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里,易樛木正在打坐,带回这个小男孩以后,他又去了好几趟这个村子,但是都一无所获,看来这个小男孩成了这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不过之一切好像那么的不现实,前几日他还吃过那村子里老伯送的烤饼,今日那村子便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孩子的家人没了,一半是我害的,今后便由我来照顾这孩子吧,凡人的生命毕竟短暂,想必也就是几十年的事。’易樛木这样想到。
确实,这孩子也甚是可怜,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这么小便没有了亲人照顾,倒也是可怜,既然死里逃生了,那便是上天的旨意。
“咳咳....咳。”那孩子干咳了几声。
咳完眼睛才总算睁开一点,但还是睁不开,索性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易樛木倒也警觉,听见咳嗽声便走过去,道:“醒了?”
那孩子艰难的睁开眼睛,道:“哥哥,我这是在哪里?”
“哥哥?哈哈哈,我可比你大了好几万岁呢,你就算是叫我祖宗也不吃亏。还有就是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啊?”易樛木试探性地问道。
那孩子挠挠头,想了想,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易樛木,道:“不记得,我是谁啊?”
听到这里易樛木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孩子一看便受了很多的苦,再加上整个村子都被灭了,想必这孩子定是十分痛苦,倒不如将一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但是易樛木也没有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完,只是消除了他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记忆。不过有一点易樛木很好奇,这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想起来,看来必定是经历了什么这个孩子不应该经历的。
“真的想不起来了?”易樛木问道。
那孩子摇摇头。
易樛木假装叹气,然后又摇了摇头,道:“你原是孤儿,四处乞讨为生,被我碰巧捡到,但是你染了恶疾,烧了七天七夜,记不得也正常。”
那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我可有告诉过您我叫什么名字?”
易樛木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事先做好了一块玉牌,道:“你身上有这个东西,像是信物,我便收着了。”
说罢易樛木便将那牌子递给了那孩子。玉牌上端端正正的刻着三个大字:程葛生。背面则是刻着生辰八字,照说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但是易樛木不懂这些凡间的八字什么的,便作了个假,但又害怕被识破,便伪装成划花的样子,叫人认不出来。
当然,这名字肯定也不是这孩子真正的名字,易樛木就是害怕这孩子听见名字又想起什么来,可是毕竟人家的祖姓不能改,便将姓留了下来,另外取了个名字。葛生葛生,便是想要这孩子以后平凡的度过这一生,像葛草一样,平淡安然。
“葛生...程葛生。我叫程葛生。”那孩子念叨了几遍之后就将那块牌子放下了。然后很艰难的穿起鞋子。
易樛木赶忙上前去制止,道:“你的病还没有好完,不要走动。”
但是程葛生哪里听的进去劝,道:“既然这玉牌是我的随身之物,那我必然要去找到我的父母,哪怕他们不想要认我,我也要找到一个答案。”
此情此景易樛木后悔了,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个玉牌给这孩子,直接告诉他不久完了吗,现在好了,他非要去找爹娘,可是哪里来的爹娘啊!!!难道要他下山去看见那片废墟,然后想起来自己的身世?于是易樛木想到了一个点子。
“你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但是山下很危险,我看你还是修养一段日子,把身子养好了再去,可不要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先死了,那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是为了什么。”话到此处,易樛木也就只能糊弄过去,能糊弄一天是一天吧,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呗。
其实他完全可以渡一点灵力给程葛生,但后与他说他是蓬莱的仙童,再去蓬莱刷个脸,将这孩子交给青玉仙尊,之后继续自己一个人潇洒。但是这货就是想不到啊,也可能是他心里面觉得惭愧,想要自己亲自弥补一下吧。
终于,在易樛木不怎么耐心的劝说之下,程葛生总算是暂时打消了下山的念头。反正现在易樛木想的就是能瞒就瞒,瞒得了一天是一天。等这孩子长大了就随便造个幻境糊弄一下算了。
等到晚上,程葛生终于是睡下了,易樛木自己一个人出了门,去了后山。好在神仙并不需要睡觉,那床也只是为了适应凡人的生活,以及美观。
易樛木去后山是想要布置结界,毕竟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很久,期间肯定有人会闯进里,布个结界便没有人能够进来打扰他们了,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外面的人三言两语便将程葛生骗下山去,然后他要是想起来什么就真的糟了。
布置完结界,易樛木便施了个法下山去了。这山下的醉仙坊易樛木常来,初到人间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好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把神仙也醉倒的,没想到一吃就吃上了瘾。
最开始这醉仙坊是一个小姑娘开的,但是后来那小姑娘就成了亲,再然后她就有了儿子,有了女儿,有了孙子,重孙子,她自己也老了,最终化为一捧黄土。而醉仙坊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从一个小客栈慢慢的变成了人人皆知的酒楼,但是不管怎么变,醉仙坊的味道一直都没有变过,每一个掌柜易樛木都认识,而且都是朋友。却还是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
虽说是朋友,但是却还没有人知道易樛木到底是干什么的,就知道他是个富商之类的,因为他每次来都要点一大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