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成为毒霸的国师,皇甫墨辰手持千钧气场全开,桑凰帝台上除了月玲珑召唤鬼兵的红光,还有交杂的黑气和千钧剑的银光。
为了不影响到月玲珑,皇甫墨辰将国师往桑凰帝台的边缘逼迫,两人也不见得谁占了上风。
澄天出,千钧落,赤阳起,昧竹破。
皇甫墨辰高举千钧剑与头顶之上,凝聚起千钧剑气,毕生修为置于一剑之上,千钧剑落,剑气席卷整个桑凰帝台。
国师口吐青黑色的血摔下了帝台,皇甫墨辰千钧剑撑在地面之上,唇边也挂着一抹鲜红。
南狄的长枪架在凌远的脖子上,“你输了,看来我这年纪倒还不是白长的。”
就算是输了,凌远还是东凌三皇子,出征前还封了亲王,傲气仍在,不愿意低下头颅。
东凌军死的死,降的降。凌远懂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可若不成,将军必须马革裹尸还,成也将军,败也将军。
“我要见月玲珑。”
“圣女不会见你。”南狄答。
她竟恨他如此,凌远仰天而笑,是啊,是他唆使南玥国师害死了她师父,是他把月玲汐的行踪透给了孔雀坊,他们早已不共戴天。
不会见,也不能见。这是南狄离开琼馆之时,月玲珑交代的。早在唐子离往禁贡去找他的时候,他们就商定了计策。
当时的国师决计不会让月宏渊派兵增援禁贡,而禁贡的兵力要抵挡东凌军,不过如同困兽之斗。
索性听从月玲珑一计,南狄诈死,瞒天过海,保全最后的亲卫队,悄悄行进到玥都城外埋伏,静待国师出手。
国师一动手,唐子离就迅速赶往他们的藏身之地,要南狄前往琼馆救驾。
如此一来,月宏渊才能真正认清国师的真面目,南狄有救驾之功,此后便能重获月宏渊的信任。
只是没想到,国师还与东凌有联系。
天将破晓,这漫漫长夜终于要结束,玥都城里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当七月十五日的第一缕晨光落在凤凰石雕的眼睛上,玥都城里的鬼兵皆如雾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凰帝台上的火把一夜长燃,月玲珑睁开双眼,拿起一把火把,毫不犹豫地扔到地上昏死过去的国师身上,火焰沿着国师的灰袍燃烧起来。
凌远最终死在了最后一个消失的鬼兵手上,一剑穿心。
月玲珑在熹微的晨光里扬起一抹笑容,“玲汐,师父,你们看到了吗?设计你们的人,今日都在玥都留下了他们的命。”
南玥赢了,不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沉重的。
只要是战争,没有谁会是最终的胜者,血的代价太大。
“圣女千秋!”
耀眼的金光镀在月玲珑身上,月玲珑在呼声中仰面倒下,没有风,衣袂扬起盖住了她的面庞,雪白的手臂上两条狰狞的长疤。
“圣女!”
“玲珑!”
“主子!”
唐子离皇甫墨辰尺素等人都一跃上了桑凰帝台,去看月玲珑的情况。
月宏渊朝着桑凰帝台鞠了一躬,身后的大臣都跪下来,为月玲珑祈祷,“圣女千秋!”
月宏渊知道,圣女召唤鬼兵之后存活的希望寥寥,他感激月玲珑的牺牲,可也无能为力。
皇甫墨辰扶起月玲珑,尺素替她抹去唇边的血污,唐子离取出月玲珑身上的三枚银针,给她喂下一粒梦兰丹。
“圣女如何?”唐子离几人带着月玲珑从桑凰帝台上下来,月衍不抱希望的问出这句话。
唐子离摇了摇头,“很不好,我刚给她服下了梦兰丹,但愿能留住她的性命。”
梦兰丹,由冥界之花梦兰花所制,南玥古书记有起死回生之效,极其难制,传言当年神医安阮走遍青域也只制了三粒。
这最后一粒是安阮归隐的时候留给唐子离的保命之药。月玲珑召唤鬼兵耗尽血气,唐子离今日拿出梦兰丹也只能保月玲珑一口气。
月衍转过身轻轻叹息了一声,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南玥历代要奉与月圣女这样高的地位,今日月玲珑让他心服口服。
只是看唐子离和父皇的表现,月玲珑只怕命不久矣。
......
引月阁昊天宫,引月珠大放光彩,萧月皓和默微眉头紧锁。
“玲珑在南玥恐怕不好了。”默微仰头望着引月珠。
殿内没有第三人,就连往日时时跟着萧月皓的小落也不在。
“引月珠大放异彩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指引新的月圣女,二是月圣女遇生死大劫。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好兆头。”萧月皓踱步来回走着。
“今日是什么日子?”
“七月十五。”默微答完,两人都沉默了,心里出现了一个不愿去证实的猜测。
他们不是不知道南玥的情况,可于南玥而言,他们只是普通南玥子民,而对引月阁而言,他们是不可或缺的人,既受月玲珑之托守好引月阁,便要身体力行。
“兮涧的传书最快也要两天之后才到,我们暂且等一等吧。”萧月皓道。
引月珠本该是南玥皇室和月圣女共同保管的,不过因为国师的缘由,月玲珑不放心引月珠在南玥皇室手里,悄悄将它带离了南玥,置于引月阁昊天宫。
默微刚走出昊天宫,就遇见了站在外面的杨易尘,定定望着,“阁主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默微有些惊奇,她知道月玲珑和月玲汐的事情杨易尘都知晓,可怎么连此事都能知晓?
杨易尘感受到了默微的惊讶,打开握住的手掌,掌心里是一枚月牙形的白玉坠子,色泽莹白,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有一条裂纹。
“守护者的月牙坠。”必是月玲汐给他的无疑。
月牙坠是月圣女和守护者的契约之物,月牙坠突然出现了裂纹,以杨易尘的天资不难猜出其中关窍。
“我代你们去。”杨易尘说道。
“也好。”
杨易尘说走就走,朝默微点了下头便作告辞,离开了昊天宫。
“他本是凌云的鲲鹏,不该龃龉在这一方天地。”萧月皓望着杨易尘的背影若有所思,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