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不能理解他的失落。她拍拍方槐肩膀说:“毕竟我们还小嘛,都属于被保护的一方。”
方槐点头,他收拾心情,把思绪深埋心底,不再纠结。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可奈何,我们能改变的只有正在进行的现在,和变幻莫测的未来。
傍晚,蒋秋准备好丰盛的晚饭,方槐回家喊爸妈到落落家吃饭。
方槐父母尽管很诧异蒋秋的突然邀请,但也欣然应邀。
饭中,方槐父母正讶异,今晚的饭菜都是方槐最喜欢的时候,蒋秋郑重的讲述今天的事。
“所以,如果小槐没有刚好在场的话…我家落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蒋秋一想到那场景,心有余悸。
落落连忙给方槐和他父母斟上橙汁,给自己也来了点,举杯:“感谢方槐,感谢叔叔阿姨给我生了一个救命恩人…”
蒋秋在桌下掐了落落大腿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
蒋秋狠狠刮她一眼说:“尽捣乱瞎说啥呢,道谢都不会。”
方槐父母却是被落落逗笑。摆手阻止蒋秋的训斥。
“没受伤吧?”方槐妈妈关怀问。见落落摇头,安心道:“那就好。”
她转头向方槐欣慰道:“做得好。仔细说说当时情况?”
方槐隐去溜到外边的原因,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
方槐爸爸皱眉盯着方槐,默不作声。
“怎么了?孩子处理得不挺好?”方槐妈妈推搡方槐爸爸一下,噌怪道。
“没事,爸,说吧,我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方槐自是了解自己老爸的性格,要是自己做的好,肯定不吝夸奖,露出这副表情只能说明他做得事情存在纰漏。
方槐爸爸也爽快,没有扭扭捏捏:“找到落落后为什么不给她一起回去找老师?”
“因为我想堵变态。”
方槐爸爸点点头说:“你有没有想过,变态有同伙?”
方槐沉默,确实,他直到刚才为止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找到了落落,把她带离危险圈,这就足够。但你留在了现场。”方槐爸爸双眼紧盯方槐说:“如果对方有同伙,你这个举动等于把主动权让给他们。你知道后果吗?”
方槐听到爸爸的假设,心里有些哆嗦。
尽管有些哆嗦,他还是不后悔留在现场,不后悔跺变态的那一脚。
父子俩沉默以对。蒋秋和落落有些尴尬,本来想好好款待方家的,现在好像出了什么错……
“好啦好啦,还别人家呢,吃饭!好好吃饭!”方槐妈妈气氛严肃之中带着点小尴尬,开口解围。
落落夹了一只大虾当方槐碗上,对他眨眨眼。
落落方槐妈妈夹起一块半瘦半肥的叉烧放,给方槐爸爸勺了一块鱼腩肉,最后给自家老妈夹了棵菜心。
蒋秋的脸黑了,方槐父母哈哈大笑。落落嬉皮笑脸扒饭。
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
落落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她还在安暨大会堂那偏僻的卫生间里。她正在自己做过的那样打理仪容,走进隔间。
落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形式形态观看自己“过往”的,她只想大声提醒,喊道:别进去,有变态!别进去!
很可惜她看到的似乎这只是她记忆的投影,呼喊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连她的呼喊有没有发出声音,她也不知道。梦里的她一无所知踏进隔间,关上门。
落落闭上眼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事了。她只想这个梦能快点过去。
落落紧闭双眼,十秒,二十秒,一分钟。毫无动静,想象之中的手指敲击门板声没有出现。
落落疑惑,踌躇要不要挣开眼看看什么情况。
突然,听到“卡塔”一声。那时开隔间门的声音。
落落来不及害怕,登是睁开双眼。
只见梦里的“落落”气势汹汹打开自己的门,走到变态所在的隔间前,“砰砰砰”凶狠拍打。
变态被落落的举动吓懵了,不敢出声。
“落落”用力拍打,嘴上还巴拉巴拉说些什么,落落听不清。大概是拍得手疼,“落落”开始用脚踹门。发出更大的声响。
落落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一片舒爽。如果当时她有这么无所畏惧该有多好……
没多想,“落落”停下来,再没听到隔间有动静,这才快速逃离卫生间。
卫生间一片安静。落落像调整视角,看看变态是不是还在里面,发现根本做不到。视角无法移动,也没办法跟随“落落”到外面。
落落明白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既是白天意识的延误,也是她心里投影的愿望。
她希望当时的自己是彪悍勇敢的,希望当时变态是懦弱无能的。她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险境,而不是一眛等待…等待别人的到来…
她知道,即使重回一遍,她也未必能做到这个“落落”的莽。只是借着这个梦,她的心灵得到了慰籍。在这之后,梦境陷入一片温柔的漆黑,她坠入了黑甜的梦乡之中。
按掉闹钟铃响,落落一脚把被子踢开。
她揉着眼睛,挠挠乱糟糟的头,迷糊中发了个哈欠。
客厅茶几上放着蒋秋给落落的留言:早餐放电饭煲里,起了自己去拿,中午不回家,自己搞定。
看来得蹭方槐家饭了。
落落洗漱完毕,电饭煲拿出早餐,一边吃一边给自己今天的行程做个计划:现在八点过十分,约好了十点左右谷芳和苏娆倩过来写作业。在她们过来之前得把房间收拾收拾,可以顺便把方槐叫过来嘿嘿……嗯,中午就在他家吃饭,或者咱几个到外面吃…
落落咀嚼包子心不在焉盘算着,门铃响了。
她们这么快就到了?落落心里一惊,她还没收拾妥当啊……
忙去开门,却是方槐现在门外。
“这么早?怎么了?”落落问。
方槐进屋四处瞅瞅:“阿姨呢?”
“我妈出去了,大概晚上回来。怎么了阿姨有事找她?”落落一屁股坐沙发上瘫着:“我今天中饭可就拜托你啦。”
方槐一摊手:“我过来就为这事。”
落落眼神询问。方槐说:“昨天不是在你家吃饭嘛,吃坏肚子了,在家吐了几次,今天一大早我爸就带她去医院了。”
“不会吧!”落落腾地站起来。她妈妈做的饭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呀。
“别这么紧张。”方槐示意落落安静“不是你家饭菜问题,是我妈,她说可能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