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气氛低迷,轩辕彻对突如起来的和亲头疼不已。
宋丞相对轩辕彻说:“陛下,北方柔兰汗国的可汗木骨拓派使臣前来求娶公主为王妃,还愿开放边界互市,与我大魏重修秦晋之好。”
“众爱卿怎么看。”
护国大将军谢英深思熟虑后,心中早以拿定了注意,见众人皆不愿先冒头,便主动站出来,“如果派公主去和亲便能与柔兰放下兵戎短见,和平共处开通互市自然是好的,不然常年战乱,受苦的还是边境百姓。”
威猛大将军王飞猛对此说词不屑一顾,他一向桀骜,虽勇猛无双,但却并无智谋,“向来只有文官讲和,武官主战。臣愿意领兵一战,攻下柔兰。”
“国师”轩辕彻被他俩吵的有些头疼,便想听听机辩的意思。
机辩还在刚才看到云孤的震惊中没缓过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和他失踪的未婚妻子如此相似,想着想着就走了神,直到轩辕彻皱着眉头第二次喊到机辩:“国师。”
众人不解的看着国师,这个男人一向是小心谨慎的,真是难得看见他也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机辩瞬间反应过来,低头向轩辕彻请罪,轩辕彻摆摆手:“罢了。柔兰主动要求和亲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臣觉得不妥,柔兰只是边陲小国,我大魏如今国力强盛,不必靠牺牲公主来换和平,而且,前几日两位公主还...”
轩辕彻心下一惊,想起那庄被刻意瞒下的丑事,“这件事择日再议。”
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公主?怎么啦?
轩辕彻对首领太监高权说:“去淑妃的长乐殿。”
高权低眉顺眼恭敬地说:“是”
长乐殿里,云孤正在仔细清理景阳脸上一道很深的伤口,景阳疼的脸都抽搐了。
“公主您要忍着些疼,脸上的表情太多会撕扯到伤口,影响恢复的。”
云孤清理完景阳脸上的伤口,取出一个小盒子,掏出一小块琼脂样的软膏涂在景阳脸上。
淑妃问:“这是什么。”
“这是用鹿角发白处研磨的粉末与蜂蜜调和的软膏,每日用暖姜水清洗,然后涂抹这个软膏,避开风日数天后,可以平淡伤痕。”
“那这些伤痕都会好吗”
“其他的都能好,只是这道最深的伤痕,伤到内里,大概会留下些淡淡的痕迹。”
景阳听完后眼泪就一颗一颗的滴下来了,淑妃连忙柔声安慰道,“云孤说了,只是些淡淡的痕迹,涂抹些脂粉就看不出来了,别哭了。”
景阳带着哭腔委屈的说:“可还是会有疤痕呀,难看死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公主放心,我会继续给公主研究新的方子,帮公主去除疤痕。”
“真的吗。”
“是。”
外殿突然传来一声细长的声音:“陛下驾到”
淑妃赶紧带着大家一起出去接驾,到外殿时,轩辕彻正好进来,大家齐刷刷地下跪行礼。
轩辕彻大手一挥说:“都起来吧。”
淑妃见到轩辕彻满脸欢喜,这是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在御书房的,“陛下现在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
“寡人过来看看景阳,景阳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淑妃听到这,一脸伤心地靠在轩辕彻怀里,泪珠像断了线般往下掉,“臣妾兄长请来一位民间神医,开了药方说能治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脸上有道疤痕伤的实在太深,就算痊愈也会留下淡淡的疤痕。”淑妃说完便扑在轩辕彻怀里哭了起来。
云孤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淑妃的眼泪怎么能说来就来呢,太厉害了。
轩辕彻拍着淑妃的肩小声安慰着,“神医呢,让寡人见见。”
香之领着云孤出来拜见,云孤跪在地上行礼,头深深的埋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草民云孤拜见陛下。”
“起来吧。”云孤起身低头站在一旁。
“公主脸上的伤你不要四处宣扬,这件事有损皇室颜面,你可懂得其中道理。”
“是。”
“嗯。”
轩辕彻小声的安慰着淑妃,神情又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原本有件事寡人是想与你说的,可先如今景阳的脸一时无法痊愈,这件事怕是有些为难了。”
淑妃在轩辕彻怀里听到这话,心下一惊,早听闻有使臣进京,要求取公主和亲,看来是真的了。
果然是宠妃!就是哭成这样也是楚楚动人样子,“臣妾听闻,德阳脸上也受了伤,臣妾不贤,没有教好公主闯下大祸,幸好贤妃姐姐贤德,不曾怪罪,但是公主伤了脸是大事,臣妾想让云孤给德阳瞧瞧脸,要是医好了,也能将功抵过。”
轩辕彻一脸欣慰地拍了拍淑妃的肩,“你能这样想非常好。那寡人就去披香殿看看贤妃,神医能的淑妃看中,想必医术精通,那随朕一起去看看德阳公主吧。”
“是。”
轩辕彻说完便起身往披香殿去了,云孤跟在后一起走了。
披香殿里贤妃和云清公主听闻陛下要来,正在门口迎接圣驾。远远的看着一片明晃晃的明黄色就知道是轩辕彻来了,到了殿门口,一行人依旧给轩辕彻行礼,“起来吧。”
“陛下里面请,臣妾泡好了龙井,现在将将好。”
轩辕彻笑着往里走,正坐下,杏儿就端上了泡好的龙井。轩辕彻喝了一口赞叹到:“贤妃泡的茶一如既往的好。这次用的可是雪水,这茶格外清冽。”
“陛下只说对了一半。这用是冬季时梅花上的落雪,臣妾把它们收集起来埋在地下,才取出来煮的水泡了这杯茶。”
“这些风雅韵事还是贤妃做的更好。皇后虽然也出身世族大家,但是太过端庄,比起贤妃来少了些乐趣,淑妃就更别提了,那是个一窍不通的。”
贤妃拿起帕子掩着嘴笑,不再言语。德阳看父皇心情大好,就打趣到:“还是父皇好口福,母妃偏心着呢,儿臣想吃口母妃都不许,全给了父皇。”
“哦!真的,那寡人当真好口福了。哈哈”
轩辕彻一脸关切的询问,“德阳,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宛如一个真心关心女儿的好父亲。
德阳心中偷偷的欣喜了一阵,“谢父皇关心,钟太医医术了得,儿臣脸上的伤以好了七七八八,王氏外祖还特意派人送来了玉容养颜膏。”
轩辕彻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如此甚好。王氏有心了。”
“臣妾母家的玉容养颜膏是不外传的养颜秘方,听闻景阳公主的伤有些严重,臣妾正想着送些过去。”
“你们能如此和睦非常好,正好淑妃也惦记着德阳的伤,特意带来了位神医,给景阳德阳看脸,神医你过来吧。”
云孤听到轩辕彻叫自己,便低头走过去拜见了贤妃和云清公主。
贤妃看着云孤正思虑着淑妃的用意,便听见轩辕彻说:“既然来了,就顺便帮德阳看看吧,寡人也好安心。”
云孤低头回:“是。”
云孤走到德阳身边仔细地帮德阳看起伤口,德阳正想发作刁难,看到贤妃警告的眼神,便不敢动弹由着云孤看自己的伤口。
云孤看完了,给轩辕彻回道,“禀告陛下、贤妃娘娘,公主的脸已无大碍,玉容养颜膏是极养肤的,继续用着公主的脸一定会与平常无二。”
轩辕彻心中的大石头落泪,高兴的点点头,“神医辛苦了,寡人还有事情要与贤妃商议,神医回长乐殿吧。”
云孤告退后,一个小宫女便带着云孤往长乐殿去了。
在长长的宫道上,云孤跟在小宫女身后慢慢的走着,谁知迎面遇见了机辩,机辩正面走来,小宫女吓的腿都抖了,云孤实在不太喜欢这个国师,像是地狱里的恶鬼,浑身都是阴森气息。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行礼,“国师。”
机辩对小宫女说:“陛下身边不能少人伺候,我正好顺路,你回去吧。”
小宫女如释重负赶紧就走了。
“听说姑娘是淑妃娘家送来的神医,不知如何称呼。”
“国师这么短的时间就以打探清楚我的来历,必然也知道我的姓名,何必多此一问。”
“胆子挺大,平常人见了我早吓死了。”
“不知道国师有何指教。”
“谈不上指教,只是心中有些疑问想向姑娘寻求答案。”
“愿闻其详。”
“不知姑娘双亲现在在何处?”
“我是孤儿,自小被师父收养。”
机辩略略思索接着问:“不知师出何门?”
云孤想了想觉得还是隐瞒师门,便对机辩说:“师父本姓彭,只是一介江湖游医,现下不知又在哪里云游采药。”
“原来如此。”
“草民斗胆一问,国师为何对我这般好奇。”
“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因而多问一句,姑娘莫见怪。前面就是长乐殿,我不便过去,就送你到这。告辞。”说完,机辩就转头走了。
云孤看着机辩的背影实在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摇了摇头,赶紧回长乐殿了。
云孤回到长乐殿,向淑妃请安后,告诉她德阳公主的病情,淑妃高兴的笑了很久,便让云孤下去休息了。
景阳不解的看着淑妃,“母妃,您这是怎么呢?”
淑妃抚摸着景阳的脸,“景阳,你这是因祸得福,你放心,母妃一定为你出这口气。”
钱乐乐看云孤退下去后,便也跟着一起告退了。钱乐乐挤进云孤的屋子里,“你知道吗,启表兄要回京了。”
云孤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水,等着钱乐乐说下句。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吱声,看她小脸皱到一块,像个包子,钱乐乐深深的叹了口气,“景阳偷偷和我说,启表兄回来,姑母想求陛下赐婚,姑母看中了宋丞相家的嫡女宋余越”
云孤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钱乐乐觉得自己在这皇宫里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大家一定都在背后偷偷地笑她痴心妄想,她由心地发出感叹,“云孤我想回家了。”
云孤对她的心情表示理解,其实,她也不喜欢皇宫。也想家了,想师父,云孤确实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与钱乐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