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房里,春芳坐在圆桌旁吃着桌上的果子。
过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花儿给少爷,少夫人行了礼后,准备离开房间。
过锷道:“去吧,去吧。”楼梯上传来花儿下楼的脚步声,一会儿就没了。
过锷关上了房门。回到春芳身边,用手捏春芳的鼻子。
春芳并没有反对,而是笑嘻嘻地看着过锷,轻轻地用手拨开。
过锷诡异地说道:“哼,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了。”
春芳觉得很奇怪,看着过锷,说道:“你知道什么了。”
过锷很得意地说道:“我知道我相中的女子是你的堂妹,她叫冰心。是不!”
春芳一听,他说出了妹妹冰心的名字,很是着急,赶紧逼问道:“你想干什么?”
过锷斜着头,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想她呗。”
春芳惘然不知所措,涨红了脸,但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
过锷很狡滑,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她的。我喜欢她都来不及呢!嘻嘻!”
过锷的淫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春芳用双手捂住耳朵,眼泪夺眶而出。
2
早间,冰心依然坐在书桌前,专心地练习着书法。书案上展开的是欧阳询的《九成宫》拓本。所不同的是,冰心的左眼皮上贴了一小片宣纸。随着眼皮的闭合,纸片一动一动的,很好笑。
水秀在一旁一边研墨一边窃笑。
冰心问道:“小鬼,你是在笑那纸片么。”
水秀答道:“小姐是什么时候粘上去的。我怎么没看见。”
冰心说道:“早起,眼皮一直在跳,怕是要出事。心里也愁得很。贴个纸片会好些。”
水秀言道:“我听老人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姐是左眼跳,想必是要发财了。”
冰心感叹地说道:“我哪儿有什么财好发,不招些灾来就阿弥陀佛了。”
水秀忽然想起道:“说起‘阿弥陀佛’,主母的忌日快到了吧。”
冰心言道:“嗯!是快到了,我已经叫德叔去准备拜祭的果品了,等会,你下楼去问问德叔,果品备齐了没;再去隔壁问问我婶娘,是不是可以让水庸少爷陪我们同去。”
水秀答应道:“嗯,我知道了。”
3
在水运家的大门口,过锷一边使劲地敲门,一边高喊:“有人么。”
大门开启一条缝,露出看门人的脸。门公看见是姑爷赶紧开直了大门,还连连施礼,说道:“啊哟,姑爷,是您。快请进,快请进!”
过锷说道:“我不进去了。你把水庸叫出来说话。”
门公应道:“是,是。姑父稍等,老身去去就来。”
过锷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水庸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后面跟着看门人。
俩人相互致礼后,水庸问道:“姐夫不进去坐一会。”
过锷言:“不了,我今儿在天香阁备了桌水酒,请了几个朋友小聚,故而过来请你作陪。走吧,时辰不早了。”
水庸言道:“那太好了。”随后,他回头对看门人说道:“你进去同老爷说一声,我和姑爷出去,要到晚间才回来。”
看门人答道:“是,少爷。我这就去。”
水庸上前将手搭在过锷的肩膀上,说道:“走。”
水家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过锷和水庸一路说笑着,十分开心。走没多远,过锷突然问道:“大舅,冰心小姐常来你家么。”
水庸一楞,他想是谁告诉他堂妹的名字了,难道是姐姐说漏了嘴?但又不好多问,于是,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怎突地问起冰心来了。我姐有话么。”
过锷耍了个花招,说道:“你姐常提起她,所以我问问。”
水庸很无语地说道:“平日里只有我姐过去,她很少过来。每年只在我爹娘寿辰时才过来道个贺,吃碗面。”
过锷又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更难见到她了。”
水庸言道:“这也未必,每逢九月二十,她总会让我陪着她去南山青云庵祭拜。那一日,我可以整天和她在一起。她知道得可多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样样都能。”
过锷追问道:“怎么是九月二十?”
水庸说道:“那是伯母的忌日,伯母过世的时候葬在南山上,在青云庵供着她的牌位。她可是个大大的孝女,那一日不管是刮风下雨,她是必定要去的。”
过锷点头说道:“噢,原来如此。”
4
在县衙小客厅里,过锷站在厅堂上等候县太爷,手里提着大包礼品。
鲍梓一声咳嗽,从后面出来。一同出现的还有何智和衙役。何智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过锷迎上去,对鲍梓和何智深深地作了个揖,言道:“小生拜见县尊、何先生。”
鲍梓言道:“请坐。看茶。”
过锷拱了拱手道:“小生谢座。”
鲍梓和何智坐在八仙桌两边,过锷在下首坐定。
鲍梓以为此次过锷过来是为了谢媒,故而说道:“贤侄新婚燕尔,今日过来,莫非是为了谢媒么?此事尽可以让大管家成奇代劳,何必贤侄新力亲为。此事又乃令尊所托,本县理应效力。何况,往日令尊的好处,我还图报不及,动动嘴皮子的事,乃举手之劳,来日方长,何必急急地记挂在心。”
衙役端上茶水,分别放在鲍梓、何智和过锷的面前后,站在边上。
过锷将大包礼品放在茶几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放在大礼品包边上,说道:“是,是。多谢老爷操心。区区小礼,望县尊鉴谅。”
鲍梓咪着眼看了看,说道:“公子,新娘子可贤惠么。”
过锷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是。多谢老爷操心。”
鲍梓见过锷吞吞吐吐的样子,很知趣地说道:“公子似有难言之情,在此直说无妨。”回头对身边的衙役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过锷见衙役退下了,便说道:“此事说来蹊跷。其实前面我相中的是冰心小姐,冰心小姐是水运的侄女,并非他自家女儿。”
鲍梓言道:“这就怪了,怎会错成是水运家女儿的。”
过锷言道:“那是小生的错。我问水庸那女子是谁,他说是他妹妹。我以为他妹妹即是冰心,冰心就是他妹妹,故拜托老爷去说媒的。这与老爷说媒无关。只是娶了春芳,我自心中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