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李佳点点头，“没有姨妈巾！”
“楼下自助售卖机里我看到有，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谢争和匆匆换好衣服，走去电梯间。
李佳拼业务经理的职位拼得亲戚不来，去看中医，开了中药调，吃了也迟迟不见来，医生让她减压，她垮着脸：“除非不工作，可不工作，也会有压力啊，哪里减得下来！”
这下可以松一口气了。
叮咚！
电梯门打开，谢争和微弯的眼角一滞，走到按键那一侧站定，伸手关上门。
电梯是光面的，映着身后两个男人的影子，她移开视线。
电梯往下走了一层又打开，门外热热闹闹等着一群人，看起来像一家四代同堂，似乎刚参加过什么活动，几个先进来的半大孩子手里拿着彩色气球，接着又进来两辆婴儿车，再接着又进来几个中年人和年轻人，最后被一男一女扶着的老人也进来了——宽敞的电梯成功被填满，女孩也被挤得退到了底。
她闻到混着微微红酒味的干燥冷香。
她的左侧肩膀九十度角抵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她的羽绒服下摆清晰贴着男人腿上的西装裤裤料。
她想向前移一点，但前面的中年男人堵得她死死的。
她想起线段的定义：直线上两点间的有限部分。而她此刻就是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那个有限部分…………
她不知道她身后的男人为什么是纪行，她记得特意选的这个方向，身后站的人是他那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另一个角落的杨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挤到了这里，几只彩色气球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时也看不到老板那边的情形。
今天这电梯也邪了门，每层都有人摁停，看到里面的情形，有放弃的，也有试着要挤一挤的，电梯超重报警才肯罢休，而里面的四世同堂看架势也是要一路坐到底了。
谢争和感觉到一道寒凉的视线缓缓落到她头顶，这道视线传达的意味显然是不满的。
她还算自由的右手蜷起来压在羽绒服面料上，侧脸看着人缝里若无其事躺在婴儿车里吐泡泡的小胖子，可是有些人的视线是冬天落进脖颈的冰棱，是咽进喉咙的寒水，再多的小胖子也无济于事——忽略不掉。
女孩垂了垂眼睫，侧过脸，视线落在男人笔挺的西装上，往上，衬衫、领带、立挺的喉结、刀削剑割的下颌、唇角若有似无带讥的薄唇，顿了顿，继续往上，对上那双不出所料寒凉、没有人味的漆黑的瞳，静默了几秒，视线忽而一提，瞪了他一眼，转而回头，先前做水疗被浸得有点湿的短发在肩上飞起一个小旋。
几秒后，头顶的视线缓缓移走了，谢争和微微咬了一下唇。
随着一阵轻微震动从脚底传来，电梯到了底层，四世同堂如同潮水般出了电梯，谢争和也跟着往外退的小胖子的婴儿车走了出去。
她径直走向自助售卖机买好李佳需要的东西，回身时下意识扫了一下大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