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宝石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杨与霍华德对视了一眼，率先发问。
他不奇怪托尼会知道无限宝石，但是他对托尼的来意很是惊讶。
模糊的记忆中，未来存在着一场牵动全宇宙的无限战争，最后应该正是托尼引导复仇者们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托尼扫了杨一眼，“无限宝石有六颗，在未来我们经历了一场惨败，既输在了缺少灵魂宝石上，又庆幸没有灵魂宝石，让我们免遭罹难。”
“我回到这个时空节点，正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灵魂宝石，博士给我们启示，这里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托尼口中的博士应该就是未来继承时间宝石的奇异博士。
可如果是掌握时间宝石的奇异博士，会不知道杨是谁？会没有给托尼一些提示？
站在时间长河的上游看下方，是一片水雾。而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看上方，也依旧是一片迷蒙。
人们不可能尽知未来，同样也很难从已经消逝的过去中寻找那些细节的答案。时间宝石拥有拨开迷雾的力量，能让拥有它的人，获得漫长岁月中的“知识细节”，但这有个前提，要有“坐标”。
就像是翻开一本书，要有目录，才能更快的检索到自己想要找的区域，否则没有检索功能，要从图书馆内找到某一本书的某一句话，实在太过艰难。这个工作量和利用时间宝石翻阅历史寻找一个人的难度是一样的。
这意味着，未来的奇异博士没有丝毫关于杨的信息，一丁点都没有。
没有人接触过，没有传闻，没有记忆，没有任何载体记录了他存在的痕迹。
换句话说，未来的时空，与他对应的平行时空自我，被另一个陌生人取代了。
“我明白你说的‘消失’，但我想问的是，它从你们意识中消失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从我的意识中消失，那我怎么记得来寻找灵魂宝石……”托尼不满地反驳杨，他觉得杨在质疑他，把他说的话当成了玩笑。
可是托尼脑子转的不慢，一下子捕捉到杨说的重点。
“我？我们？你是说我们？”
“对，你们，不是你。”
杨指了指托尼的胸口，凝重道：“无限宝石的力量会互相抵消，你确定那些没有接触过无限宝石的人们，他们印象中的无限宝石依然是六颗吗？而不是五颗？或者说，他们从来就没有灵魂宝石的概念？”
托尼一下子呆住了。
杨仿佛抓住了灵光一闪的思路，慢慢捋顺了矛盾点。
“你们怎么确定灵魂宝石‘消失’了？”
“是翻找了全宇宙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不可能吧？”
“还是说，利用其他无限宝石的特殊波动，无法探查到灵魂宝石？”
“宇宙如此浩瀚，你们究竟是如何确定它是‘消失’而不是‘藏起来’了呢？”
面对杨的一连串疑问，托尼抿着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你可能觉得荒谬，”托尼咽了口口水，艰涩道，“是因为一个人对我说的……”
“一个人？”
“对，一个男人，”托尼眼中闪过迷茫，“现在想想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相信他呢？”
“他有什么特征？”
托尼摇头：“我不记得了。”
霍华德忽然开口道：“先知悖论。”
杨和托尼两个人一愣，都抑制不住脸上惊讶的神色。
先知悖论，即一个人在得知发生了不幸的结果A以后，返回到过去，通过行为改变了事态进程，产生了结果B。那么在结果B继续的未来中将不会有结果A的发生，也就不存在这个人得知结果A返回过去的行为，以此形成悖论。
杨当然知道什么是先知悖论，霍华德的意思不仅仅是提出这样一个概念，更是在暗指更深层次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告诉托尼的人，很可能来自托尼的未来？托尼的时空实际上是那个人的过去，以此改变了某种结果，导致托尼的时空发生了变化，灵魂宝石消失？”
“不对，”托尼立刻反驳道，“如果这么说的话，灵魂宝石消失不是结果B，而是结果B发生后的新未来，真正的结果B是你——”
托尼死死盯着杨，缓缓道：“艾尔森·杨。结果B是我的时空，不再存在你这个人。灵魂宝石消失只是结果B发生后的体现，你……和灵魂宝石有关？”
不愧是能够点亮科技树的超天才，托尼和霍华德都是智商超群的人，霍华德轻轻一点，托尼立刻联想到老爹话里的意思，明白了杨可能与灵魂宝石有关。
“唉……你们父子俩真是烦人，和你们做朋友总有种智商不够的感觉！”
轻轻点了点眉心，一道白光亮起。
浑圆透亮的橙色宝石从杨的额头冒出，散发出温暖的光。
沐浴在橙光中，托尼和霍华德感觉头脑顿时清明起来，仿佛置身在温泉中，灵魂都得到了洗练，浑身有说不出的通透感，简直飘飘欲飞。
“这，就是灵魂宝石？奇妙的感觉……”托尼闭上眼睛享受，无限之战的压力似乎被缓解了许多，再次睁开眼，眼睛里的血丝都少了许多。
“有什么感觉？”
“很舒服、很暖和……让我想到了我第一次进入……”
“没问你这个，”杨没好气地打断一脸回忆的托尼，“你有其他特别的感觉吗？大脑更清醒？除此以外，有没有想起别的东西？”
霍华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艾尔森，你是说？”
杨点点头：“闪回效应。”
“闪回效应不是大脑的错误判断吗？那种熟悉感并不是真的，并不是每一次你感觉到似曾相识的时候，都是真的经历过，也有可能是错觉。”
“如果说，不是医学上解释的闪回效应呢？”
“什么意思？”
杨慢慢道：“我是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托尼的时空原本存在另一个‘我’，但是由于结果B的发生，结果B与‘我’的存在发生了冲突，产生了结果C。结果C的世界线里，‘我’不再存在，灵魂宝石也不再存在。”
“而托尼所在时空的其他人全都停留在结果C的世界线内，唯有托尼依然保留了结果B的世界线，已经被扭曲的结果B与现实的结果C唯一的差别就在于‘我’的存在，这导致托尼产生了错觉——似乎存在过灵魂宝石，而‘艾尔森·杨’并不存在。”
霍华德反应比托尼还要快上一线，接口道：“也就是说，并不存在这样一个男人，也并不存在艾尔森·杨……只有另一个未来时空的艾尔森·杨，作为不存在的悖论节点，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消除了自己的存在？那为什么还要告诉托尼？”
杨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霍华德惊讶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即便是不同时空，如果是一个世界线延伸过去的，你们的思维发展轨迹应该是一样的才对。”
“你总说我们是超天才，我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了。”
“总会有人想做黑夜中的骑士，那样的‘我’可和我不一样，”杨摆摆手，终止这个话题，看向沉思中的托尼，平静道：“你应该有带来特别的东西才对？”
杨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这种仿佛效仿黑夜中的骑士的做法，十分具有代表性，但是这却更让他担忧——未来的蝙蝠侠人格已经可以独立活动了吗？
“嗯？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这是紧急行动，可不是悠哉哉的旅游度假，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托尼不耐地回应。
杨指了指他的胸口。
“什么意思？”
“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跨时代结晶，一个你身上唯一沾染了无限宝石力量的东西——你的方舟反应炉。”
不等托尼反应过来，杨探出手指，轻轻点在托尼胸口的方舟反应炉上。
“你做什么？！”
水蓝色的光华闪过。
灵魂宝石洒下橙光，力量被牵引出来，杨伸手一握，好似握住了光芒，闭目感受。
“原来如此，无限宝石的力量原来是这样，我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做了什么？”
灵魂体的骤变让杨嘴角不由得勾起，他张开手掌，被他握住的光已经凝练成了一小颗橙色的颗粒。
“拿去吧，”杨把橙色颗粒丢给托尼，“它应该能帮助你。”
“这是什么？”
“灵魂之石，具备一部分灵魂宝石的力量。”杨感慨道，“我想明白了，那个‘我’提醒了我。”
“什么？”
杨伸出手指，橙光在指尖萦绕成光带，星星点点，似乎灵魂宝石的力量一下子被驯服。
“灵魂宝石拥有改造灵魂的伟力。我本就是灵魂体，如果不能承载灵魂宝石的话，那就改造成为灵魂宝石本身就好了！”
“瓶子里承载不了的水，只需要将瓶子扔进大海，纵使又再多的水，也会融入无边无际的海洋。只要成为海洋本身，就不用担心满溢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