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甫虽然不具实力,但他也能看出如良松的不妙局面。他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慌张,反而擦了一下眼泪。他轻轻地将怀中的李画师放在地上,将画放在了他的身边。随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走入房间取出一张纸铺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一只毛笔在地上的血泊之中沾了沾,便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外面的一切仿佛消失了一般,战斗、死亡......他心神全然沉浸在作画中,那鲜红的血液一道道的跃然出现在洁白的纸上。随着时间推移,如府的下人逃的逃,请救兵的请救兵乱做一团。本来还在清园亭守着韦中的尸体伤心落泪的清儿听到消息后,也不得不强打精神,一路提着裙摆奔跑过来。
走进这个院落中的人起先都会被这里的战斗吸引,随后又会被浑身染血却又在疯狂作画的伯甫给吸引住。这处地方被分成了三个部分,一处在战斗,一处在入画,一处不知所措。
“如家主,那是你女儿吗?果然漂亮!”阴测测的声音传到如良松耳朵里,战斗中的如良松下意识去看发现果然是清儿,他不由大急:“清儿,快走!”
却在此时,石虎和石豹的眼睛一亮,机会!两人向着如良松主动暴露出来的弱点处攻去,‘噗噗!’两刀被快速的扎进如良松的体内,接着又被石虎一章印在他的胸口上。如良松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
“爹!”清儿悲叫一声,向着如良松跑了过去。
“哈哈,老鬼你长的不咋样,女儿倒是生的很美。算上你之前对我的侮辱,就用你的性命和你女儿来补偿我吧!哈哈哈!”石熊大笑着走向如家父女。
“咳咳咳,为父拼死也会挡住他们,你赶紧走。不要去找你王伯父,去找通化寺的找木通大师,他欠我一个人情,让他送你去瑶光找你外祖父。”如良松持剑喘着粗气说道。
“父亲,清儿不走。郎君死了,若连父亲也...清儿也就不活了。”如清儿伏在如良松身上悲苦不止。对于从小生长在温室之中的她来说,今天的剧变她连做梦都没有想过,她也好想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啊。
“闭嘴!”如良松怒喝道:“你可知道若是落入他们手中给,你将生不如死!”
“别听他的,老子会让你天天做新娘。”石熊举起大刀一刀向下砍去。
‘锵!’
刀剑相交,如良松回头大喝道:“快走啊!”
“在这里的人谁都别想走。”石豹阴声道。说完便大肆屠杀起来。
“啊啊啊~我杀了你们!”如良松疯狂了,一柄细剑左突右刺,可是石虎倒是放松下来,如今陷入疯狂的如良松不可怕,相信只要再有一会儿,他就得死在他们手下。
仆役和管事一个个死亡,如良松伤痕越来越多,他脸色惨白一片,现在还能撑住全是靠着意志力了。如清儿的已经哭出血泪,白色的衣服混合鲜红的血液,异常的惊心动魄。
不一会儿周围的管事和仆役都一个不留的被石豹屠戳一空,他嘿嘿笑着走向瘫坐在地上的如清儿。至于在房间里‘舞文弄墨‘的伯甫他自然早就看见了,不过他没有放在眼中,这人在他看来已经疯了,杀不杀都可。他甚至还想留这疯子一命,让世人借助这疯子之口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休想靠近她!”如良松拼着又受了石虎一掌,掉转回头一剑向着石豹刺去。‘锵!’细剑与匕首交击,石豹唰的一声跳出原地。
“那好,先解决你再带走你女儿也不迟。”石豹又再次冲了上来,石虎和石熊也随之而来。三人掌、刀、匕首连接不断的攻向如良松。
如良松站在如清儿身前一步不退,与三人硬拼。血不停的从他身上洒落,他站的地方也聚起一滩血泊。
如清儿怔怔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她对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在她心中父亲就是唯一,小的时候不懂事,经常会埋怨父亲整日忙于家族事务,而忽视自己,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与父亲的关系处的并不好。
等到她渐渐的长大了,她才有些明白父亲的难处,于是她也开始学着处理家族的一些事物,帮助父亲分担一点重担。如今她已到出嫁年龄,一方面她欣喜于有一个如意郎君,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愧对养育她的父亲,她这一走她父亲身边又少了一个亲近的人了。所以这几天她都很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哪曾想到,半日光景就成如此了。
‘噗!’
如清儿只看见一截刀身从父亲的背后透体而出,她目眦欲裂,她再也忍受不了了,惊叫了一声‘父亲!’便晕了过去。
如良松抓住刀身想回头再看看她女儿一眼,可是却不能如愿。石熊抓住刀柄用力抽出刀身,随后手起刀落,如良松的大好人头便从脖子上滚落下来。这一刻如良松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伯甫画画的场景,那副画好像是在发光。
“哈哈哈~”石熊快意的舔了舔刀头上的鲜血,将如良松的尸体一脚踢开,一双粗糙的大手伸向了晕倒在地的如清儿。
就在此时,石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转头向着房间看去,可是头刚刚转到一半就停止了,石熊已经触摸到如清儿衣服的大手也停止了,石豹阴沉的笑容也凝固在他的脸上。一切都好像静止了,只有伯甫扔掉手中的画笔,将桌子上的画拿了起来,惨淡的笑了一声。
画中画了三个人,一人拿着鬼头大刀,一人手中藏着一把黑色的匕首,还有一人挥出了一掌。这画中的三人与石氏三兄弟一般无二,连每处细节都是一样。
有人说过这世界上并无完全一摸一样的东西,再相似的东西也有不同的地方。可是如若真的出现了一摸一样的东西或人又该如何?一阵凉风吹过,场中站着的石氏三兄弟,好似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原先或阴狠或得意或是狂狷的眼睛都变得黯然无神。伯甫抖了抖手中的画,画中的人此刻好像更加的灵动了。这就是这些年他唯一学会的东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