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州府天水,州下共设有七郡之地,从最西边的扶风往东依次是西海、乌海、平乐、扶风、天水、长阳和敦煌七郡,其中马家的势力主要就是集中在扶风郡,而西海和乌海则是一片一片巨大的草原,西凉的战马也大多出自这两郡,也时常受到西域诸国的骚扰,这两地的羌族势力也是最为强大的。
策马进入天水,沿途形色众异的人群好奇的看着这只庞大的车队,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接管四门,然后派兵驻扎在城内的各个地方,等杨泉将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顾凤这才缓缓的进入天水城,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个陌生的城市对他们竟然是善意还是恶意。
“王爷,原西凉刺史韩兴已经在府衙等候您了,我们的人已经接管了这座城池,原守军五千人全部待在军营里面等候你的命令”杨泉骑马跟在顾凤的身边向着他报告着情况,韩兴没有乱来,他也不敢。
“嗯,传令下去,让随行百姓现在城外扎营,随我去见一见这位西凉刺史大人,驾”
天水府衙,此刻韩兴等一众西凉官员正忐忑的在大厅里面等候着,刚才已经传来的消息,那位西凉王的军队开始接管了城池,随后这里外面就开始有陌生的士兵守在这里,隐约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外面就响起了阵阵马蹄声,随后大厅门口光线稍暗,一群人就涌了进来。
“拜见西凉王”看见来人韩兴立即带着手下拜见了起来,而来人也没有客气,走在最前面的顾凤毫不犹豫的就走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打量起了大厅里面的众人起来,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韩兴的身上。
“臣韩兴见过西凉王,愿王爷千岁千岁”
“嗯,韩兴,我要了西凉你可有怨言?”顾凤身边的杨泉嘴角一扯,差点没笑出来声来,自从离开京城之后,顾凤就像挣脱了束缚一样,行事风格都大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顾凤的行事风格是至阳至刚的雷,那现在就是刚柔并济的水,以前是高居九天的仙神,现在则是偶尔会流露出凡人的姿态。杨泉也说不上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反正他只知道顾凤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微臣惶恐,未能治理好西凉,惊扰到了京城,有王爷来治理西凉我也放心的多了”韩兴脸上冷汗直流,他身为西凉刺史居然让马晨纵兵进犯京城本身就是罪过,现在顾凤还暗指他割据凉州,别看顾凤如今离开了京城,但现在就算在这里处置了他,京城官员又能拿他怎么办?
大厅静悄悄的,能听到只有顾凤敲击桌面的声音,半晌,顾凤的声音再度响起。
“韩兴你起来吧,西凉的事情我暂时不追究了,你也择日启程前往京城,陛下那边不会过多怪罪你”
“谢谢王爷”韩兴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躲过了一劫。心里微苦,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西凉也待了了一二十年了,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说没有怨言是假的,但他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光是一个马晨就让他几乎无法招架。西凉七郡当中,西边四郡几乎不再他的管控之中,这也是马晨为何有能力越过他进兵京城的原因。
“王爷,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气氛转好,韩兴开始给顾凤介绍起了大厅里面的众多官员,天水城内的重要官员几乎都在此地,人走茶凉,未来这里可是顾凤的天下。其中能让顾凤注意的就只有三人,一个是掌管天水军队的都尉李政,一个是从事焦蒙,主要负责协助韩兴治理西凉的内政,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羌人,拓跋广,一个披发扎辫,脸上狂野的汉子,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顾凤。
“嗯,本王初来乍到,你们身上的官职我暂时不动,日后我会对你们进行考验,本王这里不留闲人你们知道了吗?”
“属下遵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顾凤的话他们自己早就有了心里准准备,然后每个人在顾凤的面前自我介绍了一番,算是露了个脸。随后大部分的人都离开这里,只留下了几个人。
“韩兴,你去京城帮本王向陛下转告一句话,让他混不下去可以来我西凉,哈哈”
“这...”韩兴尴尬的赔笑了下,这下他总算见识到曾经的永乐王是如何掌控京城三年的,还压制着朝堂上面诸位大人不敢乱来,如此的狂妄和自大。
“韩兴,你在西凉这些年也算是经营的不错,如果你将来在京城混不下去,我允许你回西凉来养老,这是本王对你的补偿”
“谢谢王爷”韩兴这声谢可真是发自内心了,顾凤这话等于是给了他一个后路,而且还给了他一张保护牌,有了顾凤这话,那他前往京城几乎是安然无忧了。拜谢了之后,看顾凤没有要继续和自己说话的样子,韩兴自然很懂事退到了一旁。
“李政、拓跋广”
李政和拓跋广两人闻言老实的站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见过王爷”
“城内守军你们给我介绍一下吧?战力如何?”
“禀告王爷”李政和拓跋广相互对视眼,还是选择了李政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城内守军约五千人,其中二营三营共计四千人为汉军,还有一营一千人乃是羌骑,归拓跋广校尉管辖。战斗力方面我不如也”
西凉生产骑兵,四千汉军就配置了一营的骑兵,数量为一千人,更加别说还有一营的羌骑,五千人当中就拥有两千骑兵这个比例可是太高了。
关中之战,虽然顾凤尽全力抢救,但是医疗条件还是太简陋些,一万五千精骑,战后存活下来的仅有一千多人,其中能继续战斗的仅有几百人而已,所幸负责压阵的三千骑兵并没有太多的抵抗,几乎是全部幸存下来,就是这样,顾凤如今也才勉强拥有四千骑兵而已。
西凉作战没有骑兵如何能行?更加别说还要应付草原上面的鲜卑、匈奴等胡人了,骑兵的组建是一件紧迫的事情。想要骑兵就要先有战马,而盛产战马的西凉四郡还要看马家的本事了。
顾凤把视线看向了羌人拓跋广,这个也是一个秒人,本身为羌族大部落拓跋氏首领的儿子,却向往汉家文化,带着人来天水跟着韩兴做事,还组建了一只羌骑,名声不小。
“王爷,听说您胜了扶风马勇,是否有此事?”看到顾凤看向了自己,拓跋广丝毫没有退缩,桀骜着和顾凤对视了起来,脸色兴奋的询问着。
“我想和王爷打一架,打赢了我就服王爷你”看着顾凤点了点头,拓跋广兴奋的说道,眼神里面满是战意,羌人最佩服勇者,他拓跋广也和马勇交手了两会,虽然都输了,不过也不影响拓跋广的名气,毕竟扶风马勇武力可是公认的西凉第一。
杨泉听到拓跋广的话,心里暗笑,也就只有这种胡人才会如此天真了吧,顾凤可不是胜了马勇那么简单,那基本都算是碾压了。如果不是王爷没有杀心,恐怖一击就能将那个马勇给打废吧,王爷神力无双那可不是盖的,虽然面前这个胡人身板看着还要比自己壮一点,但那又如何?顶破天你能接一拳,那还能接第二拳啊,杨泉他们这些人没少被顾凤喊来较量,个个在打了几次之后,纷纷都表示不来了,哪怕顾凤收了大部分气力,但打起来还不是对手,除了气力上面的差距还有着经验的问题,顾凤的战斗意识太高了。
“想和我打架?”顾凤愣了愣,脸上笑了笑,“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你要是输了,要带本王去你们拓跋部去走一趟”
拓跋部走一遭?拓跋广愣了下,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战意,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他也没有说顾凤输了之后有什么条件,顾凤作为王爷能答应他的挑战就已经让他意外了,还能要什么条件呢?
“传令下去,让六郡的郡守前来天水议事,半月为期限,过时未到者按谋反叛乱处理”
顾凤在天水开始整顿起了政事,这边马晨两父子也一路赶回了扶风,一路上两父子都很少交流,心思都很复杂。
“父亲!”刚一回来马晨就把家族中的人召集了起来,商量起了未来,马晨的长子马德从外面匆匆赶回家中就神色惊喜的喊了出来,关中之战的消息传到扶风的时候,他几乎以为马家要完了,可随后的消息逐渐让他心安了不少。
“嗯,德儿,扶风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吧?”马晨坐在上方脸色难看的问道
“这...”马德神色不好看,“自从父亲您们出事了之后,扶风就开始不安定了起来,城中也时常有动荡发生,周边羌族势力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这就是马晨带兵前往京城的后遗症,一万八千精骑,几乎将扶风的军力抽调了一大半,而且还向周边的平了、乌海两郡、周边的羌族部落借调了不少的战马,这些可都借的,都要还的。如今一万八千骑兵尽数覆灭,这周遭的羌族部落如何肯答应?
马晨身为扶风郡守,在他领兵前往京城之后,自然是由长子马德代为管理扶风,这段日子可是让他焦头烂额,也幸好马晨等人平安无事的归来,要不然扶风马家真的可能就此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