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每天修炼、捶炼药材、读书。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许洛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出过医馆,但每天都很充实。半年多的时间累积下来,许洛觉得不管是见识、知识、经历或身体都有了极大的增长。
医术上除了经验,许洛已经不比医馆内的几名大夫差了。早在一个多月前,许洛便成为了前堂的坐堂大夫。自然,捶炼药材的事,就不需要许洛去做了。
修炼上,许洛随时都能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修炼速度自然大大提高。而且,许洛可以引导气息在身体各处流转。
精神整天都很饱满,身体也强而有力,轻盈,畅达之感充斥全身。整个人与半年之前判若两人。
半年前还是黑黑瘦瘦的样子,现在,皮肤为麦色。身形匀称袖长,肌肉结实。相貌虽平凡,但双眼有神,合上干净利落的精神状态。显得非常耐看。
不过,许洛的左腿还是整个小腿到膝盖都萎缩的状态。
直到现在,许洛每日都将大部分的气息送往左腿处。虽然没有达到他早先想象的康复状态,但经过长期的气息灌输,左腿确实产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许洛这才有些明白《大小化经》所表示的意义。
‘吱呀~’木制的房门被推开。阿生一声不发的走了进来。比起许洛,阿生半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也许是因为吃的比以前好多了,显得更加壮实了。
阿生现在也不做捶打药材的活了,尽管他学医经常走神,理解起来要比常人要慢。但有大夫们和许洛的帮衬,加上非得学成的决心。现在也算的上是一名合格的大夫了,平时也在前堂给人抓抓药,看看小病。
看着阿生卷曲着身子躺床上不发一言。许洛感觉有些奇怪,现在阿生夜里已经不怎么哭了,每日都是很开心的。许洛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阿生这样过。
“阿生,你哪里不舒服吗?”许洛关心的问道。
阿生摇了摇头,却依旧没有开口。
那就更奇怪了。阿生和他一样,平日也不怎么出门。来来往往的无非是些来看病、抓药的人,或者是医馆中的大夫。
这些都是熟人,人都挺好的。阿生和他们相处也都的不错。来这半年多的时间,都没人辱骂和轻贱过许洛这样的残疾的人,就更别提老实憨厚的阿生了。
那么或许就是因为阿生的同乡了。
阿生是和同乡的人一起来到青阳城的。他们中间有一些都是孤苦无依的老老少少,因此很多事都不能做。
阿生会经常的去城外看看他们,给予生病和急需钱的人一些帮助,每月的大部分的工钱都用在了他们身上。
那些乡民都是淳朴的,他们不忍心拖累阿生。而在青阳城内也找不到糊口的活计。所以他们打算近期迁徙到稍微远些的地方,开辟几块田地,做回老本行。
“是因为你村的乡邻吗?”许洛又开口问道。
阿生缩了缩身子,片刻带着哭腔道:
“他们今天上午和其他一些人一起走了,可是刚刚有消息传过来,正阳山的山匪掳了很多人。阿洛,你说他们会不会......”
阿生将身子转了过来。他的眼睛红红的。
激动之下,阿生说的有些模糊,但许洛能听明白他说什么。
正阳山是位于青阳城南方二十多里处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算是周围城镇的一个节点。过路的人不少,阿生的那些乡邻走的也是那条路。
正阳山上有一群山匪,许洛对此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正阳山从很久之前就出现了盗匪,至于为何一直延续至今,则好像与青阳城内的大势力有关。
二三年前正阳山再次换了一拨盗匪,也就是阿生说的那帮人。
他们实力不俗,也很凶残。但一般他们都只向没什么背景需要在此借道的富人收过路费,很少会向穷人收钱,更别说掳大量的穷人了。这也是乡邻走那条路的原因。
“阿生,不用太担心。你也听说那他群山匪不抓穷人的。所以,我想他们可能弄错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放了他们的。”
阿生想了想神情好了一些,点点头道:“阿洛,你说的有道理。他们应该是抓错了。王爷爷他们身上都没钱。我给他们,他们也没要。”
话虽如此,阿生也不笨,他只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而已。毕竟除了相信,他还能做什么呢?
看着抱着枕头缩成一团的阿生。许洛默默想到,也许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接下来两天,阿生每天天不亮就等在城外的大道上,一直到快关城门时才回来。医馆里的人都知道他难受,也没人怪他一句。安慰的话说了很多,却不管用。
许洛这两天则在收拾行李,向熟人告别。两天下来,他和除了阿生之外的所有熟人做了告别。至于阿生,他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这半年下来,他和阿生的关系不似兄弟,胜似兄弟。两人有苦同吃,有福同享。
而他在这个时候离开,阿生受到打击更重。
但有事情需要有人去做,许洛不知道此去是否有去无回。不过与其让阿生等待别人的善良,不如自己替他去试试看吧。
他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因为他早已死去。
许洛最终没有和阿生告别,在第三天阿生出城的时候。他将半年来攒的大部分的钱放在了阿生枕头下,从另一侧城门出去。
避开了主路,许洛从小道走了二三里地,再插入大道上。接下来只要顺着这条大道走,至多傍晚前,就能达到正阳山。
下午,天气依旧晴朗。和蔼的风徐徐吹过。道路的两旁长着一些杂草和红红绿绿的小花。清脆的鸟叫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
因为出了那件事,这条道路上现在基本没有什么行人。许洛走在路边,静静的享受属于他个人的静谧。
'踏踏踏',马儿的蹄声从身后慢慢响起。许洛转头看去,一个身穿艳服差不多有二百斤白胖男子骑着一匹白马悠闲的从远处赶来。
看着马的轻松神态,这应该是一匹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