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遇见了孜须,感受到了那八万年未曾有过的温暖,她再也不想失去,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冰冷,没有温度的生活。
帝神说,她注定要母仪天下。如果她的夫君是素未谋面的滴杳,她不愿意。如果那个人是孜须,她似乎是愿意的。如果,这就是她的宿命,时至今日,她早已不得不认命。
听到她的话,孜须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你明知我不舍,却非要逼我。”他终究是再也不忍让她离开。
“孜须,我知道我做过太多的错事,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这一次,我是真心的。”她哭着抱着他,让他沦陷。
许久,他推开她,取出丝巾擦干她的泪水。“你总是仗着我喜欢你。”
“那你让不让我留下来?”
孜须未答,转身离去。没走几步,他停住了脚步:“你还待在那做什么?不想跟我走?”
轻儿心喜,飞跑上去,跳上他的后背。“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
“你下来。”孜须不由地笑了,这么多人看着,这姑娘怎么还这么调皮?
“就不,你背我回去。”
“下来。”
“不!”
孜须不再言语,只伸手拖住她的腿,生怕她摔着。
两个身影就这样在黑夜里行走着。
无遇皱了皱眉,自己选了一天的精兵,安排了一天的事,调动今晚的巡防,暗中控制整个烟池,就是为了让他能大摇大摆地送个女的出去,还不能让少帝知道。就这样取消了?
可欢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管公子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说着,他便指挥那些仙兵仙将,回到原先的岗位,自己也默默地离去。
“如今斩溪的脾气喜怒无常,我也是摸不透,你要多加小心。”把她送回到聆雨轩,孜须不放心地嘱咐,也不知道留下她是对是错,希望自己不要后悔。
“知道了,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怎么取得这天下?”轻儿有些不耐烦。
孜须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他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可欢是你的人?”轻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遂问道。
“是啊,怎么了?”孜须疑惑她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轻儿神秘兮兮地笑着,心里在想,上次孜须以教她规矩为由,让她跪在石子路上,可欢偷偷给她送来两块海绵,她还以为是斩溪让送来的,如今看来,这是孜须的意思。这边让她跪在石子路上,这边又让人送垫子,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看来,那时,他便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回到雾苑,孜须突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他本就深受重伤,一直都是强撑着,方才又逞强背了她一路。此时,再也没忍住。他手扶边上的柱子,勉强站稳。
“公子。”可欢闻到动静,跑了出来,见状,赶紧上前,“你还好吧?”
“扶我进去。”他搭着可欢,踉跄地回到屋子,盘坐在床上,运动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
可欢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点回去歇息吧!”见她还守在这里,孜须开口言道。
“我……”可欢欲言又止,其实,方才她一直在等他回来,有些话,她明知不该说,还是想说。
“有什么话就直说。”孜须不喜欢她吞吞吐吐的样子。
有他这句话,可欢便不再犹豫。“公子,可欢觉得,那位姑娘的话不一定可信。”
孜须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你知道吗?我爱了她八万年,哪怕她不爱我,我都从来没有放下过。明知这可能是她想留下来的借口,还是忍不住选择去相信。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想要试一试。”
“公子。”见他如此执着,可欢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既然这是公子的选择,可欢就不会阻拦,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忘记您肩上的重担。”
孜须低头,喃喃念着:“天下……”如果要在天下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会选哪一个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仙牢外,无数个仙兵仙将的尸首凌乱地躺在地上,有些被割掉了头颅,有些浑身是血,他们无一不浑身冒着黑气。
斩溪虽已坐拥天下三万年,但因三界相对太平,还是第一次见到烟池内出现这样的状况。他皱了皱眉,“去请无遇将军。”
“是。”风浮领命,正欲前去,又听他道:“慢着!还是别去了,请须公子过来吧!”
看着眼前的惊喜,孜须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走进仙牢,发现里面的结界已被破坏,关押着的罪仙也不见踪影。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无遇将军?”孜须疑惑。
“我没告诉他。”斩溪冷道。
“为何?”无遇是掌管烟池所有兵将的主帅,理当前来处理。
“我使唤不动他。”斩溪的声音很低,但是孜须听得很清楚。
斩溪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奈。“他掌管烟池所有兵将,我也动不了他。好在他虽不效忠我,却时刻守护三界的安危,倒也无妨。”
孜须皱了皱眉,他虽知无遇是效忠于自己的,但是也没料到他明面里就没把斩溪放在眼里。
“将军。”
“将军。”
……
就在他们言谈间,无遇已经来到了仙牢,其他兵将纷纷向他行礼。正如斩溪所说,他只是不愿奉斩溪为主,对烟池安全还是恪尽职守的。他本在人间巡查,听到消息,立马赶了回来。
见到斩溪,他还是恭敬地拱了拱手,却一言不发,随后自顾自询问状况,检查现场。
被他的态度惹恼,斩溪心中不快。“无遇将军,你负责统领所有仙兵仙将,守卫烟池安全,如今烟池仙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攻破,所有罪仙外逃,你可知罪?”
“少帝这么厉害,怎么让仙牢被破,罪仙外逃?”无遇态度怠慢,语气不屑。
“你!”斩溪明知打嘴仗无济于事,可是心中实在是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