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米月生,生在普通人家的不普通的孩子。我的父母都是人民教师,可是我却不怎么喜欢读书,所以我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我没有回应父母的期待。
我有个聪明的姐姐,姐姐什么都会,成绩也好,她似乎就是带着所有的光芒降生于这个世界的天使,我从小就很憧憬这样的她。我读初一的时候她参加过一次钢琴比赛,我偷偷买了张票在台下的角落里听,我听不懂钢琴,但是她在台上那专注的样子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光景。周围的人都在为她鼓掌的时候,我甚至流下了眼泪。
“小月,你不喜欢学习的话,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吧。”我的姐姐和我这样说过,在我又因为成绩被父母责备的时候。
“那姐姐你喜欢上学读书吗?”
“喜欢又不喜欢……我不喜欢枯燥的数学物理哦,但是我以后想学设计,建筑设计,我想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我设计的房子,所以我要学会去喜欢我不喜欢的学科。不过这梦想听起来像是不务正业吧,你可不要告诉爸妈呀。”
“没有,姐姐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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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我有些普通,但正如我开头所说的,我是一个不普通的孩子。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第一次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
我记得那天是圣诞节,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姐姐在房间里写作业,父亲去参加某个学术大会,那几天都不在家。这些我还清楚记得。
“月生,家里的盐没有了,去门口的超市买一点,钱在我的包里拿就行了。”母亲在厨房里喊道。
那时候我正在客厅打游戏,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娱乐时间,我对母亲的吩咐感到厌烦。
“月生?”母亲的声音再次从厨房传出来。
“知道了,马上就去。”我放下手柄,不情愿地从母亲的包里抽出一张面值不小的钞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出门去。
超市不远,从我家走路去也只要10分钟左右。晚上街上的路灯不多,但我还是跑的很快,因为那时候我还在想着家里没打完的游戏,真是愚蠢啊。
我跑了一路终于看到超市的灯光。超市里没什么人,我拿了一袋盐,去结账,摸口袋的时候发现我拿出来的钱不见了。一定在刚才跑过来的路上掉的,我有些窘迫地站在收银台前。
“月生,是忘了带钱过来吧,没关系的,明天再来付也可以,拿着回家吧。”负责收银的阿姨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经常和父母来这个超市买东西,但是我却对这个阿姨没有印象,应该说我对所有与我不相关的人都没什么印象。我就是这样的,不喜欢和人交谈,不擅长与别人做朋友,认识的人也不多,姐姐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谢谢。”这是我愣了很久后说的,我心里感到有点抱歉,这位阿姨是父母的熟人,我知道的,不过我却叫不出名字。
我拿着盐走出超市,冷风吹的我很不舒服,大概是刚才跑过来流了很多汗,头有点晕。我沿路仔细寻找丢失的纸币,光线太暗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或许是被风吹跑了吧。不过我不想回去挨骂,所以我又去下风口又找了很久,直到我妈找到了我,那时候我已经出门快两个小时了。
“你在这干嘛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妈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我,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焦急后的庆幸,我能看出来。她太担心所以自己出来找我了。
“我把钱弄丢了,不过超市的阿姨说可以明天给钱,盐在这,抱歉。”我心情很糟糕,没有找回那张丢失的纸币,还让母亲担心了。
母亲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你没事就好,回家吧。”
我就这样被她牵着走了很久,那温暖的手让我心情好了不少。一路上我都想着回家后吃饭的事,走了这么久我的肚子也很饿了。
“妈妈,晚上吃什么啊。”
“我炖了排骨,还有你最爱的红烧肉。”
“太好了。”我几乎兴奋地跳起来,步伐也变得快了起来。走过一个又一个路口,转过最后一个弯,那座被称为家的房子,就在前面。我放开母亲的手,先一步跑到路口,一瞬间,那种期待变成了恐惧和绝望,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正在一片火海之中,我定在原地,看着火焰疯狂的蔓延,那已经不是我能阻止的了。可是我还是发了疯的跑过去,打开门,火焰迎面扑来,我没有理会身上的烫伤,姐姐现在还在房间里,我要救她,我脱下厚重的棉袄,盖在楼上冲了进去,楼梯间全部都是火焰,我还只是个孩子,很快我就昏了过去。
我没能救下我的姐姐,连我自己都差点死在火海里,是母亲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把倒在楼梯口的我背了出来,我的姐姐却永远留在了那片火海之中。
父亲连夜赶了回来,到我住的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在病房里发呆,他就在外面回答着警察的各种问题,房子已经没了,起火地点是厨房,原因大概是母亲炖的那一锅排骨。我不在乎房子烧的怎么样,我的姐姐才是我真正的家,现在她不在了,我开始责备自己,如果我没有执着于那一张毫无价值的纸币,我的母亲不会出来找我,那该死的没人看管的厨房就不会存在,火灾不会发生,我的姐姐也不会死,我哭了很久,姐姐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我再也听不到的言语。
“我真的不想失去我的姐姐。”
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迷糊中有人叫我,已经两遍了,可我不想醒来,一醒来又是姐姐不在的世界,何必去理会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呢。
“月生,快点去买点盐。”
“?!!!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我正在家里的沙发上坐着,手里还拿着我最爱的手柄,发生了什么,我此时有很多疑惑,但是我觉得我碰到难以想象的事了,我丢下手柄飞快地跑到二楼有着小熊标签的房间门口,那是我姐姐的房间,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怎么了?”姐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是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没怎么,那个……妈妈说快要吃饭了。”
“嗯,我写完这页作业就下去。”
“姐姐……”
“嗯?”
“没事,我先去帮妈妈买点盐去了。”
“哦,去吧,路上小心点。”
虽然隔着门,但是我知道我的姐姐还活着,这不是梦。穿越,时空旅行,各种不可思议的词汇出现在我脑海中,管他的呢,我的姐姐还活着,这样就好了。我走下楼去,这次我没有着急,钱没有丢,母亲也没有出来找我,我按时回到家,和姐姐一起吃了一顿晚餐,排骨很好吃,红烧肉也是熟悉的味道,我很开心。
第二天,父亲的死讯传来。听说是在参加学术大会的过程中和别人起了口角争执,那人晚上趁着父亲睡着,把他杀了,很可笑的动机,但是它就是发生了。父亲的遗体前,母亲和姐姐哭作一团,我也很难过,想着能不能再回溯一次自己的时间,但是没有成功,说到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没办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