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核心,青山山脉。
青山延绵万里,末端甚至延伸至青州,青州也因此得名。这里有南疆最大的部落,人口多达十数万的完颜阿骨族,并长居与此近千年。他们统治着这片不毛之地,却生活的相当滋润。男子狩猎,女子耕织,部落中到处欢声笑语,充满了祥和。
只是,这一切在新族长上任后,变了模样。部落还是原来的部落,但是将领们,都渐渐变成了新族长的亲信。部落上空,仿佛时刻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黑云,人人步伐匆匆,不敢多加交流,生怕被族长的禁卫扣上一个不敬族长的帽子,那样不光自己遭了殃,连家族都会受牵连。
一个部落小孩骨瘦如柴,饿的嚎啕大哭,却被一只手捂住嘴,抱进了屋里。一双麻木眼睛看向王帐的方向,带着向往和怨恨:自从新族长继位,族内的粮食便受到控制,渐渐倾向族长及他的亲信。而像他们这种没有靠山的普通人,只能默默的忍受饥饿,或者活活饿死。不是没有人反抗,只是都被生生的打死了。普通人只能沉默着,或者默默积攒力量,或者,在沉默中消亡。
而此时王帐内,一间豪华的石屋处,一脸阴沉的完颜烈,正在听着侍卫汇报着什么。
完颜烈身材高大,发色乌黑,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年过五旬的人。他穿着一身虎皮大衣,从胸膛处却漏出一抹虎首的纹身。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等侍卫说完,他才缓缓说道:“这么说,我儿已经被阿骨打杀害了?乌戈也已经亲自率军围剿阿骨打?”
侍卫恭敬应是,没想到完颜烈却勃然大怒:“混账!糊涂!白痴!”
侍卫被骂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完颜烈骂的是自己,还是乌戈。
一旁的一个肤色赤铜的精壮汉子见状劝道:“大王,少主已逝,您就算再怎么发怒也于事无补。现在乌戈已经前去抓捕凶手,等到他抓到了骨,到时我们自然可以用他的首级祭奠少主,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冷静下来的完颜烈,却忍不住说道:“我说就是乌戈那厮。那骨武艺高强,头脑精明。一年前虽然被我重伤,却不知怎地竟能活到现在。此次公然出现在此处,且叫嚣要取我首级,想来已是有了必胜的把握,不可小窥。乌戈那厮贸然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话音未落,又有一位侍卫急匆匆的进来通报,神情间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大王!乌恒山那边来信,那个叫阿骨打的逆贼,竟然斩杀了乌戈将军,占领了乌恒山脉,汇聚青狼、乌云等一百余家部落,向我完颜阿骨部宣战啦!”
“呯!”却是完颜烈无意中将身旁木椅的把手捏的粉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只剩一片冷静和深深的杀意。他望向脸上尤带着惊疑的赤铜大汉,说道:“金刚,通知下去,召集完颜阿骨部所有的长老和统领,告诉他们,我们的敌人已经逼近,战争,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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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原本的乌恒部落,却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到处都是不同部落的族长和战士,而远处还有新的队伍源源不断的汇集而来。部落的正中,已经燃烧起巨大的篝火,大量的肉食放在架子上烤着,散发出浓厚的香味。
骨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他的身旁,坐着像青狼、乌云这样的大部落族长。而一些小部落的族长,只能往更外围就坐。此刻,中心的几位族长正在默默的喝着酒,与外围喧嚣热闹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名小部落的老者族长,被骨强拉着,坐到了他的身边。此刻坐立不安的看着好像若无其事端坐的骨,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各大族长,背后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苏灿坐在骨的另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沉默的青狼、乌云等大族族长,轻笑一声,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抓起一支烤好的不知道什么鸟的鸟腿啃了起来。
腾地,青狼部的族长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打破了沉默。他朝骨说道:“少主能够重现,带领大家向那完颜烈宣战,我狼牙第一个支持。但是仅靠我等恐不是那完颜烈的对手,少主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骨皱了下眉头,环视了一圈,缓缓的说道:“我父在位时,统有南疆部落一千二百有余,控弦之士十万。此刻就算刨除掉倾向完颜烈的部族,以及位置偏远不及赶到的部族,怎么也要有三百族,三万将士以上。怎么如今才不过万余将士?难道那完颜烈淫威如此之盛,以至于诸多部落都不敢与之相对不成?”
“少主有所不知,”乌云部族长放下杯子,重重叹道:“自从那完颜烈继位,重用亲信,对诸多同族部落却多加剥削。我等早就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没有部落想要推翻他的统治,可惜都失败了。”
“没错,少主你可知这是为何?”青狼补充道,神色中充满了浓浓的忌惮:“那几个都是南疆有数的大族,如果联合起来就算是完颜阿骨族也淘不了好。只是那完颜烈不知如何勾搭上了万虫谷的蛊神。那老邪物法力通天,施展了巫术,驱使万虫吞噬了那几个大族的青壮,以至于几个数万人的大族,竟然都凑不出一支队伍来抵抗完颜烈的大军,被完颜烈轻松地灭了族。”
“这也是为何明明南疆众多部落宁可忍受完颜烈的剥削,也不敢奋起反抗的原因。实是被蛊神那邪神给整怕了。少主如果想要向那完颜烈复仇,还需先解决这邪神才是啊。”乌云部族长眼神中带着惊惧的说道。
周围的几个部族的族长都纷纷附和,苏灿敏锐的发现其中有些神色已经带了一些懊悔,显然他们只是凭着一时之气加入了联军,此刻清醒过来,却是并不看好联军的前程,已经升起了去意。
骨不动如山的端坐着,直到大家的讨论声逐渐降低,最后消失不见,才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我很失望。”
众人一愣,却听骨继续说道:“当日父王在时,千族齐聚,军士如云,猛将如雨。人人气势如虎,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而现在,汇集百族之力,兵不过万,且人人畏惧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我想说,你们的尊严呢?你们的傲气呢?都被狗吃啦?”
众人惭愧的低下了头,但狼牙却忍不住说道:“少主,我等并不怕死。青狼族的大好儿郎们原以为少主抛头颅,洒热血,就算全部战死沙场也不惧。但是如果是因为那老邪物出手,让兄弟们被蛊虫吞噬,被巫术杀死,那样毫无意义的死去,却非是我等所愿。”
“没错,如果能够解决那老邪物,就算是我乌云部落的儿郎们,全部战死与此,又有何可惧的?”乌云部族长也重重的说道。
众多族长也连声应是,却愁眉不展,不知如何应对:他们早就对完颜烈不满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蛊神,怎么可能直到今天才向完颜烈发难?
此刻,一直沉默的苏灿却笑着插言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对待那蛊物呢?”
众人愕然,望向那个带着一脸神秘微笑的白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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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远在青山山脉的完颜阿骨部落,也召开了一次全族会议,会议的内容,正是关于苏灿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