,那些原本剧毒的树木,就马上要变成穿在身上的衣物了。
取下来的见血封喉树皮,裁开,由圆筒状变成长方形,然后拿到河边去清洗。将树皮的有毒汁液彻底洗掉。由于脱皮过程中已经被敲打过了,所以树皮表层的黑皮也会在清洗过程中脱落。
这样,就得到了一块整体颜色偏白的树皮。现在已经能看到,树皮朝外的纤维柔软、丰富和细密,并且一层层地往内侧过渡,原本紧挨树干的那部分树皮,纤维是粗糙和最硬的。
所以,最终变成衣服的时候,原本朝外的树皮是转而朝里和皮肤接触的,相反原本朝内的树皮则外翻示人。不过现在距离变成衣服还有很长时间。
洗好的树皮要拿去晾干。干透后开始漫长的敲打。小花在一块半成品的树皮上做示范:他把树皮铺在平地上,左手摸着树皮,哪里觉得偏硬,右手就握着木锤进行敲击。
木锤的敲打目的在于让原本凝聚在一起的树皮纤维变得松散柔软。所以用力也是很均衡的,没有太过,也不觉得轻。
这样的敲打可能要断断续续地持续一个多月,直至整张树皮的质地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坚硬的树皮变得柔软许多,原本粗糙的树皮表层竟然出现了触感很好的絮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