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生活其实也算是平淡无奇,郄非在课上睡了一个早晨,惹得讲课的老学究忍不住连连叹息。
没办法,所有他教的学生里就这个学生考学不及格。
中午,一位老师拿着小锣敲了敲,郄非伸了伸懒腰,看着周围用异样眼光看着自己的同学,他耸了耸肩,刚要起身。
“郄非!”一个骄蛮的女声传来,郄非懒洋洋地抬眼。
“哦,是你啊,程雪同学。”他依旧懒洋洋的,缓缓起身,慢慢地从面前正怒目看着他的女生身旁掠过。
“郄!非!”女生咬牙。
郄非回头,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微眯着双眼,加上他清秀的模样,足以让一切怒火消逝。
“……”女生愣了一下,“我告诉你了,先生他不容易,马上就要学末考试了,班上不能有不及格的人。”
“说完了么?”郄非认真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
“嗯!”女生点点头。
“那我走了。”郄非淡然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缓缓地绕过女生走了过去。
“郄非!”教室里响起了惊天地的喊声。
郄非斜倚在食堂中靠窗的椅子上,手指轻叩桌面,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程雪大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怨吧?”
程雪微微一笑,脆声道:“没有啊,郄非同学。”
“那您能不能有一些作为院花的素养,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保持些距离?”郄非手指顿住,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饭,缓缓说道。
“可是郄非同学。”程雪笑眯眯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坐在哪里是我的兴趣。”
郄非淡淡地吃了一口青菜,没有说话。
程雪咬了咬牙,“郄非你到底有没有信心在这次考试中及格?”
郄非不缓不慢地点头,“所以一直缠着我就是为了这件小事?”
“小事?这可直接关系到我……我们班的成绩。”程雪说道一半一顿,又急忙说道。
郄非眯了眯眼,点头答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碗,喝下了里面的汤,“所以,程雪大人,您可以不要缠着我了么?”
“哼。”程雪端着餐盘扭头离开了。
郄非看着她的背影,收拾了碗筷,打了个呵欠,回到了书院住处——一栋小竹屋。
打开屋门,他缓缓地躺在了床上,闭眼冥想。
“大金天,虽然不是什么神功,但却是对这个废体最好的功法。”郄非喃喃道,“看来那座鼎倒是给我找了个好难度。”
“一重天,开!”他心中喝了一声,身上突然爆出金光,之后光芒暗淡,郄非的身上渗出一块块黑色的污浊。
他看了看身上的污浊,无奈笑了笑,“这倒是比正常人的要多一些。”
再闭眼,入体秘术,他看清了自己的骨头泛着淡淡金光。
“看来大金天的效果不错,之后再开第二重吧。”他轻喝一声,“开!”
他的身体又迸出光芒,光芒暗淡,他的体表又渗出更多的污浊,郄非入体,发现自己的骨头完全成了金色,将金光完全收敛了起来。
“伐骨洗髓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第三重,经脉拓。”他不再躺着,而是盘坐而起,表情严肃。
“以我之体,乘神魔之体,归万古大帝,逢混沌迷离。”他口中念念有词,“今祭大金天,不求安,不虑周全,只请清混乱。”
竹店之中,司拿出一本破旧的书,看了看上面的封皮,“这个功法……是残缺的啊。”
“尚武,你认识么?”司转头问道。
尚武在二楼之中无奈地看着还没醒来的女孩,将桌子上的纸给扔进了垃圾桶中,听到声音探头问道,“是什么?”
“这个!”司撇了上去。
尚武看着封皮,念道:“大金天……先生在跟我介绍竹店的时候讲过,这好像是一个在神魔时代的凡人创造的,以这个功法,他成功抵挡住了十万魔族进攻,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以这本大金天功法兑换了十年寿命。”
“神魔时代,凡人,十万魔族……”司眯了眯眼睛,口中喃喃道。
“这大金天难道……”他停住了想象,因为风铃响了……
郄非入体观察着自己的变化,“可惜啊,那个家伙不愿意给我完整的功法,要不然这套功法绝对可以藏入我的竹店最内部。”
他咂了咂嘴,武者九重,功法四重,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的积累,他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开始默默冥想修炼,一直隐忍不发。
“这个书院的学生最多应该是武师五重吧,我这修为马马虎虎吧。”心中暗想,“下一步是找一把顺手的武器,我的草剑是拿不回来的,但我可以自己打造一把。”
他捏了个咒法先是清洗了一下自己,之后闭眼躺在床上睡着了。
整个下午,程雪盯着那张空掉的座位,咬着牙,心中暗骂:“臭郄非!”
……
“呵欠。”郄非打了个呵欠,他看了看窗外,“啊,该吃晚饭了。”
走向食堂,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位女孩,转头一看。
“我的程雪大人啊,您可别跟着我了。”他不由得苦笑着。
程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盯得他直发毛,“怎么了?”
“你!”程雪一咬牙,哼了一声,“为什么下午没有来?”
“修炼啊。”郄非理所当然地说道。
“修炼?你?”程雪上下打量了一下。
自从人族学会了修炼了的术法后,所有种族都在向人族取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连人族,能修炼的人都屈指可数。
程雪作为班长却只有武师一重,已经在同龄中算是小高手了。
“对啊。”郄非细细地吃着饭。
“那个大人都说了修炼的术法难寻,你怎么会修炼。”程雪问道。
“那个大人?”郄非歪了歪头,然后理解地点了点头,当年的那个人确实骗了人,其实修炼的术法并不难寻,只要接触到自然之气就行。
看他这么不以为意,程雪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她轻闭眼睛,又重新睁开,眼中的眼仁完全变成了银色,“奇怪,我怎么看不到你的修为,你的身体好古怪。”
“嗯。”郄非轻哼了一声,其实术法都有优劣之分,大金天已经算是顶层术法了,功法四重已经提高了他的修炼速度两倍。
“好了好了,大班长。”郄非将筷子放下,“啪”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程雪,直接让她退出了洞察。
郄非起身,将餐具送回,直接离开了食堂,回到了住处。
程雪眼中古怪之色更浓了,“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她喃喃道。
“灵体,竟然瞒了我这么久,有意思。”郄非躺在床上呵呵笑道。
……
“唔,疼!”皇城中,一个府邸中,一个十多岁少女双手捂着后脑,轻哼道。
一旁的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没想到做的这么过火。”
伸出手掌轻轻渡过真气,模样十分熟练,似乎做了很多次的样子。
“青哥。”一个女子过来,“月儿她什么时候会脱离这样的折磨?”
黑袍人微微低头,“当见到他,然后喜欢上他的时候。”
女子愣了一下,之后满眼是心疼,轻轻俯身抱住了少女。
“先生,家女这病可治不可治?”一个中年人急忙走来,问道。
“令爱的病症是天生就有的,但……”黑袍人声音转冷,和刚才女子对话模样似两样。
“如何?”中年人双眼充满惊喜。
“过程可能有些复杂。”黑袍人道。
“无论怎样复杂,我都要治我女儿的病,不惜任何代价!”中年人咬牙道。
“嗯。”黑袍人满意地点头,“善。”
女子抱了一会,然后脸色转为凝重,“青哥!”
“知道了。”黑袍人不顾中年人的目光,单手一招,一柄长剑转到手中,上面系着一个紫铃,“天劫得破,保住她。”
“好。凌晨大哥,你先躲到一旁。”女子转头对着中年人说道。
“我也……”凌晨刚想拔剑上前,就见天空突然裂开,从中劈下了一道血红的霹雳。
黑袍人被狂风吹下了帽子,露出一个年轻的脸,他舔了舔嘴唇,“好久不见啊,应劫之雷。”
“轰隆隆。”似乎是在回应他,声响大到震耳欲聋,凌晨脸色苍白,但也抽剑而出,立在一侧。
“上回的雷劫我在战场没有见到,但也听夫人说了,先生,家女的事情劳烦您操心了,但也让我出一份力。”凌晨大声道,他的双耳之中渗出鲜血,显得格外可怖和坚定。
“善!”年轻人笑了一下,“十年一劫,以后的雷劫估计我没有时间,如此我就放心了。”
“轰隆隆!”一道血光闪过,一道惊雷落下,“征途剑!”凌晨一剑劈出,其剑气如同千军万马向着血色之雷无畏冲去。
只见“轰”的一声巨响,千军万马般的剑气被惊雷劈散,直直向着少女劈来。
“立!”年轻人将剑抽出,直直向着惊雷劈去。
……
“嗯?”平城之中,郄非从睡梦之中缓缓睁眼,似乎有感应地向着皇城方向望去,“劫?她在那个方向?”
……
风云之色散尽,院中四人都是满头大汗。
“先生。”凌晨极为狼狈地说道,“这劫……如此可怕?”
年轻人一脸凝重,“如此,正常。”他也没有想到这次的雷劫竟然如此可怕,但又一想,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应劫人,雷劫自然……
“十年后的雷劫,将会比这次更加恐怖,请凌将军多多做好防范。”年轻人道,“等我走后,大可让她自己出皇城磨炼。”
凌晨听后,也是脸色惨白,“小女……这……”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年轻人道。
反正会有一个可怕的家伙来救她。
凌晨点点头,一脸凝重地走出了别院。
“先生……”女子怀中的少女虚弱地开口,轻声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年轻人怔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少女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