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原是涂山一族中颇有仙缘的一只九尾白狐,修炼不过千年便修成了正果,却又因贪杯中之物醉酒摔了禹皇当年治水的神物被贬人间,说是知错了便可归位,可这狐狸这一悟便一万年,一万年任旧悟不得正果
高阳逸轩不可思议,这蜀山上的狐狸竟有此来历,都说高阳氏便是一脚踏入仙门的神族,可在这修元界竟真有一个活神仙,
我好像躺了很久很久,恍然间听见有人叫我:“情儿,该回来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伤心,可是那般令人难过的声音我却听不出来是谁的,他只是要我回去,可是回哪儿去呢?我想问问师傅,我究竟该回哪儿
“师傅”我低低的呢喃着,可能也知道无人应我所以我叫起来便没完没了
“师傅”
“师傅”
这一声师傅我居然叫了一月之久,终于狐狸烦了:“赖在床上偷懒累我等给你喂粥喂水便也罢了,居然还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欠你的我”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我轻声回道,当年他遭雷劈。。。不是,过雷劫时被一道天雷打回原形,变成原身,是一只雪白的小白狐狸,爪子流血不止,正好遇上我迷路遇上,便将他养在身边,原本以为狐族聪慧所以格外太人喜欢,后来才知道那皮囊和机灵不过是欺骗世人眼睛的伪装罢了,他常常仗着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去骗街头的酒家女骗酒喝
他见我醒了,便又将剩下的半晚参汤自己喝了,往床边的坐垫上一倒,道:“你们女人怎么就记着那点儿小恩小惠没完了呢?”
当然要记得!当年为了让你躲过每日晨时的检查我可花了不少心思呢,我很恨的暗自想着
“又打什么坏主意呢?你这刚醒就如此费神,多思可不多寿”
“这是何处?”
他一副要告诉我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模样,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哪位高阳小爷的老家”
“高阳小爷...不周山?”,我确是是有些怀疑狐狸是不是又在整蛊我了
传说这不周山乃仙山,共工怒触不周山这故事大家都听过吧?高阳氏几乎是个仙族,这个家族于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不论是降妖除魔又或是仙门盛事论剑他们从来无人插手其中,更奇怪的是,除了公孙氏大家都不知道不周山究竟位于何处,没人敢说他们如何与世无争至仁至善,只是世人都清楚以高阳氏的实力这世间真有他们要的,都不过是如囊中取物罢了,
大家知道他们很强,强到令人发指,可若是要说的再具体点儿就无从可知了
“可不,当日若非离殇那小老儿锁了你那散的所剩无几的灵识,怕是你现在孟婆桥上看风景了”,
可能是睡得久了些,脑子里有些乱,疑惑道:“那你可见着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了?”
狐狸翻了个白眼,道:“都是那些说书的瞎扯的,哪儿来的什么王母娘娘蟠桃园”
“那我师傅呢?高阳逸轩换来离殇先生那脱身就不难了,可是我师父呢?”
他满不在乎的捡了颗葡萄丢入口中,道:“你师父当日伤的可比你要重些,你这一睡便是三年,若非。。。”他顿了顿没说,又道:“你师父灵识散的不成样子,七魄剩的一魄也凑不齐,现在还在养心池里泡着呢,”
我想起身去看看他,却动弹不得,无奈的叹口气,有些想哭,狐狸懒得看我这幅倒霉样子,懒散的撑个懒腰,道:“我的回去睡个回笼觉,想看你师父就等你什么时候能动弹了在自己去吧”
这个混蛋!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不过高阳逸轩带我去看我师父了,他安安静静的泡在池子里,像是睡着了一般,我忍不住要哭,我从小就很爱哭,饿了要哭困了要哭被罚了也要哭上许久,我知道哭哭啼啼的不好可就是忍不住,
或许是因为阎王殿前走了这一回,自打醒来后我对外面的事一直不曾过问,每日闲看云起云落,打坐调息,
“音律是一把双刃剑,寄之山水乃在怡情,寄之天地乃在豪情,寄予修为者意在乱人心神”
我缓缓回过头,他言语中好似我此举有些学术不正?我有些猜不透便对来人鞠躬行礼,道:“扰了先生清净,晚辈之罪”
他抬抬手道一句“无妨”,转身看向崖下云卷云舒,道“你与轩辕怜月有何渊源?”
我不明所以的答道:“我娘亲她,早已去了轩辕之姓,只取单名怜月”
他点点头道:“是有这回事,当年之事她年纪尚小,竟有如此傲骨,你如今习的魔道术法修炼不精要多加练习才不至于丢了她的脸去”
我茫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问道:“都道是魔道与天下正道背地而驰,练此道者为祸苍生,前辈对此好像另有看法”
闻言他好像十分不屑,道:“你这娃娃年纪尚小断不可学此装模作样的东西来,真君子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都说魔道损人心性,可阎王的诡道术法何能存于百家?损人心性说到底是修炼之人心性不坚,与术法有何干系?”
我茫茫然的看着他,许是当日蜀山力战群雄时那些正义之辈教于我的道理先入为主,他今日所言除了叫我心生敬佩之外却全然不能理解,
他大概也看出我实在是一块儿朽木,雕琢不成器,化云烟而去,我拢了拢衣裳,早起的雾气甚浓带着些冷气儿,便要回屋去睡回笼觉
“你这副风一吹就倒的身子不知道好好养伤,出去乱晃什么?还嫌自己命太长不成?”
这些日子我是真怕了这高阳小爷了,一天不训我八百回估计就浑身难受,我忍不住回嘴道:“昨日里起晚了你说我怠了修行,前日里起的晚些便要说我闷在院子里怠慢光阴,你就看不得我安生了是么?”
似乎是也觉着自己严厉了些,暗下眼睑半刻又别扭道:“狐狸。。。不是,浮生说你这身子累不得闲不得,我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浮生?那不正经的老狐狸竟有这么个正经的名字?”我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