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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才骑上马背,还没走几步路,他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妙了。有一群人从他的身边向庵堂门口跑去,其中有他在镜湖边上搭讪过的那个人。
他心头紧张起来,第一想到的是要出事了。
首先,是从他身边走过的仆人中,有一个壮汉冲到小七的马头前,一手紧紧地牵住他坐下的马嚼子。小七的坐骑受了惊,嘶叫起来。但那壮汉并未放手。虽然小七破口大骂道:“你想干什么?你们这些贼人,也不长长眼睛,大白天的,竟敢在此胡作非为,我等是京城兵部侍郎水居一的人,还不给我松手。”
那壮汉只是朝小七嘻皮笑脸地笑了笑,并未松手。
另几个仆人手持木棍拥到了小七身后的第一乘小轿前,逼停了小轿,并将它逼到了小路边上。抬小轿的轿夫被他们逼得脚步踉踉跄跄的,几乎要跌倒。无奈之下,两个轿夫只得将轿子落在了路边。
与此同时,大轿正巧从庵堂门里出来,等候在庵堂门旁边的五六个过家的仆人,突然冲了上来,硬是从四个大轿轿夫的手中夺过轿扛子,接上了肩头。
四个轿夫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坏了,一时间慌了手脚,不得不任由过家的人抢夺。有的被推倒在地,有的躲到了一边,有的虽然紧握着轿扛子不放手,但终究敌不过过家人多势众,最终还是被过家的人夺过大轿,并抬着轿子飞奔而去。
被抢夺了轿子的轿夫竭力地叫喊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水家的小姐。快来啊!小七子,有人抢夺轿子啦,你快来啊!”
大轿内也传出了呼救声。“德叔,……救命!……”
过家的仆人并没理会轿夫们的叫喊,只是手持木棍等家伙将他们驱赶到了路边。那四个抢抬大轿的仆人,听见大轿内娇声娇气的呼救声,更是来劲了,脚下轻了许多,飞奔而去。
第一乘小轿被逼到了路边上,正好让出了道路来。抬小轿的轿夫和小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过家了人,抬着大轿从面前走过。
云空师太见大白天的,有人竟敢抢夺水小姐的轿子,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她立即退进庵门,想到厨房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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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青云庵门内。大轿一出庵堂门,过家的三个仆人,立即堵住了门口。第三乘小轿被堵在了门内出不去了。只得退进院子,落在庵堂门边上。
跟在小轿后面的德叔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着急地喊道:“让开,让开!大白天的,你们想干什么。”
仆人嘻皮笑脸地说道:“大叔,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刚退进庵门的云空师太立刻被堵在了门边,动弹不得,她焦急地叫喊道:“散开,散开!这里是庵堂,要闹到别处去闹!”
仆人仍然嘻皮笑脸地说道“老太婆,我知道这里是庵堂,也知道刚才抬走的是水小姐。你再叫喊也没用,水小姐我们已经抬走了。哈哈哈……”
云空师太提高了嗓门叫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无计可施的德叔松开了手中的马缰绳和仆人动起了手来。老人毕竟不是小伙子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推倒在地上。衣服也被撕破了。一个小轿的轿夫过来搀扶起德叔,另一个轿夫护着轿子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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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小树林里的聪子已经上了马,正观察着仆人们的行动。他对这一切十分满意,脸上显现出奸诈的笑容。他见仆人已经将大轿顺利地抢夺了过来,他很得意地笑着对抬轿子的仆人喊道:“快!快!快抬走!”抬着轿子的仆人随即加快了脚步,飞快地朝来的路上跑去。随后他回头又看了看庵堂门口的情况,对其他仆人说道:“你们给我顶住了!”说完,他骑上马背,去赶大轿了。
聪子一走,庵门外的仆人也无心“恋战”了,收起了手中的家伙,一溜烟地跟在聪子后面跑了。庵堂门内的仆人也冲出了庵堂门,跟随众人去追赶大轿了。
庵堂门内冲出德叔来。他一边追赶一边大声斥责道:“哪家作死的奴才!如此无礼!这是城中水侍郎的小姐,你们也敢抢抬?”
小七见德叔出来,哭丧着脸,骑着马朝德叔走来。说道:“德叔,他们将小姐抬走了。”
德叔忽然想起,自己的马还在青云庵内,便对小七道:“你等等,我去牵马来。”
德叔正要进庵堂去牵马,轿夫已经抬着第三乘小轿出了庵堂门,马也由云空师太牵了出来。
德叔接过缰绳,道了声“谢谢师太。”便飞身上马,说道:“小七子,你留着,看住这两乘轿子,我去追赶。”说完,就策马去追赶大轿了。
云空师太站在原地,双手合十,一脸的愁容。不住地摇头,并长长地叹了口气。久久地注视着德叔的身影。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是谁家的奴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水小姐。就不怕老天爷惩罚。阿弥陀佛。愿菩萨保佑水小姐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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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间小道上。天上乌云密布,风刮起的落叶在半空中飞舞。
聪子紧紧地跟在大轿后面,一路狂奔。过家的仆人这时也陆陆续续地赶了上来,簇拥着大轿飞奔。
德叔骑马赶了上来。大声地喝斥道:“狗奴才!你等瞎了眼了!如此无礼!这是当朝兵部侍郎的小姐,你们也敢抢抬?”
轿子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过家的人,手里操着家伙拦在小道中央,挡住了德叔的马。
聪子回转马头,嘻皮笑脸地说道:“老家伙听着,我知道这是你家的小姐,要不是冰心小姐,我等还懒得抢呢。你给我好好听着,我等是过学士过家的人,我家少爷天天想着你家小姐,都快要想出病来了。你若要见你家小姐,并不难,明日里,上过学士家去,问我家少爷要去。”
众仆人立时发出一阵谑笑。有的扮鬼脸,有的吐舌头。都拿德叔寻开心。
聪子做了个鬼脸,十分轻松地勒转马头,说道:“我走了,你慢慢来。”说完又去追赶大轿了。
众仆人也转过身随着聪子而去。但他们并不急着去追赶大轿,而是仗着人多势众,洋洋自得地行进在小道上,挡住了德叔的去路。
德叔气得脸色发青,但又无可奈何。他骑在马上跟了一段路。几次想冲过去,都被过家的仆人挡住了,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轿越抬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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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过家的仆人也看到大轿已经抬远了,此时,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于是仆人们一起加快脚步,去赶聪子了。
仆人甲没有随他们一起走,而是转身对着德叔凶狠地说道:“大叔,你休要再赶上来。你再赶上来,可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说完,仆人甲也追赶聪子去了。
小七和两乘小轿,这时已经赶了上来。
小七哭丧着脸说道:“德叔,他们抢了小姐。咋办?”
德叔沮丧地答道:“该死的过公子,大白天竟敢抢小姐,他们人多势众,手中又有家伙,赶上去一定吃亏。快走,我们到县衙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