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平也怒吼一声,率众迎敌而上,只见他拂尘飘处,秦兵尽死。丁采雪在旁看得明白,急忙飞凌过去,缠住孙不平撕杀,这二人,一位是巴山药医,药力飞处,尘土变色,一位是飘香玉女,香气飘处,寸草不生,药物遇上毒物,二人相生相克,互不相让,好一场恶斗,斗得难分难解。
安健一把断刀以快打快,杀得秦军人头纷纷落地。程平见此人刀法如此怪异,瞧准时机“嗖”的一箭将其射死在地,岳真鼓钹拼命厮杀,数百名秦之骁将他团团围住,使其一时无法脱身。
何茅,宇文根,金九同时冲出,但金九瞬息被乱兵冲散,韩汤拦住何茅,宇文根便挥枪刺杀,直杀得二人招架不住,韩汤一面逼杀二人,一面挺枪左拦右挡,直将二人逼到兵力缓少之地,才向二人道:“今日看来,晋之败局已定,二位还不快逃,想送死吗?”何茅宇文根才相互对视一下,便依言杀出重围逃了出去。
金九与何茅宇文根冲散之后,也被乱兵团团围住,只见他挥拳痛击,酒箭喷处无人能生,谷弱虚远远看见,挥兵加重重围,使金九杀了一批又来一批,直杀得他饮尽烈酒,扔掉铁壶,精疲力尽被乱兵砍成肉酱。
了然也挥动禅杖冲入秦军,连杀数名秦将之后,发现围来的秦兵越来越多,连忙虚晃一杖,口中念道:“打不赢了,逃球啰!”便扛起禅杖,转身逃走。
孙不平见败局已定,丢下丁采雪杀出重围,岳真也无心恋战,鼓钹杀开一条血路逃了出来。
程平挥师猛追,直杀得晋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并一鼓作气攻下寿春。吕平见一路林珑布阵的人马设施全无用场,不由摇头连连叹气,程平道:“叹什么气?你不是希望晋军败吗?你不是希望晋国灭吗?”吕平低头不语,程平又道:“这一路布阵设施,如果全用上的话,很可能此刻灭亡的是大秦了。”吕平仍是低头不语。
攻下寿春,程平扎住人马,不再进攻。
拍都的尸体被抬到了寿春,程平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亲手为拍都拔下一支支利箭,他望着拍都未闭上的双眼,冷冷道:“十日之赌,不许败,不许赢,你难道忘了吗?为何一刀将陈停杀了呢?你失信在先,休怪程平无情,闭上双眼安息吧。”既令人为拍都合眼,但兵士连抹数下,拍都的眼睛就是不肯闭上。
花翎抱着陈停与傅传广,被秦兵用大木板抬到了寿春,关入房中严加看管,是夜,几名女仆进房强行将花翎带走。
花翎被带到一座华丽的大帐篷中,几名女仆自行退下,这时一位身着锦衣的蒙面男子走了出来,一见花翎便双腿跪地,连磕几个响头,然后起身从身上摸出一块金牌递与花翎道:“恩人,快拿着这块金牌逃出去吧。”
花翎望着这位奇怪的人,并不接受金牌,那蒙面人急言道:“快拿着金牌逃走吧,否则,迟了就来不及了。”花翎冷峻地看着这人道:“你是什么人,花翎凭什么受你恩惠?”
这蒙面人道:“这些都不重要,恩人逃命才算重要。”花翎不再言语,倔犟的仰头望着蓬顶,蒙面人只好又言道:“好吧,我都说给你听,恩人还记不记得龙池寺被吊打的白吃大王?”花翎被问懵了,一时想不起这件事来,蒙面人道:“那位因吃了了然猪蹄,被吊打的人就是我,当时如果不是恩人相救,恐怕我已经尸骨无存了。”
花翎闻言,这才想起了这回事,于是问道:“那你为何蒙着面呢?”谷弱虚道:“因为我此时已面目全非,怕吓着恩人,所以不得不蒙住面部。”花翎仍有话想讲,谷弱虚将金牌塞与花翎道:“这金牌乃大秦皇上的随身金符,谁若有它,就有皇帝亲临,先斩后奏之威,恩人,你快走吧,外面我已经给你备好了坐骑,你与陈停的宝剑和重要物品皆捆在马上了,你就放心的走吧。”花翎不再言语,手持金符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她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果然沿途秦军不敢阻拦,并纷纷下跪任由她去。
吕平来到寿春,见大晋疆土瞬息移主。更是心急如焚,他心中摸不清林珑为何布下千古绝阵却弃而不用,陈停连战九日皆英勇无比,为何最后一日却无力招架,更有目前大晋连殒精英,又是如何作抗?他想到这些,决定偷偷溜回晋去看个究竟。
乘着夜色,吕平备马解铃悄悄地溜出营来,恰遇数百名兵士在营外挖穴葬尸,吕平一眼便认了陈停的尸体也在其中,他思索道:陈停不愧为天下英雄,晋之栋梁,若如此葬身荒郊,岂不是有负英灵。于是,他打马走了过去,向领头将士要过陈停的尸体,说是要亲自安葬,这将领将尸体给与吕平,但也将此事报告了程平。
程平得到了消息,立即想到吕平有回晋的念头,他急忙带了十多名亲随,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吕平用马驮着陈停的尸体,沿肥水河向前走去。因寿春大战,沿河没有人敢摆渡,吕平找不着船只,只好继续向前。
程平等快马猛追,在拂晓时分终于看见吕平的身影,此时吕平也看见后面的追兵,急忙打马快逃,逃到了硖石之时,坐骑终于累倒在地,吕平一把背起陈停,徒步向前跑去,人哪能跑得过马,没跑几步,就被程平等人追了上来。
吕平仰天长叹,厉声道:“苍天你若不佑晋,我化作厉鬼也要亡秦!”言吧,拍剑自刎身亡。程平看见吕平死在地上,仍以手紧紧抱着陈停,摇摇头道:“晋土为何如此多重情重义,忠勇护国之人!”随即令兵士就地掘穴,将二人葬于地下。
孙不平会齐岳真,何茅,宇文根,了然等人,清点人马,不足一万,他一面派人向朝中告急,一面重作整顿,决定殊死顽抗。不日,花翎也单骑逃了回来,众人大喜过望,孙不平高兴道:“孙叔正愁这副担子太重,怕担当不起,你回来就好了,这边关元帅一职理由你来续任。”花翎正欲推辞,何茅道:“颍口一战,死了停兄,去了金九弟,还有传广,安健等众多兄弟,论亲情,数你最痛,论德行,众兄弟皆都服你,所以这元帅一职,应由你来续任。”
了然双腿跪地道:“只有你续任,小僧才心服口服,不然小僧跑回龙池寺去算了。”众将士纷纷出言相求,岳真道:“看来众意已定,这继任元帅一职,非你莫属。”
花翎见众情难却,终于同意道:“花翎感谢大家的厚爱,但花翎,论武功,敌不过两三个士兵,论文才,写不出三言两语,更不用说行军打仗,布阵用兵了。”她停了一下又接着道:“元帅一职由花翎来任,但布阵用兵,皆由岳道长与孙叔二人共谋商议,大家看这样如何?”众将闻言,皆表信服。
岳真道:“依本座看来,我们现在顽抗将徒劳无功,浪费人马,不如继续后退,退过洛涧,等朝廷兵马到时再作反抗,各位认为这样如何?”孙不平道:“朝廷还会有多少兵马?”岳真道:“朝廷可调兵马,只有谢玄老帅,当年在京时所训二万人马。”了然道:“只二万人马,可人家秦国是八十七万人马,干脆散伙算了。”花翎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摸摸自己的光头,不再说话。
岳真道:“不过还有五万人马肯定会来。”花翎道:“你说的是傅家庄与翠屏山?”岳真点了点头,花翎有些不信道:“可,可,可我去时是如何相求,他们都不愿出山,你的话使我真有点难相信。”孙不平道:“说到此处,倒想听听他们为何不出山,花翎能否将经过讲与孙叔听听?”花翎点点头,于是讲了起来一一
花翎告别陈停等人之后,快马加鞭到建康,向谢玄讲述了边关的情况,随即转身来到了云雾山。
傅传仁听花翎说明来意时,立即召集传慈,传广,传大,传宏,前来议事,傅传宏道:“秦晋交锋与俺云雾山没有关系,目前山中村民各个安居乐业,俺等何苦把他们向火堆上送呢?”传慈,传大也表示同意,于是,傅传仁向花翎道:“傅家庄最厌刀戈剑戟,你的相求爱莫能助,请您另找高明吧。”
花翎见求不成,双腿跪在傅氏祠堂门口不肯起来,傅传仁见他如此倔强,不由得有些心软,傅传宏连忙相阻道:“自古两军交锋,旁观者胜,等秦军两败俱伤之时,俺等再出兵如何?”传慈,传大又支持传宏的意见,传仁无奈,只好躲入山中,不肯再出来见花翎。
花翎连跪了两日,因心中想到边关战事,不由得心急如焚哭了起来,这时傅传广出来,一把将花翎拉起来道:“你求这些铁石之人可惜了你的眼泪,走,俺随你前去,五行阵法俺也略通一二。”于是拉上花翎,骑马奔出了云雾山。
花翎见求傅家庄无望,与傅传广一道直奔翠屏山而来,黎清,岳真与六贤人出门相迎。花翎正欲说明来意,黎清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用说了,咱也明白了来意,你想要咱将这翠屏山的山底,全拿出去打苻坚,没门,咱不干,咱的逆天王朝与晋没有关系,你走!”
花翎还是将林珑被红发怪魔掳走等经过讲出,黎清干脆睡在聚义厅的八仙桌上,打起鼾来。花翎又欲下跪,被傅传广一把拉住道:“你为何如此无用,对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下跪,岂不伤了自己的尊严。”花翎满面珠泪道:“我,我不能辜负了陈停哥哥那期望的目光,自己的尊严算得了什么?”傅传广摇头,连连叹息。
岳真道:“今天看来,如不出兵,花翎是不会罢休了,林兄,不如由本座随她走上一遭,到边关看个究竟,你看如何?”黎清从八仙桌上腾起身来道:“哦,你这妖道还会做好人,你要滚就滚吧,休想带走一人一马!”言罢,黎清翻下八仙桌,走了出去。
岳真上前劝花翎别求了,但花翎仍不死心,满面愁容地走出聚义厅来。傅传广,岳真只好跟随其后。任由花翎在前漫无目的的行走。
花翎心中愁思千卷,目光飘忽,根本没想和没看路的向前行走,走着走着,不知什么东西将她绊了一下,使她顿时站立不稳,摔了一跤。
岳真,傅传广连忙将他扶起,花翎这才看清,原来地上睡着一位手拿破碗的老人,岳真道:“这傻老头来翠屏山已经许久了,他功夫不同一般,奇怪的是,他来到山上便拿出手中的破碗盒,要人给他跪下三叩首,说什么,他这盒乃无价之宝,无缘之人不能得去,众人见他傻头傻脑,谁愿信他之言,但也无人欺他,便任由他在这山上生活下来。”
花翎凄楚道:“三叩首算什么,谁愿意与我前去助停哥哥破敌,花翎就给他跪下三叩首。”她停一下感叹又道:“可怜的老人家,你手中拿着一个破碗说是宝贝,谁愿意信你呢,但你不就是求区区一个三叩首么,花翎给许多人都白叩了,今天,成全你一回,满你老人家一个心愿,也算不了什么。”说罢,花翎跪地响亮的给老人三叩首,傅传广摇头不已,岳真叹道:“这是何苦呢?”
就在花翎连叩三下之时,地上睡着的傻老头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面上的傻容一扫而光,双手将破碗盒呈与花翎道:“此盒中有丐帮至宝一一祖爷玉竹,凡有缘者可得,得此玉竹者可以任意左右整个丐帮,今天,解依风终于等到了有缘之人,这玉竹理应跟随于你一一花翎。”言罢,双腿跪地口呼祖爷。
花翎搞了个莫名其妙,岳真道:“真是天助我矣,花翎,凡得此物者就得到了整个丐帮,快将此物收下。”花翎怔怔地伸手收过祖爷玉竹,岳真又道:“目前看来,黎兄不会更改其主意,刚才本座算算时日,你不能再在山上逗留了,依本座之言,这就前往颍口如何?”
花翎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于是,傅传广,岳真,解依风陪同花翎向颍口而去,连行两日,来到八公山下,解依风忽然止步道:“各位,我就不再与尔等前往了。”众人惊问为何,解依风道:“一来,依风的使命已经完成,二来,我观这山上有一股强劲的功力,穿云破雾直逼袭人,我想到山上去看个究竟。”众人力劝,但解依风去意已决,只好任由他去。
花翎向孙不平等说完经过,孙不平听后沉默不语,岳真道:“黎兄与傅传仁皆是口苦心慈,他们定难接受陈停,傅传广,金九等人的死讯,但传宏比较心硬,而工于心计,所以,本座算来,傅家庄只会出动三万多兵马,而翠屏山目前陆续已经达到一万多兄弟。若合二为一,应有五万人马。”孙不平听后,这才应道:“自古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撤过洛涧,等候援军。”于是,边关所剩的残部在花翎的率领下向后撤退,撤过洛涧,静等支援。
正如岳真所算,此时朝中得到寿春兵败。陈停战死的消息,顿时人心惶惶,主战主和主降,众大臣各怀心机,司马图此时偏偏又抱病在床,卢阁老主持国事,他见朝中众心难一。立即向晋主保荐老帅谢玄,可担此大任。
此时老帅谢玄已知道边关兵败的消息,他顿时心急如焚,但左思右想,想不出更好的人才和得力大将,正在此时,晋主传他进殿议事。
谢玄来到殿上,众臣齐齐将目光注视于他,老帅行罢君臣之礼,不待晋主发话,便一针见血地说了起来:“边关寿春兵败,秦八十七万大军压境,朝中可派精兵,只有卫戍禁军二万人马。当今之际,用人在急,依微臣所见,理应放弃陈规,就地招兵,不论呼啸山林,或者市井莽夫,只要忠心报国皆可从军。”
卢阁老摇头道:“不可不可,这样一来,岂不成军不成军,寇不成寇了吗?”谢玄老帅终于生气道:“阁老一生清正,有出污泥而不染之风尚,谢玄不敢损其清高,不如这样,这支军由下臣来招建,为不损国及阁老之威名,这支军就以下臣的府地为名,叫作北府军,大家看意下如何?”
卢阁老又摇摇头道:“哪有私家建军队之理……”不待卢阁老说完,晋主开口打断他的话说道:“朕认为谢爱卿之言纯有忠心报国之志,这北府军朕准建。”
谢玄闻言,三呼万岁,于是,谢玄打出北府军旗号,迅速扩建军队。
正值此时,傅传仁听到傅传广战死的消息,当即哭得晕了过去,整个云雾山庄全都举哀不已,傅传仁当即点兵,要率整个云雾山庄众出山为傅传广报仇。
傅传宏立即阻拦道:“这云雾云自开山以来,就是汉之根本,若此时率众而出,岂不有劳师动众,不如留些人马做后援如何?”傅传仁听罢,依言而行,这时,黎清已派人来到了云雾山,邀请傅传仁合兵抗秦。
傅传仁当即应允,调出三万五千人合翠屏山人马,刚好四万八千人,雄赳赳地直奔寿春而去。
谢玄得知云雾,翠屏山皆出兵。另边关仍有残部数千,非常高兴,立即派出信使,告知三处人马在洛涧会合,共商大计。