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坐在床榻上喃喃自语道:“讲真的,青蒿虽然是退烧的常见中药,但是有些人对青蒿会过敏,他这个情况很像啊。”
苏晨撇嘴道:“您这是从哪知道的啊?”
“废话!老子是内科医生做不下去了才会去搞历史的,”慕容俊翻了个白眼,“你见过有哪个正常人放着毕业之后舒服的工作不要去搞什么冷门的历史研究啊?”
苏晨被他这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自己当年大学毕业之后,也是果断放弃了自己的专业,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去要完成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只可惜在圈子里跌跌撞撞五六年了,依然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龙套。眼看着马上要三十了就连男朋友都没有找到,真要讲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那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一塌糊涂。
就在此时,一声陶器破碎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到了营帐内两人的耳中。帐门被寒风吹开,冷气灌入室内,苏晨看见帐外,一个士兵正跪在慕容恪脚边,而旁边的地上则流动着黑色的汤药与药渣,依稀可以看见药渣里全是干草叶子,碗也碎了一地。
不过是手没端稳罢了,慕容恪也大度地不予追究,还亲自把那士兵扶了起来,安慰几句。本来苏晨以为这就好了,不料慕容恪居然还蹲下来要帮那士兵一起收拾,吓得众人赶快拦住,才就此作罢。
苏晨直觉慕容恪很是古怪,虽然历史上的玄恭的确是个仁义君子,但也不至于爱心泛滥到这种程度,而且慕容俊明明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开了,他为什么还待在门口?
在几个士兵匆匆收拾完地上的狼藉之后,慕容恪拉着慕容俊到了营帐角落嘀嘀咕咕一通话,苏晨觉得心口有些发闷,便出去透透气。
出了营帐随处转了转,结果正好看见慕容楷慕容臧堂兄弟俩在喂马,慕容臧那日没有跟着他们进幽州城,但是因为他跟慕容楷关系好,一来二去苏晨也就认识他的脸了,比起少年早熟的慕容楷,慕容臧的眉眼则更为舒展些,就语速跟动作来看,苏晨就可以断定这货一定是个像慕容俊那样的逗比。
果然是秦言捡回来的便宜儿子……
果不其然,慕容臧很热情地冲着苏晨狂挥手,而慕容楷则是冲着苏晨微微一笑,恍惚间苏晨还以为那是玄恭在冲自己微笑。
唉,慕容恪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苏晨便也大大咧咧地自他二人中间坐下,抓过慕容臧手上的一把稻草,马儿就踢着蹄子冲自己跑来。
三人语言虽然不通,不过相处却算是融洽。慕容臧使坏地把一根稻草插在了苏晨头上,结果被苏晨反手一巴掌拍在脑阔上,惹得慕容楷一阵发笑。
没大没小的闹了一会后,之前给自己包扎伤口的那个白胡子老军医又拿着几个小纸包来问他们要些稻草生火,也在离他们不远处支起了一个小草堆,重新给阳鹜煎药。
不过,当他把小纸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进药碗中后,苏晨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感觉到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