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国庆,时一辞职了。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把之前想去却没有去的地方都去走一走。
第一站,是色达。她不信佛。她却喜那些佛家禅语,总能道明人心之迷惑。
10月4日,因台风彩虹登陆,气象局便发布了黄色预警。大家都选择了闭门不出。而那天,徐迭生担心她一人在家害怕,一早便打电话问了她地址。买了很多食物到访。说是囤货。
看着那些食物被他一件件有序的摆放进冰箱。她想起了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地震来的那刻,她刚好在学校,高三。学习任务正是最重的时候,为了一举高中,她不放过每分每秒。当同学都在操场上担心会不会有余震袭来,紧急的联系着各自的家人时,她只是拿出手机给顾南城发了一条信息,“我这边一切安好,你怎么样?”便又投入到了书海题海中。多年后,当同学想起那年大地震时,大家想到的不是地震带来的恐慌。而是那年在东州市第一中学在面对地震发生的那段时间,一次次的余震让大家担惊受怕时。可你总能在学校的那颗槐树下看见一个女子淡定从容的啃书做题。
顾南城在地震的当天便到学校将她接回了顾家。说是她在他身边,他才安心。那天,他买了很多吃的,也说是囤货。因为这是继唐山大地震后,最大的一次地震。街上全是神色慌张的行人。
回到顾家,顾南城从储藏室拿出了帐篷在宽敞的花园里面支了起来,帐篷很小,夜间只够容纳一个人睡觉。于是,在那几夜的顾家,花园里的长椅上总会见顾南城睡在那里,他身边的帐篷里面睡着萧清然。
住在顾家八年,顾南城对她的情,顾家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尽管顾卫华不喜欢她,但大家看在顾南城的面子上对她还算不错。至少,明面上不会说什么。
徐迭生将最后一样东西收完放进冰箱。萧清然找了一个借口匆忙去到了卫生间。
镜子里面的她,泪流满面。沧海桑田的变迁最磨人。
见过那些照片的人定会认为萧清然是失了清白于胡杰的。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不是。
她是失身于暴怒下的顾南城的。那一夜的东州,倾盆大雨,那一夜的顾家,哭声撕心裂肺。她大声呼救,却未一人应答。
敲门声响起,她慌忙擦干眼泪。
开门,尽量不去看他,“我们出去吃吧。”
双手抬起她的脸,逝去她眼角残留的泪,“在家吃。我来做。”
萧清然笑了,“你做的能吃?”
“能吃。”
事实证明,他做的确实能吃。因为在国外求学的缘故,他养成了吃西餐的习惯,所以对于西餐他还是会做的。两份牛排,一份沙拉,再配上一瓶红酒。浪漫的气息在这间三十多平方的单身公寓萦绕。
不得不承认,徐迭生是做西餐的一把好手。牛排入口即化,沙拉吃着也十分清爽,正好解了牛排的油腻。
吃完,萧清然本要去收拾碗筷,却被徐迭生捷足先登。
萧清然倚在厨房的门边,一幅岁月安然的画徜徉在那双潮湿的眸里。
那天,在这间只够容纳一个人的厨房里面,一位男子身着灰色带帽卫衣,下身穿着黑色运动休闲裤。卫衣的袖子被他挽起,认真的清洗着碗筷。这一刻,她在徐迭生的身上看到了烟火气。原来褪去那些光环,他也只是世俗中的一个普通男子。也会为了心爱的人下厨,洗碗。
“晚上要去电台吗?”
思绪被打断,突兀的一句让她有些发愣。想了一会,还是如实说了,“节目被停了。”
似乎有些意外,徐迭生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叉腰的看着她,“出什么事了吗?”
“我被封杀了。”自嘲的笑笑。
“顾南城?”是询问,也是肯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是顾南城,暂且将它归为直觉一类。
萧清然打开冰箱,问了一句,“要喝点什么吗?”
不答。也是答。
走过去,抽出萧清然手中的啤酒放回冰箱,再关上冰箱门,“红酒与啤酒相冲。”
这句话有几分小孩子心性。不过萧清然到觉得他说的也没错。红酒似他,喝下去的开始看似无味,若你静下心细细品尝,便会越发醇香,也会越发留恋;而顾南城就似啤酒,一开始喝下去便有些呛人,若再多喝,胃里便是被撑的鼓鼓的难受,最后的爆发便是喝多了的人,醉的乱吐一通,多少有些不堪入目的失态。
“没事。就当给自己放假。”
右手食指轻轻触碰她的鼻尖,那语气是无奈,“你啊。”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那天下午,趁着萧清然午睡之际。他给秦放去了电话,“查下广电局局长?”
“查他干嘛?”
“再查下顾南城与广电局局长的关系?”
“你最近这是跟顾南城杠上了啊?”
他懒得解释,“尽快将资料给我。”
“我可还没有答应。”
“想不想要知道时一去了哪里。”那天在婚礼上,他便看出自己这个好友,他都以为他快要度化成仙了。可在他档下夏之春手的那刻,他便看出,时一就是他口中提到过的那个女孩。
“得。小的这就去给您老查去。”在心底骂了一句,小人。
10月5日,屠哟哟因发现青蒿素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奖。
两人在家一起观看的颁奖仪式。
10月6日,接到云舒电话时,萧清然正在教徐迭生如何做饭。
清炒土豆丝,这道菜并不难。可徐迭生面对那颗巴掌大的土豆不知从何处下刀。
第一刀下去,切下来的土豆片有小指般厚;第二刀下去,较之第一刀有所该善,远到不到薄片的要求。最后,当萧清然接完电话进来,本该切成土豆丝被无所不能的徐教授切成了土豆条。
她看着那盘土豆条,头冒黑线,“看来午餐只能是薯条了。”
谁知徐迭生来了一句,“薯条不健康。”
土豆:“还怪我咯。谁让你把丝切成条的。”
在吃了几顿西餐的情况下,加上台风未有前两天那般凶猛。这次,萧清然带着他直奔了火锅店。她的胃实在是需要重口味来洗涤一下。
鸳鸯锅,因未有红汤那般多料多油,故而每次先开的必定是清汤。就如同一场爱情里面,最先深陷的必定是那个心思纯粹之人。
她吃火锅点菜很简单,两份毛肚,一份鸭肠,偶尔会加上一盘麻辣牛肉,再就是一些青菜。这是多年不变的习惯。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吃点其它的菜式,可总觉得那些菜品与她的胃相冲。
徐迭生吃的很少,他向来不喜欢吃这些。看着她吃,也未尝不是饱餐一顿。
吃完火锅,两人走在被台风袭过的街道。到处可见萧条之景,时不时总会看见路边的商户在抢修这店面,也会偶来听到一两声叹息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路过一家便利店,她快步走进去,从冰柜里面拿出自己时常吃的冰棍。正准备去付钱,却被徐迭生拿过放回了冰箱,就如那天午间他将她手中的啤酒放回冰箱那般自然。
“就一支?”萧清然竖起食指,比着那个一字。
“不行。”
“你知不知道?吃完火锅再吃上一支冰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就好比盛夏时分你纵身一跃跳进游泳池那般的爽。”
突然察觉到徐迭生的眼神不对,那里面是满满的鱼水深情,“这么说你想看我游泳的样子?”
萧清然觉得这人脸真不是一般的厚,他抓住的重点每次都能让她无地自容一圈,“没,没。我只是打个比方。”说完,便独立离开了便利店。
待他追出来,手中拿着那个方才被他放回冰箱的冰棍,“少吃点。”
她接过冰棍,笑的如同一个孩子。一个冰棍而已,竟能让她如此满足。
黄昏时分,倔强的吃完一根冰棍的后果便是,拉肚子。之前也这么吃过,可是她忘记了这几天自己的生理期快到了。这不,一下子生理期跟拉肚子撞在了一起,痛经加上吃坏肚子的痛叠加在一起。这一夜的萧清然,痛的无法入睡。
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徐迭生一米八几的身高只有卷缩在客厅那个小小的沙发上。故而,萧清然上厕所惊扰到他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徐迭生直接给秦子七打了电话。
电话里面秦子七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传来,“喂。”
“女生肚子很痛要怎么办?”
听到是女生,秦子七的瞌睡醒了一半,“大哥,你终于开荤了啊。”某人的重点跑偏了。
“秦子七。”
“哪里痛?”
“小腹。”
“生理期?。”因为没有看到病人,他而不敢妄下断言。
萧清然应该是听到了讲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是。”
“喝点红糖水可以缓解。”
话刚说完,徐迭生便挂了电话。
那晚,喝过喝糖水,徐迭生一直在床边给她揉着小腹。她迷迷糊糊的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