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韩雯雯认出来了,是他们部门一个大一新来的干事,平时就是那种活泼外向的性格。
“学姐,那学校论坛上的,不知道谁发的,也太恶毒了点,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随便评论发表,还偷拍,这种人简直不能忍。”
桌子上的其他人,似乎也开始跟着风向,不时的附和几句。
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她这是就这样轻轻松松又重新赢回了世界?
从头到尾,都是多么可笑而又虚伪!
“呵,是啊,他们真的很无聊。”
事到如今,除了释然好像别无他法,韩雯雯搭着不走心的腔,看着玻璃杯里荡漾的姜黄色液体失了神。
眼前渐渐有了些重影,以至于看着酒杯都看不真切,她已然是微醺的状态了。
酒桌上光顾着拼酒、聊八卦,烤架上早就看不到一点火星子了,那些烤架上的烤肉也无人垂怜,烤焦的表层冷冰冰、硬邦邦,让人提不起胃口。
整个气氛哪还有一开始的阴霾,韩雯雯跟着他们起哄,疯疯癫癫,烦恼和忧愁好像真的就不见了一样。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一桌人都欣然应允。头脑不清楚的韩雯雯自然也是加入了。
没看清那男人到底是谁,只觉得相貌应该也是顶好的。
韩雯雯飘虚的目光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把提起一个倒在桌子上还往外渗着液体的啤酒瓶,煞有介事的摆在桌子中央准备开始转动。
韩雯雯盯着他的手忽然开始傻笑,“咯吱咯吱”的笑声,活像一直小土拨鼠。
他的手和席先生的真像,一样好看。
不对,不对,好像还是席先生的更好看,尤其是抚着镜框的样子,不知道能让多少女生竞折腰。
脑子不听使唤的开始勾勒起他的模样,沉稳的,轻佻的……
游戏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啤酒瓶转动的频率也随之变得缓慢,最后对准了韩雯雯,一动不动。
尖叫声此起彼伏,有关她已婚的标志,显然大家都是好奇而迫切的。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好了。”韩雯雯还是有点迷糊。
互相看了看眼色,再看看眼前这个迷迷糊糊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女人,考虑到底问什么,又由谁问?
“因为什么和姐夫在一起的?”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抢了这个机会,问的问题确实也还算有质量。
现在她可算是万众瞩目,一举一动都被滴水不漏的看着。韩雯雯不自觉嘟起嘴,作沉思状,似乎,很快有了答案。
“合适啊,人长得帅,手也好看。”完全一副痴情女的样子,说完还非得憨笑两句才罢休。
别人只当她有什么怪癖,还特地提到了手,有些个听得后脖子发凉的,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嘴上毫不掩饰得嫌弃的撇撇嘴。
还有几个看她好像是喝醉了,乘机又开始追问下文,感觉整个游戏就是特地给韩雯雯挖的坑。
原来那个传闻中的已婚女生就是韩雯雯啊,真是一点都不显山不露水的,不知道城府得有多深,指不定是图对方啥的呢。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韩雯雯瞪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那个提问的女生,好像都快把人家给瞧害羞了,才慢慢悠悠开口,
“你猜。”
说完这两个字,韩雯雯便收回目光,撑着手,好不容易从座位上站起来,位置上挤的人太多,她差点没站稳。
韩雯雯还是强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自己不甚酒力就先回去了。
她的想法很坚定,他们也没再过多阻拦。
磕磕绊绊好不容易下了楼,韩雯雯没敢开自己那辆小电驴,大晚上的,本来就有点不清醒别再把自己人给整没了。
学校附近治安还算可以,也不用多担心路上遇到什么痴汉。韩雯雯还是有点意识是清醒的,慢慢散步散回去,应该也不是多难的事。
她没注意到自己出来后,跟着她出来的一个男生。
前面的一段不平整的路面,韩雯雯没反应过来,即将摔倒之时,还好有人从后面拉住了她。
寒夜里熏着雾气的双眼清澈透亮,大大咧咧的笑着,一对虎牙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李楠杭?”
韩雯雯就着月色,瞪大双眼,看向他,觉得很是眼熟,仔细从记忆里搜寻了一番,似乎有了一个不大确定的答案,她现在的状态很难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什么。
李楠杭是她部门一个大二准备留部的男生,等大三的竞选完主席,就该轮到他们竞选各部门的部长了。
“学姐,是我。”眼前的姑娘是他大一进校就喜欢上的,却一直没敢开口,学姐和学弟不像学长和学妹的关系那么顺理成章的。
作为年纪小的年下男,纵然喜欢也很难去主动追求。
李楠杭眼里满是不自知的深情,表情却仍是青涩的,像夏天的盐汽水,翻腾出的气泡,有甜蜜有苦涩。
时节弄错了,再美的风景都会凋零。所有的暗恋,在她结婚的时候就该结束了,只是这个消息他今天在饭桌才听人说起。说起来也是悲哀的事啊。
尽管意识有点模糊,韩雯雯还是下意识和他拉开了距离。除了席肖异,不管和哪个异性有过于亲近的接触,她都有点接受不了。
一袭白衬衣的少年看到女孩下意识的动作,此刻脸上的笑意收了不少。
“学姐,我……”即使现在说来,李楠杭都觉得有点难为情,“我其实……之前一直……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学姐你了。”与其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还不如索性一口气说完。
李楠杭又顿了顿,还是开口,第一次很主动的伸出手,不顾她的抗拒,把她被晚风吹乱的几缕头发,认真别到耳后“所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开心吗?”表情认真的比做化学实验的时候还认真。
问完,随着刚刚他那个愈矩的行为,韩雯雯一直抗拒的眼神对上了他认真的目光,凭着仅存的理智,仔细思琢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