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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山

皇甫墨辰不知何时来到了月玲珑身旁,“跟我来”。

“为何带我来这里?这时节又没有桃花。”月玲珑疑惑。

“你还记得这里是桃花林?”皇甫墨辰看向她。

“怎么会忘记?”月玲珑黯然,向前走了几步,桃树枝头仍是残雪,却将她的思绪带回了三年前。

“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多好的长眠之地。”

“长眠之地?”

“三年前的春天,是个美好的时节,那时候玲汐还在,正值天诀大祭,我们偷偷跟着师父上了天诀,趁大家都聚在前殿,我们便到这桃花林间戏耍。”

“那是韶光最好的时候,桃花也正是最美的时候,玲汐就坐在花树下抚琴,邀我为她舞一曲,玲汐还与我玩笑说若有一日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惟愿到这天诀长眠,这地方太美。”

“谁会知道,如今她真的要长眠于此了。”

皇甫墨辰听月玲珑讲着,心里咯噔一下,长眠于此?她是把谁葬在天诀了?

“你究竟是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月玲珑醒神。

“从我醒来开始,你们好像一直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千钧赫然架在了皇甫墨辰的脖子上。

皇甫墨辰并不闪躲,接着月玲珑的话讲。

“当年在这桃花林中的事,关于你、关于凌远,我可记得清楚,怎么,昔日好友如今都反目成仇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欧阳若琼,当年自称是韶砚山庄的人,你口中的月玲汐,我猜大概是当年的欧阳若水。”

片刻的安静,月玲珑探究的目光迎上皇甫墨辰。

“还有,这千钧是我的剑,你伤不了我。”皇甫墨辰的声音十分蛊惑人心,他手一挑,千钧随即落在了他手中。

月玲珑望着他,眼神复杂,突然想到当年桃花树下的那个不知名的俊逸少年,扑哧一笑,“你不会,喜欢我吧?”

皇甫墨辰一愣,随即伸手一揽,将月玲珑捞进怀中,顺手点了她的穴道,四目相对,“有何不可?”

月玲珑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莫名有些紧张,想起虽是皇甫墨辰救了自己,但是在上尘阁也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丢出去了,又觉得皇甫墨辰说得不是真话。

“就为着这匆匆的一面?我若是再也不来天诀,我们便永无再见之日,我可不信堂堂天诀门门主如此轻浮。”

皇甫墨辰狡黠道,“这你就错了,我堂堂天诀门门主,找一个人有何难?”

“你不会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吧,咦,变态。”月玲珑想着,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藏的太好,我也才找到你不久。”皇甫墨辰有点委屈,他可不是变态。

“可三年前,你还不是天诀门门主。”

“我不过用了一年时间废了他。”皇甫墨辰说得云淡风轻。

月玲珑听这语气,怕是皇甫墨辰对这老门主颇有怨恨,也着实为老天诀门主感到悲哀,连徒弟都不是真心给他祭祀,这大祭果然只是个传承的形式罢了。

月玲珑一直在暗运内力冲开穴道,穴道一开,微微踮脚向面前的人凑去,皇甫墨辰看着逼近月玲珑的一愣,便没了知觉。

月玲珑用力扶住面前的人,慢慢将他靠在一旁的石桌上。

“不论你今日的话是真是假,你都不该告诉我,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保重。”月玲珑语毕闪身离开。

她也曾付出过真心,只是真心换不回真心,当她揭开迷雾,她才发现,不过是有人织了一张网。

身后仍是白雪覆盖的天诀,月玲珑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大祭后,众人早已依次散去,她向长眠在天诀的玲汐告别,她该回去了。

前面等待的唐子离不禁调侃,“阁主这般不舍,究竟是为了谁呢?”

月玲珑转回身幽幽道,“皮痒了?走你的路。”

“找不到?”皇甫墨辰站在殿前,身后垂首立着执剑和执音,“应该已经离开天诀了”

“流际呢?”皇甫墨辰接着问。

“大祭结束就走了,给门主留了话,说是闵阳再聚。”执音答。

闵阳?难道是当年的事情有消息了?

“这回走得倒快。你们去准备一下,即刻动身,这回我要亲自去。”皇甫墨辰眼神决然。

“是。”执剑执音不敢耽误,转身出去。

端着茶水进来的和珞闻言晃了神,“公子才回来半月,又要离开?”

“嗯”皇甫墨辰应了一声。

“公子这两年时常不在天诀,虽说门中弟子瑾守门规,但是长此以往,必生动乱,还请公子多加考虑。”和珞放下茶说着。

“我已命人传信桓词,他会以天诀掌座的身份回来主持门中事务,这几日就该到了。”

“桓词?他还活着?”

和珞心底有些慌乱,当年公子也算是个世家公子,皇甫世家不知惹了什么麻烦,竟遭灭门之祸,她与桓词比公子大两岁,带着当时年幼的公子躲在马厩的草料后面,不料被人发现,她心里害怕,便推了桓词出去。

这么些年,她好不容易渐渐淡忘,她以为桓词被那些人带走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还活着。

若是桓词回来,她该怎么面对他?

“啊!”

月玲珑与唐子离行至一处喧嚷的街市,正想找个落脚处,忽然听得前面传来一身惨叫。

唐子离蹙眉,望向月玲珑,“去看看?”

“你虽是个医者,但人在江湖,最好少管闲事,免得惹一身麻烦。”月玲珑的语气十分嫌弃。

唐子离却应道,“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月玲珑环视了一圈,对唐子离道,“我们上去喝茶。”

唐子离正疑惑,抬头一看,茶馆二楼不正好看清下面发生的事吗?心下暗道,女人真是心口不一。也乐颠颠地跟了上去。

两人在茶楼上坐了片刻,向茶馆小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姑娘也是个可怜人,遇上谁不好,偏偏碰上太守大人家的小公子,这小公子生性风流,如今说了亲事,大婚在即,早已将这姑娘抛到九霄云外。这姑娘却还执着于他给的山盟海誓,追着讨要个说法,原本生的不错,现在这脸上几刀下去,哎。”小二说着摇了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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